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
2019
2019年7月,韩箴和Wilson跟随气象预测小组前往位于奥卡尼农山脉的奥太娜雪山,为登山团队进行“大风期”和“窗口期”预测。
Wilson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他们随团队驻扎在山脚下,周围寒风凛凛,营帐里放置了暖炉,作用却微乎其微,几乎难以抵御严寒侵袭。
一切本该进行得顺利,却因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乱了阵脚。监测仪器出了故障,通讯设备也彻底中断,登山队员无法收到准确的暴风雪预测信息,也接收不到上级发布的紧急撤回的命令。
持续不断的狂风暴雪中,气象小组想要撤退,却寸步难行。卫星定位系统无法正常连接,气象预测仪器和通讯设备全部损坏,他们已经和上级部门失联。
他们一行人在营地里等待登山队员返回,煎熬着等了几个小时,却没有一个队员回来。有人推测他们应该是集体遇难了。大家想按照原路线撤回大本营,却在一望无际的白色雪原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爆裂声,不远处的山峰出现了一团白色烟雾,紧接着,山坡上的积雪倾斜着下滑,速度惊人。
大家同时愣在原地,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清晰而又可怕的念头——他们遇上雪崩了。
所有人都惊叫着向后撤退,Wilson处在队伍中央,被其中一名队员拖着死命朝着反方向跑,奈何他们拼尽全力地奔跑也抵不上积雪坍塌的速度,很快便被呼啸而来的雪籽迷了眼,整个人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Wilson被其他队员唤醒,睁开眼,发现他们已经离营帐很远。
很快,他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没有在队伍里看见韩箴的身影。
不止韩箴,他们的队长林培安此刻也不见踪影。
他眼皮颤了颤,回头望去,发现他们的营帐已经塌陷了,一大半埋进雪里,只露出一个墨绿色的棚顶。
“Henry!”
“Payne!”
Wilson失控地喊出声,擡腿就要往营帐的方向跑,却被其他队员强行拽了回来。
“你不能往那边去,现在的天气情况太糟糕了,很可能有二次雪崩的危险!”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直升机盘旋的声音,救援队很快赶了过来,大家终于看到了希望,站在原地奋力地振臂呼救。
Wilson擡起头,看着直升机缓缓降落,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但他的体力严重透支,核对姓名后,被救援人员扶上担架直接带走了。
很快,救援队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救,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就从雪地里找到了五六具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遗体。
核对名单时却发现,还有四个人没有找到。
没办法,他们只能加派人手,折返回去,展开第二次搜救。
……
林培安费力地刨开身上的积雪,从厚重的雪里爬出来时,发现周围白茫茫一片。除了远处坍塌的营帐,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预感到,他们这是被救援队遗忘了。
林培安晃了晃身上的氧气瓶,打开来深吸一口,终于缓过些劲来。低下头,忽然看见雪地里伸出来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浑浊的眼神终于闪过一丝光亮,一开口,却只能艰难地发出一点点声响:“Henry,Henry!”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呼喊声,那只手忽然动了动。林培安终于看到一丝希望,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用手一点点拨开压在他身上的积雪,在心里祈祷他平安无事。
当他用尽全力把韩箴从雪里拽出来时,发现他的氧气罐已经泄露,呼吸也十分微弱,浑身冰凉,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作为队长,林培安知道自己肩负着怎样的责任,也记得在这几年的留学生涯里,作为朋友兼学弟,韩箴曾给过他怎样的支持与信任。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身上的氧气瓶摘下来给了他。
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他们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去,他希望那个人是韩箴。
只因为在这几年备受冷眼与嘲讽的留学生涯里,他是为数不多给予自己温暖的人。
后来救援队再次赶到,展开低空搜寻时,很快便寻到雪地上这两个人的身影,落地进行核对后,立马把二人救上了直升机,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幸运的是,林培安拱手让出的半瓶氧气让韩箴侥幸活了下来。
不幸的是,由于长期的缺氧和失温,送往医院时,林培安几乎没了生命迹象,最终抢救无效身亡。
……
晚上八点,餐厅里的客流减少大半。
舒苡言坐在原位,安静地听着Wilson讲诉当年发生的事情,恍若未觉泪水已然濡湿了整张脸。
见状,何允用纸巾帮她擦掉眼泪,手臂揽着她的肩,无声安慰着她。
Wilson深深叹了口气,从手机里找到一张照片,递给她:“这是payne,林培安。”
舒苡言接过手机,照片上是韩箴、Wilson、和Payne他们三个人的合影。那时候的他们看起来很年轻,青春洋溢,大概永远不会预料到未来的某天会有灾难降临,将他们无情地分开,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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