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2/2)
“可以吗?”脑子里构想的雄赳赳气昂昂,可话从嘴里说出来却又变成了小绵羊。
她问完话,小院里寂静无声,直到半晌之后,廊下阴影里的宴秋才冷冷地说了三个字:“不可以。”说完,便转身回了厢房。
厢房的门关上的一瞬间,一朵乌云飘来,挡住了月光,小院里瞬间又暗淡了下来,就如姜语棠此刻的心境一样。
她闷闷地走到廊下,停顿了许久,转头朝厢房看去。与往日不同,房里没有一点光亮,今日宴秋没有点灯。
是不高兴我没有边界的刨根问底吗?姜语棠心里想着。她不知自己最后是如何进入房间,躺到床上,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夜里,她做了一个很远的梦,梦见自己的身体变小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幼年。
“姜姜!姜姜!”
她回头,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虽然寒酸破烂,但五官却十分周正干净的小男孩朝她奔跑过来。
“厌秋?”她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满是惊喜地朝着小男孩跑去:“这些时间你去哪儿了?我四处都找不见你!”说话间,她声音里透着委屈。
“你,你,你先看看这个。”厌秋气喘吁吁地朝她手里塞了个东西,道:“这是我回来的时候,路过街口,绣坊的姐姐给我的,说是你爹娘让捎回来的。”
姜语棠的父母接了南边一个村镇的宴席,好几日都没消息了,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手里小小的包裹,上面附着一张字条,
“写的什么啊?”两人并行着往家里走,厌秋不认识字,姜语棠收起字条,从油纸里掏出两块已经有些掉渣的桂花糕:“说是宣城大雨,路上耽搁了几天,过几日就回来了。对了,你还没说你去哪儿了?”
“咳,咳。”刚才来时跑的太快,眼下又吃的太急被桂花糕噎住了,厌秋捶着胸口咳了几下:“我去了趟隔壁的镇子,看看有没有我能干的活。”
进了家门,见厌秋还抚着胸口,姜语棠便给他倒了杯茶:“去了这么久?找到活了?”
“嗯,赚的不多,但是活很轻松。”
接茶水的瞬间,姜语棠瞧见厌秋手指上出现的新伤,便知他又哄自己了,什么轻松的活能把自己划拉的满手伤?定又是去干苦力了。
她原本想开口戳穿,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自己尚且要依附着父母生活,靠父母养着。厌秋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不干苦力能做什么?退一步来说,找个活干总比乞讨赚得多。
“厌秋。”
“嗯,怎么了?”
“我以后一定要开个饭馆,到时候,你就来我店里帮忙,我让你干最简单的活,给你开最高的工钱。”姜语棠看着厌秋,十分笃定地说。
“这话你都说了很多遍啦!”厌秋喝了一口茶压了压噎住的桂花糕,说道:“那你以后的店名准备叫什么?我先记下来,省得到时候你耍赖。”
“嘁,我才t不会耍赖呢,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姜语棠仰头看着天上的乌云,道:“就叫食百味,食世间百味,阅别样人间。”
话音刚落,一阵轰隆隆的闷雷声响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姜语棠猛地从床上坐起:“原来是梦。”,她才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便又听到轰鸣的雷声灌入耳朵,房门外有元宝的低声呜咽。
“糟了,是真的下雨了。”姜语棠迅速穿上衣服,踩着鞋拉开房门,元宝身上湿漉漉的,一脸委屈地坐在门口摇尾巴。
夏天的雨都来的突然,她弯腰安抚元宝:“不怕不怕。”
说话间,她转头看了一眼厢房的门前,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印记。
还没起来吗?姜语棠内心想着,起身回屋简单洗漱了一番之后,撑着油伞往厨房去了,直到早饭做好,她和元宝都吃完了,厢房也不见动静。
她撑着伞,从廊下到门口,找了无数借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最终还是拐到了厢房门口。
就只叫一次门,她心里还想着昨晚的事情。
“咚......”才敲了一下,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