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妖（2/2）
其实也不怪张红丽，“认识的人其实是个妖怪”这种能上洋葱新闻的事如果要放到平常，她肯定也会是质疑加害怕，但是自打坐上这Z321，什么离谱的事没经历过？就算盘古亲自来再劈开一次天地，她都不会多震惊了，区区几只妖怪又算得上什么t？
冯旭心里暗骂了几声带不动的猪队友后，便再次哽着脖子，向文瑶发起质疑：“别开玩笑了！你说妖怪就是妖怪啊！你怎么证明不是在改造点故意改成文瑶鱼的模样的？”
文瑶还没说话，戚梦清倒是先不满地怼了回去：“拜托，肌肉男突然睡过去了还不能证明啊？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说完还故意大大地犯了一个白眼，生怕远处的冯旭看不到。
冯旭被他们这种“狗腿”的表现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厉声喊道：“你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给我住嘴！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憎恨的眼神再次转向文瑶，“你怎么能证明是因为文鳐鱼才让他安静下来的，而不是怪物们故意串通起来、演的一场戏？”
文瑶闻言眉头微微一簇。
还要怎么证明？如果要按照冯旭这样的逼问方法，无论他拿出什么证据都会被故意解读为改造点的项目，像是一个莫斯乌比环般，永远无法逃出。
还没等文瑶开口解释，只见薄煜站了起来，他淡淡地看了冯旭一眼。
冷淡的眼神看得冯旭脊背发凉，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两个哆嗦：“你，你想干吗？我告诉你，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想趁机谋害我！”
薄煜没有理他，只是闭上眼，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只见他原本白皙光滑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青灰色的鱼鳞，细腻的纹路并不突兀，反而带了一丝神秘的色彩。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右眼竟然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粉色的鱼鳞，不仅不惊骇，倒是更显得诱人了。
“你！你！你！”
冯旭被他突然的转变吓得舌头僵直，内心的恐惧化作无形的力量，压在他的喉间，愣是一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薄煜也没有管他，再次闭上眼呢喃了几句。
下一秒，林恩玹就发现桌前摆着的水瓶里的水竟然突然凭空蒸发，水平面像是开了倍速一样疯狂下降！最关键的是，这瓶子这会儿就是凭空地摆在桌子上，根本没有人动它！
林恩玹被这诡异的现象吓得捂住嘴惊叫一声：“呀——！冯哥！你快看！水怎么还凭空消失了呢！”
只见桌面上摆着的各种水瓶在几秒内迅速蒸发！甚至就连方便面的汤都没能逃过，面饼里的水分居然也被隔空烘干，一丁点液体都没能逃过，像是干涸的沙漠一样。
“这是……”冯旭惊地倒抽一口凉气，他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怒视薄煜，一字字挤出牙缝道，“是你！”
此时的薄煜已经念完了咒语，重新恢复到人形的模样。只见他扬起嘴角，得意一笑，道：“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是薄鱼，向来见则天下大旱。”
冯旭：……
这人怎么能笑着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戚梦清倒是很激动，眼睛都亮了起来，兴奋地呼道：“天下大旱？怪不得水能干呢，听起来好厉害！”
薄煜一愣，他作为农耕时期人们最讨厌的灾星，向来都是被驱赶的份儿，更别说夸奖了。除了同为妖怪的朋友外，从来没有人类以这般情绪对待自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不光是戚梦清，其他几个人在听到薄煜介绍完后都兴奋地围了上来。
因为他们其实都有丢丢的怕冷脸的文瑶，所以就算刚才再好奇爆棚，也只能硬生生地憋在心底。但薄煜就不一样了，看上去乖巧又和善，就像是邻家的大哥哥一样，哪里不敢问？
于是积攒了两拨的疑问都一齐地问了出来。
“哇噻！所以你们真的是可以随时变成妖形？好厉害啊！”
“大哥哥你的鱼鳞好帅气呀！好像一个杀手！”
“你的右眼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是红色的？”
“隔空吸水这招可以直接去当成魔术表演了吧！好酷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
“……”
薄煜听着接二连三的夸奖和赞扬声，脸颊都不由得涌上一片绯红，害羞地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出来。
文瑶注意到薄煜不好意思却又带着些得意洋洋的小表情，眼神里多了些动容。他不禁回想起很久以前，那时的他在每年秋分过后再回到昆仑山时，都会留意到薄煜眼神里很快闪过的一抹艳羡。最开始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厚着脸皮贴上去逗薄煜开心。
直到后来，他们分开了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时的薄煜其实也刚刚回来，不同的是薄煜接收到的是旱灾的委派，收到的也是连天的谩骂和斥责声。
他知道，靠天吃天、辛苦播种的农户们没有错；他也知道，薄煜是受命行事，天生能力如此也没有错。
错的只有他，只有什么都不清楚还说着喜欢的他。
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起，文瑶也终于明白了，三百年前的那天薄煜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苦笑，又为何会说“我配不上你”，又为何会不辞而别。但是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不对，不迟！
痛楚的回忆被眼前的笑容打断，深红色的瞳孔也再次恢复了浅红。
文瑶忍不住伸出手，想梦里练习过无数遍那样，轻轻地抚在薄煜的后脑勺上，低声说道：“你看，小煜，你明明那么厉害，你的能力从来不是累赘。”
薄煜听到后一惊，不可置信地擡头看向文瑶。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说那当时的灾难……
眼见两人的视线又开始要闪火花，姜宁赶紧一边遮住高小柠的眼睛，以免他们突然少儿不宜，又一边用力咳嗽一声，努力转移话题道：“你们的身份不是隐瞒起来更好吗？前几站不都遮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决定……呃，怎么说，变身了？”
文瑶闻言便收回视线，眼底的怜惜也很快消散，像是一丝多余的情绪也不想给外人似的，清清嗓子，冷淡地解释：“因为我之前承诺过的欠他一条人情，刚才看上去情况紧急，就自作主张地用了。”
受益人孙丙飞疯狂地点着头，跟捣蒜似的，都快幻化成星星眼了。
用得好！用得妙啊！再不用我就没命用了啊！
孙丙飞想起什么，眼里突然充斥着感动，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哽咽了：“文哥你居然肯为了我不惜暴露妖怪的身份！”
文瑶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淡淡道：“既然我已经承诺过你了，就肯定会履行。已经开口承诺过的事哪能随意反悔？”
他不说还好，一说孙丙飞恨不得直接泪洒整个餐车！
这条金大腿抱得未免也太值了点吧！
戚梦清悄悄看了一眼从最开始就和文瑶薄煜待在一起的秦洛等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那个，难不成你们都是……？”
“对，我们都是鱼妖。”
虽然已经料想到了答案，但是在听到肯定答复的时候，戚梦清等人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
以前不都是人类里面混进几个妖怪，怎么现在这会儿看上去是他们不小心误入了妖怪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