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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地上的字,抱着双膝无声地端详了一会儿。
须臾,她用树枝把地上的东西胡乱一抹,接着扔下树枝拍拍手,将小咪一把抱在怀里,下巴蹭蹭它。
“我可真的太喜欢你了,”姜知意说,“因为你既能倾听我那些不能被人所知道的小烦恼和小心思,又听不懂。”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显得分外突兀。
没多久,她停了下来。
她说,今天发生的小插曲里,无论颜希和蒲明亮有没有在笑她,她都很难过。
她说,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太在意这件事,没想到无论怎么伪装,内心深处都很在意,这显得她有点小家子气。
她说,从北城转来的周昀琛一定知道这些品牌,如果以后果他看见了她衣服上的标志,会不会也笑呢?
她说,她以前对钱只有两种概念,有和没有。不论是富或穷,她都不当回事,并不认为这些很重要。但经过今天,她忽然想,钱是不是会成为影响人们之间交流沟通的重要因素。
她说,自己最近好像变得敏感了些。
她轻声说着,小咪就安静听着。过了会儿,小咪叫了起来。
“是不是有点不太舒服?”姜知意用手背抹了抹脸,说道,“不好意思哦,不小心把你的毛弄湿了。”
她站起来,头部远离小咪:“这样应该会好点。”
等小咪不再出声了,她又说起来:“其实我不太想哭的,因为哭并没有什么用,可有些时候,只有哭才能把心里那些不好的情绪发泄出来。所以,今晚我允许自己哭一小会儿。”
她没有在被窝里,黄凡清一定逮不到她哭的证据。
巷子里的人家都睡觉了,姜知意控制着声音,不让呜咽声发出来,只让水珠往下滴,砸到地面上。
听见周昀琛叫起自己名字的那一瞬,姜知意呼吸屏住,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慌乱的。
她没想到周昀琛现在才回来。
怎么办?逃回家?
可他既然叫她,说明是有事和她说的。
万一是重要的事情怎么办?
“怎么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
周昀琛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一手捏着书包肩带,低眸看她。
在教室把规定的任务做完,他刚要收拾东西就被章义华喊进了办公室,谈话的内容不外乎是才艺大赛这些内容。他已经明确地表示出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意愿,然而仍要被迫听劝。不耐逐渐累积,却并不表现出来。出了学校,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直到进了巷子,认出站在月光下的人时,他顿了下。越走近,急促不稳的呼吸声就越清晰,等分辨出来那是什么声音,他再次蹙起眉。
没等到男生说话,姜知意缓缓仰起头。
这才意识到周昀琛距离自己那么近。
她马上又低下去。
脸上的眼泪还没擦掉呢。
“为什么哭?”他声音清冷,又透着几分罕见的柔和。
果然还是看见了。
姜知意咬咬下唇,手背抹了下脸,道:“我才没哭。”
“我只是,我只是在下雨。”
周昀琛神色一怔,几秒过后又不觉得这回答稀奇。
“为什么下雨?”
“想下就下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姜知意轻轻地吸吸鼻子,回他,“你回家吧,我马上下完也回家了。”
捏着书包肩带的手动了下,周昀琛嗯了声。
察觉到他擡脚的动作,姜知意长呼了口气。等脚步声消失,她放任自己继续哭了一小会儿,然后准备转身抱着小猫回家拿纸巾擦脸。
谁知周昀琛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位置。
姜知意身子不可避免地抖了下,因为刚哭过,视线有点模糊,声音还有些哑:“你怎么还没回家?”
男生走近,t问她:“雨停了吗?”
“停了,”姜知意抿唇,“现在要回家休息了。”
周昀琛默了默,随后说:“擡头。”
“干嘛?”姜知意疑惑,却也照做。
下一秒,绵柔软滑的触感触及她湿润的脸颊和眼睛。
姜知意呆住。
周昀琛垂着眼,五官分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往常转着笔的手此刻正拿着纸巾,一丝不茍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每一处。
仅仅两分钟,视野内的所见之物不再模糊,那些粘粘的、不适的触感也一并不见。
姜知意的眼神无处可落,最后落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她看见他收回手,左手里是被使用过的纸巾,右手里则是一包抽纸。
“可以回家了。”她听见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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