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餐（2/2）
秦洛喝了一口水，也注意到了文瑶的眼神，顺着看过去后，突然一个坏心思涌上心头。他收起笑容，故意重重地咳嗽一声，托着脸看向薄煜，颇为认真地提醒道：“小煜，注意某人的心思，别被突然偷家喽。”
“啊？”薄煜没听懂秦洛的意思，茫然地歪着头，“秦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心思？”
文瑶率先反应了过来，狠狠地剐了秦洛一眼。心里默默地N+1次感叹，自己以前果然是瞎了眼！真是交友不慎！
冉奕轻咳一声，知道秦洛又开始犯坏，伸手悄悄地在他腰间使劲儿一掐。
“嘶——”秦洛疼得倒吸两口凉气，揉着被掐疼的地方，幽怨地看向冉奕，“宝贝，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啊……你不会也想偷家吧？”
冉奕没有搭理秦洛，表情严肃地看向文瑶，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文瑶微微擡了擡下巴，沉声道：“你们有没有感觉餐车里的四个服务员都不太对劲。”
冉奕点点头：“嗯，看上去一点也没有乘务员的样子，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同款深蓝色制服，我都不认不出来他们是乘务员。无论是读规则时的不熟练还是平时的举止……”
“还有完全不合身的制服。”秦洛补充。
“对，包括衣服也是，怎么看怎么不像……Z321会容忍这种菜鸟乘务员在自己的列车上吗？最开始不是说什么‘乘务员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吗？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薄煜抿着嘴思考了片刻，小脸崩得板正，低下头，用几人才能听到的气音说道：“我感觉他们不是乘务员，而是和我们一样的玩家。”
冉奕一怔：“玩家？”
“嗯。”薄煜点点头，“他们的言行举止看起来就和我们一样，是正常的普通人，应该也是这趟刚被拉进来的，所以还没有驯化成正规的乘务员。”
文瑶也是这么想的，跟着补充道：“而且那人不是还说什么拼夕夕，你认为列车会知道这种软件吗？”
“那说不通啊……如果说他们是玩家，怎么会不知道上一站奇怪的食物？”冉奕不解。
“有可能是他们还没有经历第二站就变成乘务员了。”秦洛摸着下巴认真分析着。
薄煜：“另一种可能是他们的车厢里并没有那两个乘务员。最开始的规则不说是每个车厢的规则都不是完全一样的嘛，可能推小推车的乘务员只去了七号车厢。”
“说得通。”冉奕点点头，“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广播在你问我答里说没有推小推车的乘务员了，或许就是因为她并不是规则之内的呢？”
“不用猜了，最大的解答已经摆在眼前了。”文瑶再次看向肌肉男，“想要知道直接问不就好了。”
只见这会儿的肌肉男正把一只金灿灿的烧鸡端到孙丙飞的座位前，然后拍了拍手，满意地看了眼两边的桌子，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
他感受到了背后的视线，刚转过头，就撞上了文瑶的眼神。文瑶也没有任何犹豫，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是玩家吗？”
肌肉男在听到“玩家”两个字的时候明显一僵，他谨慎地盯了文瑶四人半天，似乎在估摸着什么，片刻后才犹豫地开口回应道：“是。”
“你们原本是几号车厢的？”
“三号硬座。”
“那你们在餐车里干什么？是变成乘务员了，还是规则要求你们做的任务？”
肌肉男刚想回答的时候，只听不远处传来了一声严厉的呵斥：“不要说！”
文瑶眉尾一挑，向声音处望去，这才发现叫停的竟是同为乘务员的老人，他一改和煦亲切的表情，目光警惕，上下打量了一番文瑶四人后，寒声道：“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想套我们的话？”
“还能为什么？”秦洛耸了耸肩，靠在窗边，一头银发张扬至极，理所当然地回应道，“当然是想办法活下去喽。”
老人依旧很冷淡：“你们怎么活下去和我们无关。”
