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套(1/2)
设套
片刻之后,李长宁坐到了姜语棠的对面,食百味店里空无一人。
宴秋逃婚后的第二日姜语棠就遣散了店里众人,自己独自守着店说要等宴秋回来,众人拗不过她,只好离开。
李长宁从食盒里取出一碟梅花糕放在桌上:“看你好几天了,不吃不喝不睡,这是我亲手做的,尝尝吧。”她语气温和,递了一块给姜语棠。
随后,许是怕姜语棠不吃,她便顺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真甜。”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之后,李长宁叹了口气道:“你刚到我家那会儿,我记得你最爱吃的就是梅花糕,有时候夜里饿了,我便拉着你悄悄去厨房一起做。”
李长宁回忆着过往,眼底添上了几分柔色:“你当时说长大了你一定要开一个世界上最大的酒楼,到时候你做主厨,我来管账。”说着,她嘴角不由得也出现了些笑意:“呵呵,如今虽没有最大的酒楼,但我们也算是一起完成过幼年的梦想。”
见姜语棠始终皱着眉头不说话,李长宁索性开门见山了:“语棠,从前我们是闹过不愉快,但那都是我爹和我哥从中作梗导致的。你我都不是那冷血无情之人,如今我瞧着你一蹶不振又举目无亲的样子,实在是心里难受。”说到这里,她带着哭腔,眼中尽显真诚。
或许是这话说的确实诚恳,目光呆滞的姜语棠竟僵硬的笑了笑,回了她的话:“我还当你今日是来看我笑话的。”说着,她将那桂花糕塞进口中:“真甜。”
“哎。”李长宁长叹了口气:“从前开店的时候我们是对手没错,可说到底是有血脉相连的,我初到仓西府时你对我的照顾,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今日你这般我又怎会来故意取笑你?”
“如今你这店里也没什么人了?你若是想重新开始,可以随时来找我。”李长宁继续道:“我让你做千味阁的主厨,我们可一起再完成幼时的约定。”
离开食百味之后的几日,李长宁日日都在店里徘徊,最后果然不出她的意料,姜语棠真的来了。
李长宁脸上掩盖不住的惊喜,给她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又准备新的换洗衣物:“你先休息休息,等休整好了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再告诉我,不急。”
“长宁姐,谢谢你,”姜语棠低着头还是有些萎靡不振:“直到现在我才理解你说的,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要是之前听你话,也不至于......”说着,脸上便又是一副要哭的模样。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既来投奔于我,就说明你已经想开了,从前的晦气事就让他过去,我们都重新开始。”李长宁关切地安慰着。
在千味阁住了几天之后,姜语棠对店里的人和事基本上也都熟悉了,她开始绑上围裙在后厨忙活之后,精气神也一下子又恢复了。
李长宁派人到城里散播姜语棠如今已经重振旗鼓,并且到千味阁做了主厨的消息。
果不其然,从前食百味里的老熟客,甚至是姜语棠从前开店攒下的人脉基本都陆陆续续地进了千味阁。
这些人基本一部分是看在姜语棠的面上来的,一些人因美食跟姜语棠变得关系不错,过来主要是为着当初的情分,看看姜语棠怎么样了,另一些人则是实在忘不了姜语棠做东西,过来千味阁也只是为了吃。
当然这其中也不缺乏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纯粹是为了落井下石的。
“哎呦,李老板,我说你可真是好脾气的,从前撕破脸的对家也敢留用。”姜语棠拿着围裙从楼上下来,就见一人拉住李长宁指桑骂槐的说道:“这要是换做我,我可不敢用呢。”
姜语棠听到后面无表情,就当没看见一样径直回了后厨继续忙自己的。
不一会儿,李长宁也跟进来了,她拍了拍姜语棠的肩膀:“语棠,你别往心里去,都是些嘴长的闲话。”
“没事,我不在意。”姜语棠手底下摔打着肉糜答道,李长宁见状知道她这是要做四喜丸子了,于是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厨房。
