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饼与暧昧情（2/2）
叶蓁蓁特别喜欢吃杨梅，入夏以来没少吃，吃的牙都酸倒了，整个人都冒着酸气。杨梅鲜果是客人来月下楼时要上的果盘，所以秦娘子要了好多筐码在地上。
前阵子寄去越州的信件想来是送到了，又一批新酒运来了汴梁。信中叶蓁蓁特意多要了琴酒，论英雄和紫珠。
待琐事料理好，叶蓁蓁开始做茉莉芡实糕。
芡实糕，一种加了鸡头米的江南小点。鸡头米是一颗颗圆圆的果子，比莲子稍小些，外头包着红色的果衣。
将大米粉和江米粉混在一起，再加上碾碎的芡实粒和茉莉花拌匀，放在模具里填满上锅蒸，做法跟米糕差不多。
叶蓁蓁还在里头加了磨碎的龙井茶粉，揉面的水用的茉莉龙珠茶。刚蒸好的芡实糕茉莉茶香扑鼻，软软的带点嚼劲。
她见还有鸡头米剩下，快速做了锅鸡头米茉莉羹。一碗羹，一碟糕，叶蓁蓁将两样放在托盘上，敲响了隔壁院子的门。
“用你院子的茉莉做的，趁热吃，凉了芡实糕就变硬了。”开门后裴望之很自然的接过叶蓁蓁手里的托盘，两人一块走进书房，恍若白天的争执从未有过。
裴望之见叶蓁蓁出现在门口便知她已原谅，略微松了口气。她又恢复成往常的模样，端着托盘在月色下笑的很甜美。
“嗯，好香啊！有茶香也有花香，你做的东西怎么都这么好吃？”裴望之吃完一块芡实糕，又拿起一块。
芡实糕带着不烫手的热气，口感香香软软，是微甜的茶味。最妙的是其中夹着的茉莉花馅，甜滋滋的蜜洇出，他能吃到隐藏其间的茉莉花瓣。
鸡头米茉莉羹很是清甜，上头飘着几朵完整绽放的茉莉，喝下去感觉身子清润不少。
他擡头见叶蓁蓁坐在他的书案边写写画画，恬静美好的模样，便走到她身后瞧她写什么。
熟宣上写着“夏食单”几字，“好字。”裴望之称赞道。
叶蓁蓁浅笑不语，继续在纸上写着“琴酒”，“紫珠”等字样。
“紫珠是什么？”
“杨梅烧酒，你是不是还没喝过？”她擡头对裴望之说道。
“嗯，下回定要喝。”
“小时候我第一回喝酒便是喝的紫珠酒，偷里头的杨梅吃，听说后来我醉了，他们追了我几条街。”
裴望之听叶蓁蓁淡淡的说着往事，脑子里浮现着灵动调皮的女娃醉酒后东倒西歪的样子，身影逐渐和眼前伏案写字的女娘重叠。一动一静汇集在同一人身上，竟会这般和谐。
裴望之t站在叶蓁蓁身后，刚好看到她裸露的脖颈。她微微低下头，曲线柔美。夏衫轻薄，他的视线逐渐下移，停留在盈盈一握的小腰。这腰也太细了些，尚不及他一掌的大小，似乎一只手就能将人搂住。
“怎么不说话？”叶蓁蓁没听见裴望之的声响，转过身寻人，正对上他专注而肆意的目光，心中微震。
裴望之没有被人勘破的尴尬，柔声道：“少见你恬静的样子，不忍开口。”
“我看你是又想惹我生气，方才在看什么？”叶蓁蓁放下手里的笔，走向裴望之。
“看你。”言简意赅，却让她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叶蓁蓁杏眼一眯，将人压在书架上，一字一顿的问：“好——看——吗？”声音软软的，像爪子勾过裴望之的心，痒痒的。
他顿时也起了捉弄的心思，说了句：“好看。”却见叶蓁蓁蹙起了秀眉，不见得有多开心，心中暗暗发笑。
“你学坏了，裴望之。”她微嘟起唇，用指尖点点他的胸膛，并不使力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跟你学的，叶蓁蓁。”他反手一握，将乱动的小手纳入掌中。
叶蓁蓁常年下厨，她的手并不光滑，带着些薄茧，也没有留长指甲。裴望之用指腹摸过那些略微粗糙的痕迹，有些心疼她的不容易。这样一双手，定是长年累月留下的印记，才能烧出令人惊艳的好菜。
“好的不学，坏的倒学的快。”这厮都要把她调戏人的本领学会了！
“知道就好，不是只有你会。”裴望之勾唇轻笑，宠溺的刮了刮叶蓁蓁的鼻尖才把人放开。
叶蓁蓁本是借力依靠在他身上的，一时没站稳砸向地面，害怕的闭上眼睛。意料中的摔跤并没有发生，她中途被裴望之捞了一把，只不过现在的姿势比摔跤更让她脸红就是了。
裴望之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书架。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松木香。
叶蓁蓁有点眷恋这股味道，把脸埋到裴望之的衣襟里，双臂搂着他的腰。裴望之被她的动作气笑了，她还回抱？是真不把他当正常男人啊？身子某处有点燃的迹象，他赶紧将人放地上，说道：“还不放开？”
可叶蓁蓁并没有面临危险的觉悟，一脸纯真的擡头问：“你还有松柏香吗？上回你给的已经点完了。”
她不知道此刻的纯真更易勾起男人的欲念，裴望之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皆幻象”“吾日三省吾身……”，强压住想抱着她的冲动。
“有，你先放开我。”他任命的等她不再缠着他。
叶蓁蓁得了好处才把人放了，裴望之去架子上拿了熏香给她，在放到她手上前说：“不准对别的男人有方才的动作。”
“什么动作呀？”叶蓁蓁装傻。
裴望之搂过叶蓁蓁，在她耳边说：“不准抱别人。”声音有隐忍的暗哑。
“那女人呢？”
“也不行。”
“凭什么？你是我的谁？”叶蓁蓁清醒的推开裴望之，交缠的身躯立即分开。
对啊，他算她的谁？裴望之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默默凝视着叶蓁蓁。对方却没有他这般意乱情迷，轻快一笑拿起写好的食单走了，看都没看他一眼。
走出小院叶蓁蓁才呼了口气，她其实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只不过在她和他之间，她绝不能是先动心的那个。
裴望之，你确实该好好想想，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