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开口（2/2）

说完，她疑惑的蹙眉，“可是为什么，大家伙都不记得了？”

二郎定了定神，揽着娘子肩膀往屋里走去，“阿妹，你怎么又忘了，你的血能活死人的事，绝不可以告诉旁人。”

“救人难道不是好事么？”

“救人是好事，却也是坏事，”二郎将娘子扶着坐下，屈膝与她面对面，“我外祖父当初行医积德，为十里八乡的猪羊牛马看病，遇到穷苦人家甚至分文不收，可到头来还是被人算计，明明是遭了猪瘟，却被人指责外祖父医术不精。”

“他赔了所有家底，含怨跳井而亡。”

“阿妹，我牛二郎没什么大本事，凭着牛车拉人这活儿，咱们也能挣点小钱，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所以不要再擅自取血，好不好？”

“……好，都听二郎哥的。”

廊下对坐的夫妻四目相对，越发情深意切。

二郎握着娘子指尖，心疼的落下一吻，直让佳人羞红脸颊，就在两人呼吸越来越近时，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老牛也听二郎哥的。”

二郎夫妻：“……”

四目相对后，两人扭头对上面前大块头的黄牛。

黄牛初开灵智，本就是有样学样的时候，观摩二郎夫妻这么久，乐颠颠的凑上前，擡起右前蹄子举到二郎面前。

二郎：“？？？？”

黄牛学着二郎娘子般的眼神羞怯，牛嘴里仿出‘嘬嘬’的声音，大有让二郎也亲一口牛蹄的架势。

二郎：“……”

他轻咳着推开牛蹄，嘴里嘟囔道：“你个老不正经的，好的不学乱学什么，去去去，去牛棚吃草去。”

黄牛收回牛蹄，没好气的直奔墙角，开始用牛蹄劈柴。

直到劈柴声络绎不绝时，二郎望向角落堆满了柴火，‘啊’的大叫一声，吸引了娘子和黄牛的视线。

“老牛你，你你你你……”二郎指了指黄牛，又看向身旁娘子，“阿妹，我真的没听错么，咱家老牛竟然说话了！”

二郎娘子眉开眼笑，捏着右手食指间道：“二郎哥当然没听错，你若是不信，我还可以把血喂给咱家的鸡鸭和兔子，不过到时候只怕会太吵。”

二郎一把握住娘子的手，深吸一口气道：“不用不用，阿妹啊，你就算再怎么心大，前脚叮嘱你的事情，你也不t该后脚就忘啊……”

“我这不是怕二郎哥你不信吗？”

“我信，我当然信，咱家老牛能开口说话……”二郎话音一顿，懵懵的重复道：“老牛、开口、说话，所以我根本没有睡昏头？”

老牛满心期待里，二郎翻着白眼倒在地上，发出结结实实的声响。

“二郎哥！”

紫衣新妇和老牛齐声惊呼，前者想也不想的咬破指尖，将血喂到了二郎嘴里。

很快，二郎就眼帘微动，有了苏醒迹象，喜得一人一牛齐齐侧目。

“二郎哥你没事吧？”

老牛学舌的杀伤力，像一记耳光扇在二郎脸上，刺激的二郎头晕目眩，恨不得又昏死过去，可又不忍心娘子再废血，只好挣扎着道：“我、你、牛……”

“二郎哥你说什么？”

半昏半醒的二郎，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眼前牛头，内心哀嚎着道：老天爷，别让我家老牛叫我‘哥’啊，是个人都扛不住啊！

院子里热闹极了。

可这份热闹并未传到左邻右舍，而是被笼罩在院子上空的‘水花’结界尽数拦下。

站在大榕树顶端，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青女欲言又止。

末了别过脸感慨道：“这一家子，到底是怎么凑到一块的？”

风吹树影，白云悠悠。

三十三重天的兜率宫里，老君甩着拂尘笑道：“司夏之神，稀客稀客。”

“老君，冒昧拜访，还请海涵。”司夏祝融衣冠楚楚而来，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他伸手指着身旁小阿鹖，“老君请看。”

仙童都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主客双方。

小阿鹖红着眼眶，蔫哒哒的摘下头上帽子，露出光秃秃的头顶，直看得老君眼前一‘亮’，忍俊不禁的抚着长须道：“这，好端端的，小青鸟怎得秃顶了？”

司夏祝融叹了口气，“不怕老君笑话，小阿鹖许是乱吃了什么，一夜之间头上冠羽全无，这孩子噙着眼泪来寻我，我祝融虽略懂医术，但论起炼丹之术，远不及老君，只好厚颜来寻老君相助。”

被司夏暗捧的老君简直心花怒放，却还是谦虚的连连摆手。

小阿鹖垂下的眼底闪过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