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饼与羊羔酒（2/2）

“姑娘是懂酒的，咱们这羊羔酒可是京城招牌酒，售价八十文也不愁卖呢！”端来羊脂韭饼的小二插话道。

待小二离开，叶蓁蓁才偷偷对顾隐说；“羊羔酒虽好，但我吃着蜜瓜虾仁觉得一般，不如我做的好吃。”

“嗯，虾仁不够脆嫩，煮久了。蜜瓜又没有断生，煮少了。两者的味道没有融合在一起，各是各的。”顾隐跟在叶蓁蓁身边没少听她评菜。

“是，这道菜最重要的是要用蜜瓜的甘甜吊起虾仁的鲜味，这样一来甜味被吸收了，突出了鲜味。可这家店做的甜是甜，咸是咸，吃起来容易犯恶心。”

“可惜，吃不到你做的。”

叶蓁蓁只当没听见他这句话，低头用鸡汤烫鸡毛菜吃。

烫鸡毛菜是她平时喜欢吃的，鸡毛菜一定要新鲜，刚割的最好。用清鸡汤烫熟，吃的就是那股清新的鲜味。

“羊脂韭饼还不错，来一块？”顾隐见叶蓁蓁没搭理他，只好换个话题。

说话的人讨厌，可食物无罪。叶蓁蓁咬了一口递过来的羊脂韭饼，嗯，确实好吃。

羊脂韭饼是馅饼的一种，外皮酥脆，咬下去筋道，饼皮擀的好。刚出炉还热乎着，口感更好。

肉馅用的豚肉和韭菜，带了春的味道。肉燥炒的挺好，加了羊脂特别的香，羊脂就是羊的板油。

把豚肉，羊脂剁碎，韭菜切段拌在一起放到面皮里弄成圆饼。再一块块贴在锅炉上，饼熟了就会呲起来。

叶蓁蓁还吃到了胡椒的味道，香香辣辣麻麻的，她爱极了这样的口感。

“柳依依喜欢吃这种饼，我再买两个带给她吃。”京城的面食比越州的好吃多了，她吃过的就没有难吃的。

“你对她倒是好。”

“那当然，依依说不定将来是我月下楼的大厨。”

“那小丫头？她当大厨了谁来伺候你？”

“丫环的事谁都会干，无非心思细密，忠心不二。可大厨的差事要难的多，那丫头有个好舌头，力气大又会吃，配菜上有天分。”

“你打算一直t从商？”他并不想她抛头露面。

“对呀，不然月下楼谁来打理？”

“你来京城做什么？探亲吗？”

“择婿。”说的简单又直白，如一把利刃直戳他的心。

“你能在京城找到一个像我这么适合你的人吗？你无非是要找有功名，有学问，又对你好的人。我不是这样的人吗？何须舍近求远呢？”

顾隐想不明白在婚事上叶蓁蓁为何如此固执，明明只需让一小步。

“因为我们不合适。伯父伯母想找个门第高的，规规矩矩的儿媳。

可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将你时时放在第一位，况且他们也不喜欢商人。”

“你为何总觉得我不能为了你反抗他们呢？”他努力考取功名不就是为了有能力庇护她吗？

叶蓁蓁深吸一口气道：“你会吗？顾隐，我娘走了。她临走之前放心不下我，外祖母才把我接来京城照顾。

当然了，还有……择婿。越州被你娘搅的没人敢娶我了，她可满意？”说到母亲叶蓁蓁又红了眼眶。

“虞伯母她……对不住，我真的不知道母亲一念之差造成这样的局面。”虞兰病情加重多少是受了他娘的刺激。

“现在知道也不晚，我如今可以放下怨怼与你说话，是因为你跟她不一样，但我们的关系要想恢复成从前，也是不可能了。”

“你换一个人便不会出现这般事了？叶蓁蓁，你小看了我也高看了别人。

我们青梅竹马的情分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吗？他又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

男女吵架总在一个问题上反复纠结，各执一词，无人肯让。

“总得试试，我不能因为怕更糟糕而选择相对糟糕。”

“你就不怕我从中阻扰，将你我之事透露出去，在京城你还能如愿吗？”

“你会吗？我认识的顾隐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况且，这对你又有何好处呢？”

顾隐闭眼轻叹，他被劝服了。

他目送叶蓁蓁远去，心中阴郁未平。他方才是真的有想过将叶蓁蓁的名声毁了，这样就没人会娶她。

可是她说他不是这样的人，那瞬间理智回笼。他会舍得吗？将叶蓁蓁毁了，顾隐也会随之毁了。

她那么倔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他们俩之间会变成真正的仇敌吧？他不敢赌。

算了，反正都在京城，以后总有机会。说不定叶蓁蓁见了别人，会回头想起他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