隔壁桌的胡椒听了很不满，嘴里嗑着瓜子，一副邻居唠家常的样子：“老爷子，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啊，什么叫无关？咱们都是无辜被拉进来的人类，一样的苦命人在这种紧要关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你感觉吃亏的话，我们也完全可以和你交换信息啊，干嘛话还没说两句就拒绝人于千里之外呢？”
老人听了却没有丝毫动容，反而不屑地嗤笑一声：“一样的苦命人？”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放声大笑了几声。
胡椒：？？？
我断网了吗？难不成这是什么新笑点？
他疑惑地转头看向隔壁桌的老友，比了个口型：疯了？
文瑶摇了摇头，并不像。
老人笑了好一会儿后才收了声，他抿起嘴巴，眼里全是拒绝之意的冰霜：“你们这种本身就占据了巨大优势的软卧玩家，怎么会和我们这些坐硬座的一样呢？”他高仰着下巴，俯视般地扫了一圈餐车里的人，“19个人……哈，活了一半多的人还跟我说什么一样苦命？”
薄煜从他的话语间隐约猜到了什么，神色不禁变得凝重：“你们车厢的人……？”
老人低下头，苦笑一声：“118个人的车厢最后只活下来了我们四个……我的老伴、我的孙女都没了……”他在说到亲人时眼里不由得闪烁着泪光，缓了好一会儿情绪后，再次擡起头，变得更是没好气。
“你管这一样的苦命人？可笑掉大牙了！你们经历的肯定比我们舒服多了，估计是一路保送过关的吧？这会儿还能优哉游哉地过来吃饭，还嫌不够想从我们嘴里撬信息？痴人说梦去吧！”
胡椒眨眨眼，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
我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大爷，你不能随意揣测啊？谁告诉的你我们轻松过关了？”冉奕耐心地劝道，“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的，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生怕没了命，你管这叫轻松吗？”
老人冷哼一声，根本不信冉奕的话，他二话不说，伸手指响车头的那扇门：“少骗我了！你们自己睁大眼睛看看，和你们一样是软卧的六号车厢可是全员活下来了！还有在兴致聊天，轮到他们的饭点也不过来，正乐不思蜀呢。”
六号车厢？
文瑶一愣，赶忙侧身看向车门，这才发现这扇门不同于他们那蒙了一层雾似的，这个是看得一清二楚，玻璃清晰地简直像是透明的一般。他顿了顿，又转过头看向车尾门，发现玻璃也是一样的清晰，七号车厢的内部一览无遗。
文瑶再次看向六号车厢，只见六号里的装潢摆设和七号一样，都是以红黄绿三色为主。不同于他们车厢躲在包厢里的乘客，六号的怪物们有不少都站在走廊上，几个商人打扮的乘客凑在一起说了些什么后，竟同时掏出了一件物品交给了对方。
是交易现场！
文瑶一喜，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借机看到乘客们交易的现场，刚准备再仔细观察一番细节的时候，视线却被老人只身挡住。
老人双臂交叉，不屑地冷笑一声：“哼，怎么样，证据就在眼前，你们想不到我们能看到吧？还看得一清二楚。什么提心吊胆，你们就是在撒谎！就是想套我们的信息！”
文瑶看了一眼老人，见他并没有意识到六号车厢里的那些商人都是怪物，思考片刻，突然想到什么，便沉声问道：“你们四个是第二站到的餐车？”
老人没有回答，但是光看他躲闪的表情，文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这么说，你们也一定没有见过深红色制服的乘务员和怪物乘客。”
“深红色制服？怪物乘客？”老人听得眉头皱成了川字t，警惕地又看了文瑶一眼，“你在说胡说些什么……我警告你们！不要再试图撒谎了！告诉你们，我老头子见过的人比你们吃过的盐都多，别以为随便编点瞎话就能骗过我，不可能！你们放弃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快点吃完回去，别再问了！”
文瑶闻言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想告诉老人，如果真要比年龄，十个他加起来都还不到自己的零头。
文瑶眼皮一压，浅红色的眸光快速闪过，他压低嗓音，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果我要是告诉你，六号车厢里的人不是玩家，而是已经被Z321改造过的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