毕竟当初姜语棠过来的时候,便与李长宁谈好了,她做主厨其他人不能插手,尤其是四喜丸子是算她的绝密私房菜,店里的厨子虽也是自己人,但保不准将来会去别家或者自己开店,因此姜语棠便提出了自己做这道菜的时候其他人不能围观。
眼下两人共同经营着千味阁,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如今没了食百味,就连府衙的谢知府也常光顾千味阁,这更让李长宁脸上添了许多得意之色。
因此,她对姜语棠的信任又多了几分,有几个瞬间李长宁在与姜语棠相处时,都恍惚感觉又回到了从前。
同样的,姜语棠对在千味阁的生活也越来越习惯,做起事来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虽如此。但李长宁心里始终忘不掉李近山当初说她的那些话,因此即便店里生意越来越好,但她心里总是惦记着那四喜丸子的制作方法。
可如今她与姜语棠的关系刚缓和不久,因此她不便轻举妄动,只能一拖再拖不停地想办法。
这日趁着小年将至,千味t阁预定家宴的食客都已经排队了,其中不乏有一些达官显贵之流。
李长宁看着满满当当的人,兴致正高,到后厨拿了些好酒好菜就去找已经被饿了好几天的李近山了。
“来,吃点东西。”李长宁脸上掩盖不住的喜色,见李近山不张嘴,她便又轻车熟路地端起了提前煮好的参汤,捏住李近山的下巴往他嘴里灌。
“今日店里的红火,恐怕是你开了一辈子店都望尘莫及的。仓西府的达官显贵坐了好几桌,就连一向不与人结交的谢知府也在,这场面,你没见过吧?”李长宁一边擦着手一边得意地向李近山炫耀。
她站在李近山身前,见他还不说话,深深地叹了口,突然有些神伤:“爹,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如李长安那个废物,你怎么就这么看不上我?还一次又一次骗我。”
大约是参汤起了作用,亦或是李近山突然地回光返照,他正了正腰杆面色稍稍恢复了些:“如今店里生意是好,可我还是那句话,说到底,你还不是靠的姜语棠?自己手中没有底牌,你什么也不是。”
李长宁的手已经攥起了拳头,李近山还不停嘴再一次讥讽道:“你总说她靠你收留?既如此,那你为何至今都拿不到那四喜丸子的制作秘方?哈哈哈哈!咳咳咳,你所做的这一切,都会收到报应的。”
“老东西!你闭嘴!”李长宁急上了头,一把砸了手里端着的参汤。
随即,放肆笑道:“报应?谁的报应?”说着,李长宁弯腰抽出了一把锃亮的带着特殊花纹的匕首扎在了桌上。
李近山一看面色突变:“你哪里来的这刀?!”
“眼熟吗?”李长宁靠在桌边,用十分轻松又狠厉的语气回道:“李近山,我告诉你,从前你能做的事,我也能做,你做不到的,我会做的比你更好!没想到吧,你双腿废了以后,与西州暗探接头的人是我,不是你日夜惦记着的废人李长安!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他们早就派人要了你这废物的狗命了!”
话到此处,李近山脸上的愤怒、震惊、难以置信还未完全平衡的之际,转瞬又变成了无尽的惊恐。
李长宁身后的门开了,谢知府赫然站在门外,脸色十分难看。
李长宁转身之际脸色虽有变化,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她脑子转的很快,面上笑意浅浅,大袖一挥在准备给谢知府屈身行礼的时候,便顺手将那桌上插着的匕首收入里袖中:“呦,谢知府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家父年纪大了有时候脑子不清楚,不小心打翻了汤碗,惊扰大人了。”
说着,她便欲起身叫人:“程欢,快,伺候谢知府回席。”
话音未落,只见谢知府面色严厉,只轻轻擡手,身后跟着的官差们便速速上前拿人。
“你们干什么?!”李长宁虽被扣住不得动弹,但依然巧舌如簧,神思镇定:“大人这是何意?”说着她的眼睛迅速扫视着眼前的众人,看到最边上站着的姜语棠面无表情时,她冷笑一声又狡辩道:“大人可是听了什么人的谗言,闹出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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