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绿帽已拒收（2/2）

“陛下！”一声稚嫩的女音响起。

谁都没有料到这个小宫女会在这时候出现，斐曦止住了笑声，眼角带着些水光。

月喜凄凄惨惨地哭腔回荡在殿内，“陛下！斐大人刚刚身体不适，口是心非罢了，求陛下明鉴！”

好在朱绯还算清醒，他直接提起瘦小的月喜将人拎了出去。

“看样子你的还真是厉害啊，连侍女都没能逃过你的魔爪。”赵以灵指尖触碰斐曦的脸颊，被人躲了过去，手指在空中握紧。

“过奖。”斐曦偏头斜着双眼看着赵以灵，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来，“我这是人格魅力，总好比陛下您用手段把别人当畜牲一样关着好。”

“朕好吃好喝的待你，没想却是这样的结果，难道朕还有什么地方亏待你了？”赵以灵手背在身后，指尖细细地摩挲着，口里的话语却愈来愈冰冷。

“可是陛下，我当小太监的时候可不用伺候您的暴脾气呢，虽不富足也快活自在些……您知道你每次都让我很难受吗？”斐曦指尖抵着赵以灵的胸膛，将两人的距离拉开，高挺秀气的鼻尖沁出薄汗。

赵以灵一把握住斐曦的手，却感觉到手里意外的冰冷，心中猛然一缩，却还是忍不住道，“那你呢，身为一个宫人，能被朕选上就该感恩戴德了，居然还……”

“痴心妄想？可是陛下啊，您可是日日同我这个卑贱的太监睡在一张床上。

那您如此高贵又为什么选我呢，陛下后宫佳丽三千人，却还如此难道特意寻我这等人……满足你的特殊癖好么？”

斐曦越说脑子越感觉混沌，胸闷气短的感觉再次笼罩住他，耳边是住不住的刺耳鸣叫声，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最终只能看见赵以灵一张一合的嘴和逐渐惶恐的神情。

斐曦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倒去，在赵以灵惊慌的眼神里阖上双眼。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赵以灵原本恼怒的情绪还在斐曦的话语中节节攀升，马上就要达到阀值时，看见了那抹刺眼的殷红。

他面前的人唇角流出鲜血，声音逐渐微弱，恍若一朵萎靡的花朵，迅速凋谢。

一种突然的恐慌代替了因为愤怒而导致的空虚，赵以灵急促的呼吸昭示着与他冷静面容不符合的慌乱，再就是身体下意识的朝人伸出来手，将人抱在怀里。

这时候他冷静的面具完全破碎了，微微颤抖的手抹去斐曦唇角鲜血，声音挤出喉间，“宣太医！”

在外守着的月喜和朱绯对视一眼顿感不妙，月喜反应过来飞快地跑去陈太医的院子，还好太医还没回总院。

而赵以灵抱着怀里的人，跪坐在殿中，衣袖上满是鲜血，他身后悄然无声的出现一个黑影。

他对着那个包裹严实的人影说道，“将陈志远带过来。”

“是。”话音刚落，人便不见了踪影。

最后是月喜带着陈太医来了，朱绯则不见了踪影。

虽然月喜是朱绯扮作箐妃的时候派来的，可她本就不是心腹，放到斐曦身边不过就是让人监视一下，看看斐曦有没有小动作。

所以月喜没见过男装的朱绯，也就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她的前主子。

自然也不知道现在的斐大人与他之间的纠葛，月喜心中惊叹斐曦与他们的复杂关系之外，更多是对自己小命的担忧。

毕竟就刚刚听见的事情，她极有可能被皇帝一刀砍了，这宫里少她一个也不会有什么水花。

“陛下，臣说过斐大人要好好修养，这气血两虚，往大了弄是会死人的……”

陈太医在赵以灵压迫的目光下话锋一转，“但是就斐大人这个状况其实还好，没有死掉已经很不错了……只要按时吃药，再修身养性别让病人情绪激动就好。”

一旁的赵以灵触及斐曦惨白的脸庞时，瞳孔急骤收缩，指尖还沾染着未干涸的血迹，黏腻的触感爬上全身，实在是让人不适。

心底却是极端的愤怒，他不知道这股怒意从何而来，只觉得它就跟滔天焰火一样，将他烧得一点不剩。

“那就让他吃点苦头，能救就救，治不好你就给朕下去陪他。”赵以灵语气狠厉，那压抑不住的愤怒尽数朝在场的人袭去。

唯一在场的赵志远：……后一句是他的命运，他知道。

最后通牒下达，赵太医狼狈往外跑，赶紧煎药，人要是醒慢了他可惨了。

这间屋子被斐曦摆放了很多小巧的物件，最引人注目的是窗边那一排五颜六色的小盆栽，里面茁壮生长的植株一看就是被精心照看过的。

赵以灵扯下一片叶子，指尖用力，浅绿的汁水流出，将微干的血迹晕染。

即使药已经成功了，他也没想过要斐曦现在就死去。

将人一直关在这里，每天都能看见人，或亲近或疏远，斐曦都只能由他决定，这种完全掌控的感觉让赵以灵沉醉。

他也从未想过斐曦的心情，这种手段在他父辈那里不过是小把戏。

他不会和他的父亲一样犹豫不决，想要的东西他会马上攥在手心。

无论生死，斐曦都只能是他的。

最终赵以灵没有捏碎手中的小盆栽，他能想象到斐曦照顾它们时脸上洋溢的笑容，心底蓦然一软。

斐曦又陷入了那个梦境。

漆黑的颜色随着一道荧白的身影而消退，一双轻柔的手将他内心的焦躁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