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2/2）

原本还心神激荡的青女，就诡异的平静下来了，甚至还能不答反问道：“冥君莫不是忘了‘春神禁咒’，想故意引我入幽都，趁机让十只金乌烧尽一切啊？”

冥君被当面拒绝，却也不气馁。

反而坦然道：“无妨，这事儿讲究你情我愿，再说本君近来也发现了个可塑之才，回头得想法子收归麾下，你也好生考虑一下，本君先回去折元宝了，毕竟下个月就是中元节。”

话音落下，冥君已消失不见，留下无所依托的榕树叶，旋转着往树下落去，一缕阳光穿过树冠，打在绿色的叶子身上，它仿佛在发光。

“哎~”青女轻呼一声里，‘水花’一闪而过，将快要落地的树叶带起，送到了青女面前。

没了阳光照射，叶子还是普通的叶子。

青女观察着叶子脉络，轻轻将树叶吹落，落叶归根本就是自然之道，何必非要强求？

琉璃青瞳目送树叶融入树冠投影里，分不清真与假，“我才不管什么天与地，生与死，我不过是受人之托，成人之美，其他的与我何干？”

残月如钩，夜深人静。

青靛牛毛飞入老牛体内，使得老牛浑身在发光，等光芒彻底散去之后，老牛舒服的甩着尾巴，那种感觉实在舒服，像是被二郎牵着在草地吃草，每一口都是无比新鲜和香甜。

青女坐在院墙上，看着一脸陶醉的老牛，艰难忍笑道：“老牛，出来走两步？”

一语惊醒梦中牛，老牛陡然睁开牛眼，意气风发的擡起牛蹄。

却不知怎的，牛蹄竟然踏空，连带着老牛‘飞’出牛棚外，迷迷糊糊就到了院子上空。

老牛呆呆看向齐平的青女，还有青女所在的墙头，牛眼僵硬的往下转，看到根本没挨着的地面，当下就慌了神。

“哞哞哞哞……”

见老牛吓到说不出人话，青女对着老牛一指，‘帮’它安然落地。

月光下，老牛身上每根牛毛，都泛着青靛色的光泽，‘新皮肤’瞧着就气派不凡，奈何老牛惊魂未定，软着牛腿瘫倒在地，牛嘴一开一合道：“哞哞哞哞……好高好高，可吓死老牛了……”

青女跳下墙头，一步步走到老牛身旁，俯身拍着牛头道：“若要完全与宝物相融，还需七天七夜，期间你绝对不可乱动，否则便会像刚才一样，满院子乱飘。”

老牛总算把眼珠子定回眼眶，牛嘴吧嗒吧嗒道：“那是不是七天之后，老牛就能带着二郎飞啦？”

“……算是吧。”青女有些不确定，季夏已到尾巴，孟秋很快来临。

“不不不，老牛不止要带二郎和织女飞，还要带乡邻飞去镇上和城里，到时就能挣更多银钱来养家了……”老牛简直美得冒泡，它老牛定要挣下一份家业，让二郎子子孙孙都富贵无忧。

嘿嘿嘿，老牛嚼了嚼嘴巴，彻底沉浸在美好想象里，浑然没觉得浑身一轻，而后就回到了牛棚里。

青女收回手，轻盈地飞过墙头，隐匿于枝繁叶茂的榕树间。

——

县衙后廨，灯笼引路。

凉风习习，吹不走楼县令的燥意。

他对着身旁心腹师爷道：“本官就知道上头来人，定会折腾的人仰马翻，郡守还下令，要各县献上两位美人，三日后给贵人接风洗尘。”

说是三日，留给各偏远县的只有一日多，毕竟美人得精挑细选，好生装扮，送去郡守府邸都得耗些时间。

师爷体贴的道：“大人可知，此次是哪位贵人？”

楼县令脚步一顿，长叹了口气，略过花钱打听的心酸，言简意赅道：“听说是位少年将军，颇得帝心不说，甚至有禁军随行。”

“这般高门显贵，怕是见惯了美人，难怪郡守要大费周章。”师爷顿了顿，话音一转道：“时候不早了，大人还是先歇息吧。”

楼县令辗转难眠，师爷却精神一震，转道往衙门外走去。

当值的衙役有些困顿，正抱着棍子迷瞪着，突然就激灵着清醒，“方、方师爷？”

大晚上的突然站在门口，着实有些渗人。

方师爷轻应了一声，随后举起手中灯笼道：“刘大李二，上次去玲珑村看牛的，可是你们俩？”

两位衙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道：“回方师爷，正是我俩。”

“玲珑村……当真有个绝世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