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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凡澄回握住:“你好知意姐!”
“我靠!哥,这是,这是昀琛哥?小时候和蒋安哥贺州哥带我们打篮球的昀琛哥?!”记忆力好的小水不敢置信地看着身前的男人。
“好像t是,我去,昀琛哥也回来了!”
从前不及他腰高的双胞胎如今已经长到他肩膀,周昀琛淡然一笑:“长挺快。”
“这可真是太久了!知意姐昀琛哥你们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啊!”
……
和小山小水聊了几句,一道吆喝着让他们回家吃饺子的中年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姜知意就让他们快回去,她和周昀琛把黄凡澄领回家就好。
两个男孩拉着铁盆走后,姜知意和周昀琛牵着黄凡澄的手回了家。
“黄凡澄你再一声不吭跑出去玩,就别想看电视了。”厨房里的黄母围一紫色围裙听着推门声阔步走出来,手上满是面粉,还想再说些教训的话,岂料见到来人霎时失语。
“林姨,我回来了。”
“知意!”黄母反应过来,猛地拍了下手,面粉分散到空中。她大步流星地走到姜知意面前,喜极而泣:“你可算回来了!”
姜知意被感染到,心头被东西堵着般难受。
“别哭别哭,”黄母想给她擦眼泪,碍于手脏只能放弃,无措地安慰她,“我回屋拿点纸去。”
周昀琛拦下她,说:“林姨,我有纸。”
黄母随之望向他,眨眨眼,激动道:“还有昀琛,你们可算回来了!”
“快来屋里坐!”
“等等林姨,给你们买的东西还在车上。”
“来还买什么东西,先别管了,先进屋坐!”
客厅里,四面墙壁被翻新,地面铺上了地板砖,家具家电也都换成了新的,摆放的位置和小时候一样,那些照片也都在,除了黄凡清的还多了几张黄凡澄的。
黄母让他们随便坐,把茶几上摆的糖块和瓜子什么的朝他们推了推:“我正在揉面包饺子,饿的话先吃点东西垫垫,你黄叔和蒋叔去赶年前最后一个集了,我去把你刘姨叫来,让她来这里吃,哦对,还有你们陈姨。”
人走了,姜知意慢慢平复着心情。
“周昀琛,陈姨还在这住吗?”
“嗯,陈姨说她喜欢这里。”周昀琛高考完周尚康想让陈姨回周家,但陈姨并不愿意,周昀琛看出来,就把这房子买了下来,让她继续留在这,他给她发工资。
“陈姨对我特别好!”单人沙发上的黄凡澄一边剥瓜子一边插话,“她做饭比我妈妈好吃一万倍!”
姜知意笑着看她。
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黄凡澄都很像黄凡清。
“知意姐,我姐姐有没有告诉你她什么时间回来?”黄凡澄将剥好的瓜子平均分成两半,小心翼翼地把两只手伸向姜知意和周昀琛,生怕撒了。
“谢谢凡澄,你吃吧,姐姐也能剥给你吃。”姜知意去抓瓜子,周昀琛则伸手握住她手腕,把她手放回去,自己抓了一把垂眼剥起来。
姜知意微愣,话带笑意:“让昀琛哥给你剥。”
随后道:“你姐姐有广告要拍,应该是明天或者后天回来。”
黄凡澄叹气:“我姐姐太忙了,自从她——”
“让我看看,看看是谁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自蒋母的大嗓门打断了她们的唠嗑。
一方客厅忽然之间站满了人。
除了年纪小的黄凡澄懵懵懂懂,其余人面面相觑,对这场重逢感到欣喜又无所适从。
“给姨抱抱。”
被黄母、蒋母和陈姨轮番抱着的姜知意强忍着掉眼泪的冲动。
良久,所有人在茶几边落座。
年过四十的中年女人们长出了白头发,岁月在她们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褶皱的痕迹。
不变的是淳朴与善良。
她们向她诉说着这些年清源的变化和家常事,也询问着姜知意离开的清源这么些年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黄母说黄凡澄是一五年出生的,她很庆幸是个女孩,不然黄凡清一定不愿和她说话。
