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急令（2/2）

“陛下，还望您珍重身体，多亏国师得遇奇药您如今旧疾刚刚痊愈，得多多注意才是……”赵总管也就是仗着自己老辈子，赵以灵愿意给面子才敢这样唠叨。

呵，奇药。

赵以灵脑中浮现出斐曦光滑手臂上的累累伤痕，喉头发紧。

这下皇帝黑沉的眸满是不悦，赵总管声音立刻从嘴边溜了回去。

“朕心里有数。”赵以灵白皙的指尖在信纸边摩挲，眼里暗光浮动。

这是多少次了，已经数不清期待过多久，失望敲击着他的胸膛，渐渐寂寞占据脑海，前半身从未尝过情爱滋味的赵以灵，在此刻被一半虚无，一半欣喜撕扯着他的身躯。

泛黄的纸张终于被展开，赵以灵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完内容，他神情忽变，狂喜之情在心中蔓延，但是脸上早已僵住。

赵总管埋着头看着明黄的衣角浮动翻飞，耳边传来皇帝压抑的声音，从中窥探出一丝欣喜。

“命人准备好去北疆的马，朕有事情吩咐朱大人。”

赵以灵微青的眼睛迸发出绚烂的神采，手中动作快速将摆放的狼毫拿起，却忽然想起自己忘记铺纸，蓦得将笔放下从旁扯过一张宣纸，再次落笔，平整的纸上出现一排龙飞凤舞，气势如虹的字迹。

纸张被不羁的墨字填满，昭示着书写之人的兴奋心绪。

赵以灵的双眸再不复往日平静，如深流过渊，眸底无比幽暗，恍若巨兽酣伏，蓄势待发。

很快就能找到你了……斐曦。

这次不在是信鸟，快马加鞭的信使从皇城出发，绕过复杂的小路河流，飞过沿途的危险山崖，狭隘小道，一路朝北边疾驰。

虽然预想中是风驰电掣的速度，但是到达目的地已经过去数日，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言喻。

从秋景入冬景，与丹阳主城不同，这里早已下起了皑皑白雪，天地间银装素裹。

却没有书中雪景常随着的悲伤，相反这里的人们正兴致勃勃地准备一日的活计。

还算气派的卫民府里，地上被一层薄雪覆盖，边上有几个侍从正铲着雪，要是东西雪化成冰可就麻烦了。

庭院中暴露在风雪里的翩翩公子放下手中的长剑，他对着院中的靶子射出一箭，箭声刺入靶内箭尾震动发出细响。

“公子好箭法！”

一个八须胡的胖子在旁边拍手叫好。

朱绯擡手擦了下额头薄汗，从到这里以来这个家伙就如影随形，还算有眼色在别的时候他不满时没有缠上来。

估计就是那些少数族人弄的人，之前下马的守官就是因为联合地间乡绅剥削农户，查出腐败受贿被陛下一席诏书革除官位。

然后御使按照旨意将他就地斩杀，说得简洁，当时的情景可谓是危险至极。

这里位处战略要塞之一，周边资源丰富，除去土地贫瘠的问题可谓是富庶之地。

为了防止官官相护，官商勾结，这里实行流官制，任期满了后有出色政绩被陛下认可，则能直接调入主城，位列前首，再不济也能连升三等。

当然这种也是凤毛麟角，不过如此大的诱惑自然有人前仆后继。

有人发愤图强，清廉正直，有人则包藏祸心，贪婪无厌。

朱绯照常拉起箭矢，还剩三箭就能歇息了。

“报！主城急报！”

一人快速闯入，声音洪亮。

“铮！”朱绯这一箭射歪了。

如玉公子轻放下手中弓箭，面色不变，嘱咐人道，“将信拿过来。”

那信使喘着气，浑身脏乱，朱绯挥手让人带他下去休整。

胖子很有眼力见儿将人引了下去，而朱绯拿着东西进了屋内。

屋里摆了碳盆，朱绯用火钳拨了拨炭火，一股烧焦味从里面传来。

翩翩公子对着那燃起的赤红出神，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他颤抖着手揭开那层蜡封。

良久，他深呼一口气，将信就着炭火烧掉。

看着焰火将纸张吞噬，细微的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终于，他又该回去，又要抉择了吗？

朱绯还记得离开的那天，那荒唐的场景，他还是放弃了那个人。

即使他被人尊称为少主，与赵帝也只是主仆级关系，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

他没资格谈情爱。

他没资格去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