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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周五,下午只需要上两节课就可以放学。
放学前十分钟，各科课代表都在发卷子。
“你们这周末都准备干什么？”贺州把那些卷子胡乱塞进书包里，问开周边的人。
“追剧。”
“睡觉。”
“打游戏。”
“做作业。”
“没一个有意思的。”
“都高三了还想要什么有意思的,”蒋安呵笑，“抓紧收收心吧小贺子。”
“滚蛋。”
几个人打闹着,姜知意在讲台上失神地看着那一处角落。
要如何告诉他们呢？
她想了很多种方式，最后决定直接说。
铃声一响,教室很快没人，只剩下在斗嘴的蒋安和黄凡清以及添油加醋不嫌事大的贺州。
她走到座位上,周昀琛早已把她桌面上的把各科试卷整理好。
“姜知意，你还没从小说中走出来啊,怎么闷闷不乐的,”黄凡清隔空叫她，“那小说叫什么名字,回家拿给我看看。”
“走出来了,”姜知意弯唇，“我在想要和你们说的一件事。”
“什么？”
“我要转学了。”
五个字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到这里，姜知意没由来地感到轻松。
一刹那,整间教室归为沉寂。
“什么意思,你要转去哪里，不对，为什么要转学？”黄凡清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君兰腰不好,有人给她介绍了川城的医生,说是技术很好。”
“川城，”黄凡清重复着这两个字,“你妈妈吗？”
姜知意承认了。
“到底有多严重，还要转学？”蒋安皱眉。
“也不是很严重，”姜知意想了想，“就是治疗周期比较长，我不想她独自在那边，她也不想我独自在这边。”
“姜知意，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妈妈逼迫你们过去的。”
姜知意摇头，唇角笑意更浓：“不是的，应该感谢她。”
“可是，可是你当初和我说你不跟她走的。”黄凡清嘴巴撇下去。
“没有办法嘛，而且我只是换了个地方上学，又不是不再和你们联系了，”姜知意说道，如果一年后君兰的腰治疗好了，那时我也考上大学我会搬回来的，我们还能再见面呀。”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不想你走。”黄凡清一把背上书包走了。
“靠，你去哪儿啊！”蒋安让姜知意收拾东西，自己背着书包出去跟着了。
贺州紧随其后。
姜知意无声装着书包。
她一直盯着桌面，不肯往别处看一眼。
等她装好，从头至尾没出声的周昀琛叫了她的名字。
“姜知意，过来。”
姜知意书包都没背，果断地扑到他怀里。
“周昀琛，我也不想转学，可是我必须要转学。”她闷闷地说。
周昀琛揉揉她的头发，目光深深：“只能去川城治疗？”
“对，因为我妈妈在那。”
“转去川城哪里？”
姜知意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想离他再近些：“还不清楚，他们这几天会来给我办转学手续。”
“行，知道了记得告诉我。”
姜知意现在满脑子都是王君兰，没往深处想，草草应下声。
明明是和昨天同样的小路，今天走起来却格外压抑、沉闷。
“周昀琛，虽然我要去川城上学了，但我还是会去北城上大学的。”
“嗯。”
男生生比她意想之中要平静得多，虽然这正是姜知意想要的。
“周昀琛，一年的时间，你会不会忘记我？”
“不会，”回应她的是笃定的语气，“姜知意，你在我的未来里。”
男生说这话时目视前方，只是牵着她的手握紧了些。
姜知意不禁落后一步，偏过头。
男生身形挺拔修长，黑色T恤衫勾勒出宽肩窄腰，举手投足间都是从容淡定。
这感染着姜知意，让她忽然间就多了几分信心。
姜知意没让周昀琛送她回家，因为她还要去找黄凡清。
黄凡清起先不想见她，在她准备要走明天再来时，门被打开了。
“你都要走了，还来找我干嘛。”
“对不起凡清，是我言而无信。”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这话说出来，黄凡清一秒破功，破涕而笑。
姜知意也笑：“没用我也要说，黄明寺。”
“姜杉菜，我是真不想让你走。”
“凡清，我有数的，你们等等我，我肯定会来找你们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我们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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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琛，你王奶奶告诉我她要搬家了，说是腰不好，要去川城治疗，”陈姨说，“你听知意说了吗？”
“说了。”
陈姨把做好的菜端到餐桌上，说：“这还挺舍不得的，虽然我们来这也没一年。”
周昀琛不善闲聊，他把书包挂好，走到厨房把剩下的菜端出来。
陈姨一个人说，也不觉冷场，又是一口气叹下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们。”
她在这黯然神伤，倒是没见男生脸上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吃完帮着收理干净，周昀琛便上了楼。
看书，做卷子，一如既往。
暖色灯光覆盖下来，罩住他半张脸，线条利落沉稳的侧脸在放下笔的那一刻才有了细微波动。
周昀琛静坐半响，再起身，他将桌面上的兔子玩偶和挎包上的挂件取下来放到棕色手提袋里，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拿着已有磨损的篮球出了门。
篮球场上仅有一盏忽闪忽灭的路灯，男生走进去，找了处平整的空地，小心谨慎地把袋子里的篮球、玩偶和挂件依次摆上去，随后抱着磨损的篮球轻车熟路地找到篮筐。
深夜，少年只身一人在一处寂寥夜色中跳跃，直至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
他回到原位置，坐下，双眸半垂，不知其所思，不知其所想。
后来，诸如此的事，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周昀琛做了一遍又一遍。
她说她不喜欢离别。
他同样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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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兰很快就被接到了川城，转学手续办理用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姜知意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询问治疗情况。得知情况还不错，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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