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2/2）

“这么说广播所作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规则？就像六百年前的君主让子民相信渡天教一样？”冉奕紧咬着双唇问。

“不，因果反了。”字语喃喃道，“君主不是为了让子民相信渡天教才焚烧的，他是为了让子民们相信他自己，才用的渡天教当工具。广播也从来不是为了让我们相信规则才处刑的玩家，它是为了让我们相信Z321，相信这个怪谈世界的力量。”

“天啊……他，他，他……”张红丽听得整张脸都没了血色，嘴巴颤抖着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作为一个心理正常的人，她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人只是为了让人臣服他就残忍伤害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

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就为了如此愚昧的理由残忍剥夺了？！

但显然正常人的逻辑并无法和Z321这种根本没脑子的相提并论，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点，表情都不太好看。

“所以这么看下来，Z321不仅综合了《神曲》，还把《山海经》和渡天教全都融合到一起了？”胡椒脸色阴沉地总结。

“现在看来是这样没错。”秦洛冷笑一声，“怪不得最开始听到我们提《神曲》还否认呢，原来是汇集了乱七八糟的糟粕在一起。也是，的确不能和《神曲》相提并论，不然如此侮辱就是但丁听了也得跑进来揍人。”

戚梦清颤抖着声线，毛骨悚然道：“怪不得广播一直在强调让我们记住规则、准守规则，原来规则是它们洗脑的途径。”

俞弓珩听着戚梦清的话，忽然想起什么，眉峰皱起：“说到记住规则，我一直很奇怪，无论是总广播还是我们头顶的这个广播，就连在餐车里吴山正背诵地规则，无时无刻都在复述同一句话——‘要听话，不要违反规则’。甚至可以说是见缝插针，发布一条指令就说一次，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它都没说腻。”

“这么说起来环狗不就是重复的受害者吗？文瑶不是还说他出去之后也一直不停嘀咕着‘要听话，不要违反规则’。”秦洛烦躁地呲了下牙，“啧，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一句简单的叮嘱，他才不相信广播会不厌其烦地重复了那么多遍！

“你们知道巴普洛夫的狗吗？”

一句轻声的话语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沉默，也引得所有视线都投向了说话的人。

字语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巴普洛夫的狗是一个著名的条件反射实验，内容简而言之就是在每次给狗喂食之前就会敲响铃铛，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实施后，铃声出现就引得狗先流口水，这也就是我们经常所称的条件反射。”

“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t系呢？”姜宁不解。

“如果我说现在的我们就在这场实验里呢？狗是我们，铃铛是那句反复出现的话，而食物……”字语抿了下嘴，“就是死亡。”

“死亡？”姜宁瞬间尖叫出声，“不对不对！食物可是奖励啊！死亡可是惩罚！这怎么能相等呢？”

字语：“谁说条件反射就一定要是正向的了？食物只不过是个代指，只要让你构成条件反射、身体在大脑前先一步行动就足够了。况且你如果真想知道惩罚的话，还有一个人叫斯金纳。”

姜宁生怕字语真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理论，赶忙挥手示意暂停：“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要听话，不要违反规则’这句话就是为了让我们形成条件反射？乖乖牢记每一条它们发布的规则指令？”

字语点了点头。

“嘶——记规则这么重要啊……”姜宁此刻又不由得回想起他们九个人的自带失忆debuff，甚至还记起了何林杰手指戳太阳xue的动作，一时间既尴尬又心疼，也不再说话了。

倒是身为“健忘症患者”本人的胡椒倒显得十分淡定，趴在小桌板上叹着气：“就是说啊，如果记忆力那么重要，就提前说好，别叫我们几个来啊。不光让我们处于劣势地位，就连它们自己也不好过，当时在龙关站不就是吗，还专门让那两个乘务员把规则写下来，废了不少功夫……”

胡椒话说一半再次顿住，几秒后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凉气：“等等！当时的乘务员为了让我们记住规则还专门拿板子写下来？这不对啊！它那么想让我们死，那不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为什么还要废这么大劲儿、干这么麻烦的工作？”

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都开始沉思了起来。

文瑶的眉峰紧皱在一起，眸光猛地一沉，颜色也变成了深红色：“太奇怪了，就像生怕我们记不住一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沉思着，试图在一片混沌中找到些许线索，就在这时！

【现在是列车时间11点48分，我们的换票改签将在两分钟后关闭，如果有任何人想要在南川下车，还请尽快去列车长室进行办理，过期不候哦~】

【列车将在十二点整抵达南川站，停靠时间二十分钟。下站的乘客们请提前做好准备，两侧的空车厢均可下行。留在列车上的玩家们还请尽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在火车再次发车的鸣笛前，不要随意走动哦~】

【再次感谢各位选择乘坐Z321列车，祝您在南川旅行愉快，并欢迎下次与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