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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凡清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姜知意。
由于全身心投入到戏里,她根本没有心思分给台下的观众,即使不经意扫过下方,也不会过多停留。
能注意到姜知意,是在话筒前发表获奖感言时,她一一望去台下支持自己的粉丝,她会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几秒钟,努力记住他们的模样。
那么多人,第三排又戴帽子又戴口罩的人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黄凡清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儿。
看久了,那双眼睛渐渐和记忆里女生的眼睛重合。
她举棋不定,想再用些时间去辨别,然而感言还没发表完,于是及时打住。
等到节目录制t结束,
助理宋小桃叫黄凡清下台换衣服,黄凡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第三排,说等等再换。
前两排的观众都走光后,到了第三排。
那人终于站起来和身旁的女生握手,等手里接到几张纸巾,她摘下了口罩。
黄凡清就是在这一瞬间认出姜知意。
看着她走出演播厅,黄凡清立刻就要擡脚去追。
“姐姐姐,你干嘛去?都是人!”宋小桃忙不叠拉住黄凡清的胳膊不让她走,“咱还有个庆功宴呢!”
黄凡清只得忍到所有观众离场。
“我有个很重要的事,你就和李姐说我头疼身体不舒服想回家休息。”
宋小桃还是不放手:“那你也要换个衣服,你这一身太惹眼了。”
经她提醒,黄凡清稍稍冷静下来,提着裙摆就往后台走:“那我先去换件衣服。”
奈何中途遇到三个评委和其他演员祝贺她,她匆匆以笑应对。
等她再出去,楼里已经见不到那人影了。她又跑到大楼外,借着路灯和各种霓虹灯找寻。
就在她以为两人就此错过后,拐角处,有人孤单影只,独自行走在寒冷的夜晚。
她一点都没犹豫,冲上去就喊:“姜知意!你给我站住!”
从演播厅出来找了十几分钟卫生间才出楼的姜知意听到声音,呼吸一滞。
黄凡清见她不动,一步一步走近。
“是你吧姜知意,”她在她面前站定,“可算是让我找着你了。”
姜知意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擡头。
“凡清。”
微弱的两个字。
“你别叫我名字,背叛友情的人没资格叫,”附近没人,黄凡清放心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当初莫名其妙就开始和我冷战,电话短信给我发的越来越少,问你就说学习忙,有多忙啊,忙到发一个字短信的时间都没有。”
姜知意紧咬下唇。
“你不喜欢周昀琛就不喜欢,为什么要和我和蒋安断联系?”终于见到消失多年未见的好朋友,就算有人现在拿刀架在黄凡清的脖子上她也要说,“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恨透你了!”
“对不起。”
碎发拂过脸,姜知意攥紧手,她张唇,却只有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你别和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什么警察。”黄凡清偏头,因为太过激动胸腔起伏明显,脸上的妆也花了。她拢紧外套,说:“别以为来现场看我决赛我就会原谅你。”
姜知意下意识解释:“不是,我没有硬要要求你原谅我。”
黄凡清哈的一声:“不要求我原谅?所以你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来是吗?”
姜知意语无伦次:“才不是!”
“别解释了,我不想听。”
心里的气出了,黄凡清转头就走,鞋跟咣咣敲击着地面,昭示着主人有多生气。
姜知意急得不知所措,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姜知意你还真是一点歉意都没有,追也不追的,”黄凡清走了几步,抱着双臂转身,冷笑,“行,就这样吧,我们从今天彻底散了。”
“不行!”姜知意果断追过去,“凡清,我为我当初胡乱做下伤害到你的决定道歉,对不起,我想要你原谅我,但我绝对不逼你。”
黄凡清还是不看她。
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气了。
“诶,你们站那儿冷不冷啊?”
不远处,纪柏的声音响起。
姜知意和黄凡清齐齐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眼神却都未在他身上着陆。
周昀琛和蒋安落后他一步,也在朝这边走来。
两人留着干净利落的短碎发和寸头,风吹过来,一个眉目沉静,清冷矜贵,一个眼尾上挑,漫不经心。
“得,都没听见我说话。”纪柏无语道。
北城吃饭的地方那么多,大老远驱车跑到这里,无非是蒋安想在门口看一眼黄凡清。
谁成想,还没到目的地,先撞见了在街头的姜知意和黄凡清。
纪柏留意到周昀琛在路口停了车,及时出声道:“你先别下去,人俩女生有话说,我们不方便插进去。”
将安也说:“昀琛,等等。”
要开车门的手停在空中,两秒后,周昀琛收回来垂在方向盘上。
“等会儿下去我走在最前面,你们俩俩就跟在我后面,”纪柏做着安排说,“毕竟我现在是唯一一个和你们所有人都不尴尬的人。”
“哦,还有一个,还有贺州。”
车外的人逐渐了无动静。
“听我指令,下车。”
道路旁,姜知意看着周昀琛走到自己身边,一脸茫然。
周昀琛低眼,嘴巴干得有些起皮,脸颊和眼眶都红红的,一看就是又哭了。
“天这么凉,有什么话咱们上车找个吃饭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说?”纪柏调节着气氛,“行不?尤其是黄大明星,你现在可是很容易被拍。”
“话已经说完了,我就不去了,”黄凡清状似无意扫一眼对面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说,“不是很想和讨厌的人见面。”
气氛一下变得微妙。
蒋安还是那副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须臾,目光转向另一个人:“姜知意,几年没见,也不打声招呼,看样子是把我忘了啊?”
脑子里全是黄凡清一句“讨厌的人”的姜知意冷不丁听到,唇角浅弯:“没忘。”
“我呢我呢?”纪柏插话,“虽然我早知道你来北城了,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也没忘,纪柏。”
“没忘就成,”蒋安自然道,“吃饭没?没吃的话一起去吃,吃了也没事,正好聚聚。”
姜知意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们,因此即使一晚上下来情绪消耗大导致肚子很饿也说不饿:“你们去吧,我回家。”
“真不饿假不饿,”就是这么神奇,虽然多年不见,蒋安还是能分辨出她说的假话真话,“行了,别不好意思,都过去了。”
“真的不用,”姜知意朝他们挥手,最后注视着黄凡清,“我走了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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