“知意你知道姨的,姨不搞重男轻女那套,仅仅是想再生一个和凡清作伴,儿子女儿我都会公平对待,唯一做错的就是没和她提前说一声。”
还说黄凡清高三下学期够争气,考上了一所比较出名的传媒学院。
“那学期她回家手机电脑也不玩了,吃完饭回到卧室就开始做卷子,凡澄三月份出生后,半夜老爱哭,我就想着在外面给她租个房子,租好了她却不同意住,问她原因她死活不说,但我知道她是怕你叔哪天加班我照顾不过来。”
“妈,我有多爱哭?”黄凡澄昂着脑袋问。
黄母弹了她一下,夸大道:“哭得我都想用胶带封住你的嘴。”
“啊哦。”黄凡澄捂住她的嘴巴。
表情古灵精怪的,惹得众人齐笑,氛围一下没有那么沉重了。
蒋母说蒋安高三也比之前懂事了不少,会帮着蒋父干活,网吧和游戏厅一个月都去不到一次,夜不归宿的情况更是再没有过。
“他这一改变,反正我是顺心不少,他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我知道他有主见了,他做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你蒋叔虽然明面上不说,暗地里没少和我夸他。”
还说碰见过一回有女生给他表白。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时,家长都流行中午和下午给孩子送饭,想让他们吃的好一点,你林姨看孩子不方便,我就顺手做两份一起送到学校里,谁知在校门口遇到了跟小姑娘面对面站一起的蒋安。”
那天晚上回到家蒋母正经严肃地和蒋安进行了一场沟通,作为家长的她当然是不希望他现在谈恋爱,蒋安说没答应没谈,蒋母才放下心来,说了一句“那什么要谈,知意有喜欢的人了你就不要想了,最好是和凡清,当然如果她能看上你的话”。
“我们蒋安竟然也有人喜欢。”蒋母至今想起来还是哈哈大笑。
“蒋安哥很帅呀,”黄凡澄吃着周昀琛给她剥的瓜子,接了一句,“我姐姐很喜欢他。”
童言无忌,全场安静。
黄母和蒋母的表情最为微妙。
没几秒她们便恢复,都当小孩子在说玩笑话。
轮到陈姨,她没有孩子,自己一个人住,说不出来黄母和蒋母那么有趣那么丰富的话。
她只说:“知意,陈姨又学会了很多菜,这几天做给你尝尝。”
“好,谢谢陈姨。”姜知意粲然一笑。
轮到她,她最先说了王君兰的事情。
她知道,她们最关心这个,最放不下这个。
大过年的,饶是姜知意再不想气氛过于沉重也没办法挽救。
她也明白,伤疤只有被揭开被药物治疗才会彻底医治好。
黄母抽着纸擦眼睛:“以前我和你黄叔吵架,全是她来劝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和不好把握的事情也全是问的她,她给我出主意,告诉我怎么做才合适。凡清她奶奶来家里和我吵架,也是她站在我这边替我说回去。”
蒋母和陈姨不善外露情绪,但眼睛里也有泪花。
“知意,我们不责怪你不和我们联系,我们没有理由责怪你,我们就是心疼,心疼你年纪轻轻没成年就扛了这么多。”
“是啊,是心疼,”黄母仰头深吸一口气,说,“哎呦,这都聊到什么时候了,饺子光擀好皮了还没包呢,知意和昀琛还没吃午饭呢”
“还没吃午饭?那咱赶紧去包,”蒋母一听连忙站起来,拉着黄母和陈姨,“一会儿就能好,吃完咱们再聊!”
下饺子给了她们各自缓冲的时间。
冬天不比夏天,昼短夜长。
姜知意和周昀琛从黄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下来。
他们把事先买好的东西送过去,来到了那座矮小的房屋前。
姜知意从兜里掏出那把掉漆泛黄的钥匙,望了周昀琛一眼,旋即将钥匙伸进锁扣里,轻轻一转,锁开了。
她推开大门,眼前几近是漆黑一片,只有月亮朦胧的光照过来。然而,即使完全看不见她也能清清楚楚地记得这座房子的构造布局。
手还贴在门上,姜知意感受着上面粗糙的触感和细细的纹路。
阔别七年,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