解蛊机窍(2/2)
他用尽全部的气力,一把掀起那严实的布料,支起脖颈去探看。
神色几乎是立时便黯淡下去。
“怎么是你······娘娘,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陆羡立刻便清醒了大半,此时方才更加细微地体会到那蛇虫啃食经脉,麻痹血流的滋味。
“嗯——”。
因那疼痛,陆羡喉中无法抑制的低吟一阵,只是神情仍冷,撇过眼去,不再看眼前的女子,只擡手用广袖遮住额前的细汗。
葳蕤夫人几乎是了然的神情,知晓他此时体内蛊毒被催动,已不受控制。
陆朗还是这么狠的心。
他永远不会真正信任这些养子。
好在他忌惮陆羡一天,自己便有机会给陆羡真正想要的。
“芸娘。”
葳蕤夫人正怜惜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想起来日也许会有的种种可能,沉浸其间不可自拔时,听闻这称呼,突然心口一恸。
陆羡仍会唤她“芸娘”。
所以他心中也并非完全不记得从前二人的情分。
是啊,每一次陆羡被他父君惩戒时,她都尽自己所能给予过他近乎唯一的慰藉。
怎么可能因为什么劳什子“母子之仪”,轻易就此生分。
“奴在。”葳蕤夫人几乎是媚骨天成,嘤咛着出了声。
被送往陆朗身边之前,她早已习遍让任何一个男人即刻拜倒在她裙下的方式。
出虫谷时,整个部族献出了容色最好的姑娘,去承担搅乱天下这个几乎不可完成的重任。在海岱妓坊里,明明是郎中嘴中所说最好生养的身子,却至今无所出。
人都道虫谷之蛊是天下至蛊,其实虫谷之人,才是这天下最能拿捏人心的东西。
每一个都用智近妖。
可陆朗在这世上却不肯偏信任何一个人。
于是她扪心自问,想要的,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对待罢了,什么部族之任,命定之人,她全可当作忘了。
区区虫谷,若来日她能与陆羡共享这天下,何愁不能施舍回馈虫谷一二。
陆羡压抑着不耐,沉声镇静道,“回宫前,能把你的狐裘留下借我一用么。”
“我有法子能彻底让你脱离此蛊掌控。”芸娘突然说。
陆羡欲擡眼接着探询时,女人已褪下了外裘,他以为是要递给他,于是仍礼貌地出手去接。
谁知芸娘把那狐裘褪下径直弃掷在地上,通身只余一件敞开的外袍。
再里面,便只剩一件单薄的中衣。
“阿羡,奴会好好服侍你的。”她褪下帷帽,帷帽下只用根素银簪,束一格外凌乱的堕马髻,缓缓膝身上前。
陆羡恍惚间,还当作是立于马上,脖颈细白的缪玄昭。
他失神间自嘲笑笑。
他才不会弄错,缪玄昭不会有这样献媚的时刻,她的脊梁骨与他在战场上见过的将士相比,也算是硬的。言语上更是半分都讨不着好处。
此生唯一一次触其柔弱无骨处,也只是在王府时那短短半日,耳鬓厮磨,衣袂相缠。
有那半日,够他琢磨一段时间了。
只是现下被那蛊毒控住心神和四肢,又格外渴求热烘暖意,如此心口便能格外宽解些。
芸娘手掌复上他胸肋,甚至不用什么气力,便将其放倒在坐榻上。
女人窃喜,如此反应,终归是和那些普通男人没什么两样。
陆羡攒着气力,只是一时半会,身体仍被麻痹住难以动弹。
芸娘已褪的只剩件中衣,慢慢俯身下来,正欲覆在陆羡身上。下颌轻碾过陆羡一侧的肩头,贴住便想有进一步的动作。
陆羡虽未有片刻真正动情,可身体上的自然反应,却让他立时感觉身上的噬骨之痛消减了下去,仿若即刻便忘了曾经日夜受其摧磨的痛苦是何感受。
联想起方才芸娘说能让他彻底免于寒蛊之苦。
芸娘t本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晓他自小被种下此蛊的人。
难道解蛊的关窍,竟是床|笫之事?
陆羡只是在心中隐约有了这个答案,他一面仍佯装沉醉其中。
芸娘在他身上卖力活动着,余光见其面容不适渐次退去,身体也明显松快下来,不似方才蛊毒至深疼痛时那般紧绷。
她顺水推舟,正欲彻底解开身下郎君的衣袍,二人好更加亲密。
若能和陆羡有一个孩子,此后扶持陆羡上位,自己因为这个孩子则必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
至那时,她才算不辜负这前半生苦熬般的日子。
芸娘一边倚在陆羡肩头,轻吐兰香,手上不忘解下他腰身的系带。
却不知男人早已从蛊毒中解脱,并未有片刻沉溺于温柔乡中。
陆羡反手拨下芸娘发髻上那只银簪,紧紧贴在她脖颈最突出的脉搏处。一面撇开压在他身上的胴体,转首起身,冷眼俯视如烂泥一般瘫软在榻上的女子。
“你怎么知道,这样做可以彻底清我身上之毒?”
陆羡一手抖了抖被揉乱的袖子,强忍着不适,将那银簪嵌进女子近乎透明般白皙的脖颈里。
一点点血快要溢出来,他只好把簪子随手像弃掷垃圾般丢在地上。
换成用手掌扼住她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