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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上是昨晚做完的试卷，旁边摆着张动了一半的草稿纸。
他伸手，从一沓试卷里翻出一张崭新的。
笔在瘦削而修长的指间转了几圈，才对着最后一道大题演算。
黑色的墨迹着了魔力般，慢慢地在纸上晕染，呈现出淡黄色。
与纸张的白色底色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一个个数字也变成了一道道笔画。
笔尖离纸的那一刻，周昀琛忽地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耳尖浮上一抹浅浅的红。
薄薄的眼皮下，如井水般深不见底的眼睛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那两个和平日笔锋凌厉风格不同的字。
一笔一顿、歪七扭八，像在隐藏、克制着什么。
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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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兰，君兰，我回来了！”姜知意走到院子里，在几个小时前坐过的小板凳上坐了下去。
王君兰闻声从客厅里走出来，一边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一边靠近她。
“这是什么东西？”未等姜知意回答，她先发现了粉色的太空舱。
“我们此次出行的任务就是找它，找到了我们就回来啦，”姜知意解释完，抿抿唇，试探性地开口，“君兰，我们能不能养一只小猫？”
“这有什么不行的，”听自己孙女讲完事情的经过，王君兰眉开眼笑，“你和昀琛真是两个善良的好孩子。”
姜知意嘿嘿一笑。
尽管她知道王君兰会答应的，但还是很开心。
之所以之前没将小咪带回家，主要是王君兰年龄大了，行动不便，怕她觉得麻烦。
不过眼下，姜知意觉得收养小咪也许是个正确的决定。
她去上学，小咪就可以在家陪着王君兰。
“那这小猫得多久才能好？”王君兰问道，“给它吃和我们一样的饭可以吗？”
“医生说每天定时给它抹药，应该不到半个月就能痊愈。”姜知意弯腰拉开了太空舱的拉链，“应该也可以吧，不过我们给它买了猫粮。”
王君兰了然，低头去看：“这小猫也太瘦了，它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是伊丽莎白圈，防止它舔伤口，”姜知意站起来，“君兰，我去拿个小碗装猫粮给它吃饭。”
“去吧。”
屋檐底下，祖孙俩凑在一起，就这么津津有味地看着小咪吃饭。
“君兰，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姜知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就快到王君兰的生日了。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你可不要再浪费钱给我买东西。”
“那可不行，过生日怎么能没有礼物呢？”姜知意不听，自顾自道，“那我就只能和前几年一样，根据我对你的十分了解去买咯。”
王君兰蓦地笑了：“别买太贵的。”
“我知道，”姜知意也嘿嘿笑：“太贵的我也买不起嘛。”
提到钱，她又记起来从医院出来光顾着玩游戏，还没给周昀琛那一半手术钱呢。
等晚上吧，晚上她去超市买笔的时候顺道去他家给他。
“姜知意姜知意！”黄凡清在这时推开大门跑进来，嘴里大声喊着，“王奶奶中午好！”
“凡清来啦，”王君兰身边的小板凳递给她，“快坐快坐。”
“谢谢奶奶！”黄凡清很是嘴甜。
王君兰自知和两个小姑娘有代沟，跟她们聊了几句就借口有些困回屋睡觉了。
“这就是你和周昀琛捡到的那只流浪猫？”
昨天下午姜知意陪黄凡清练舞的时候，把今天要和周昀琛出去的事情提了一嘴，因此黄凡清知道这只猫的存在。
“没错，它是不是很可爱？”姜知意轻轻地摸了摸小猫的背。
“是挺可爱的，它叫什么名字？”
“叫小咪。”
黄凡清咦一声：“这么大众的名字？”
姜知意没养过猫，也没见周围邻居有养的，所以不太清楚这方面：“很大众吗？”
“大众到十个养猫的里面得有六七只叫这个名字，另外三四只叫咪咪。”
曾在这两个名字中纠结的姜知意：“……”
“那我要不要换一个呢？”姜知意看着小咪寻思起来，“要不叫小橘？橘子的橘，它的猫是橘色的。”
“你要知道世界上的橘猫不止你这一个，你再想想。”
姜知意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思考片刻，说：“那叫云翳吧。冰心先生有句翻译的名言，愿你的生命中有足够多的云翳，来造就一个美丽的黄昏。”
“云、翳？”黄凡清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陷入了沉思。须臾，她恍然大悟，啧啧两声，调侃道：“姜知意呀姜知意，你和我说说，谁的云，谁的翳？”
姜知意轻咳两声，装傻似地又撸了两把猫：“我只是随口说说嘛，云翳又指阴暗的云，小咪长得这么明媚，当然不能叫这个。”
黄凡清见她不好意思，哈哈大笑：“姜知意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姜知意吐了吐舌。
最终姜知意还是决定叫小猫“小咪”，毕竟都叫顺口了，它也习惯了这个名字。
“姜知意我要说正事了。”玩笑开完，黄凡清正经起来。
“什么正事？”
“我觉得我差不多练熟练了，给你看看我训练的成果，”黄凡清有模有样地站起来，摆了个姿势，“我在家跳了几遍，我爸妈嫌我吵，把我赶出来了。”
姜知意觉得好笑：“好，你开始吧，我和小咪做你最忠实的粉丝，为你喝彩。”
谁知黄凡清一个动作还没起来，倏地停下来坐了回去：“不行，我怕我一会儿跳完忘了，得先和你说完我才放心。”
“怎么了？”
“我觉得，”黄凡清神神秘秘地开口，“我爸妈有事瞒着我。”
“为什么会这么想？”
“直觉。”黄凡清断言。
“你要问一下他们吗？”
“我不太想问，因为我觉得那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姜知意若有所思：“那你大概猜到那件事是什么了吗？”
黄凡清摇头：“没有头绪。”
“那就先别想了吧，黄叔和黄姨这么爱你，总不可能做出害你的事情。”姜知意耐心地开导着她。
“希望吧。”黄凡清也不想再想下去，因为越想越烦。
“好了，我要跳给你看了，跳完我要听你和小咪的一千字赞美之词。”
“小咪又不会说话，要怎么说赞美之词？”
“它可以喵喵叫，给我叫个一千声。”
姜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