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偶像在倒追她(2/2)
这回留在无人机社的只有两个女生,一个是她,另外一个就是之前的李雪凝了,她经常来问温瑰问题,温瑰也不懂,她就去问靳顾一。
靳顾一回答有些晚,但都一一回答了,有时候是在晚上两点,甚至有时候是在四点。
温瑰这时候就觉得有些愧疚,有些问题确实比较复杂,靳顾一写了两张大的草稿纸才完成,所以她几回之后就不问了,而是选择来刷视频,看‘懂你而已’的J有没有更新视频。
一如既往的没有,温瑰只好跟他发私信问题。
谁知道这回的J却说:我最近有事,不好意思。
温瑰当时脑袋起了个问号,感觉哪里好像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瑰一]:哎,好吧,谢谢你。
[J]:你可以问你学长。
[瑰一]:可能,现在,不太方便。
温瑰本想着不再麻烦靳顾一,但是李凝雪说她马上要参加竞赛,很急,温瑰也不想耽误她,只好又打开和靳顾一的聊天框。
[喵喵教统治世界]:学长,能再请你解答一个问题吗?
温瑰发了图片过去,这回靳顾一是一点钟回的,她有些好奇。
[喵喵教统治世界]:学长,你不用着急的,这么晚了,你明天再回也是可以的,熬夜对身体不好。
[靳顾一学长]:关心我啊?
温瑰看着手机屏幕,脸微微开始烧起来了。
[靳顾一学长]:但我只听我女朋友的话。
温瑰明白,只要她答应靳顾一的追求,她就能正大光明的管他了。
她羞的捂上了脸,耳垂直发烫。
说实话,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靳顾一为什么会喜欢她,她觉得自己也没多优秀,最起码跟他比起来是没那么优秀的。
但是他却喜欢上了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温瑰很想现在就跟他在一起,但是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追,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该干些什么,她也曾上网发过帖子。
[匿名用户998]: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你喜欢了很多年的偶像突然跟你表白,你立马同意可以吗?
我喜欢了一个男生很久,一直把他当做是我的偶像,没当我学习学不下去了的时候,他都是我坚持前行的动力。
我跟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然后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跟我表白了。我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所以我能立马同意他吗?
因为是新人账户,所以第一条帖子就被上了热度,点赞和评论数不胜数,让她快看花了眼。
[菜鸟123]:哇靠!楼主这么棒的吗!!被自己偶像喜欢是种什么样的惊喜啊!同意!立马同意!给我一辈子都在一起听到没!
[拜托拜托]:羡慕楼主,我到现在都不敢跟我暗恋的人表白。(哭哭)(哭哭)
[爱吃香蕉牛奶]:绝对不行!!!楼主看过来!!!我就是血淋淋的案例!我跟你的状况实在是太像了!
我喜欢一个男生五年,也跟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然后第二年他跟我表白了,当时把我激动的呀,立马就答应了,他当时那个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得,就是一种突然被反胃的感觉。
之后我的报应就来了,我跟他在一起,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说有多喜欢我,谁知道谈恋爱的时候冷淡的要死,约会攻略都是我在做,他连帮我拍照都懒得拍。
然后一次同学聚会,我无意间听到了他跟别人的对话,大概意思就是腻了,觉得我很没劲,想分手好久了。
结果他兄弟说什么你们知道吗,“就这种便宜女人,扔给我我都不要。”,“饥渴成什么样了,估计谁来表白她都接受吧,太他妈掉价了,谁会喜欢这种?”
我当时,整个人心t都凉了......总之,楼主谨慎选择,最起码让男生多追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太容易得到的,大家都不会珍惜。
(ps:我们后来分手的时候,他终于跟我说了实话。“你立马答应我表白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瞬间就不喜欢你了,之前都是错觉。”)
[木头人]:我去这楼层也太他妈惨了......
[巴拉拉下魔仙]:说的对,男人在想什么,我们是真的搞不清楚。楼主还是矜持一点吧,毕竟是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如果他真的很喜欢你,追多久都不会腻的。
.......
温瑰当时看完这些伤心了好久,她总觉得靳顾一不是这种人,但是喜欢这种情感会蒙蔽人的双眼,也许她也有看不清的事儿。
她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她真的不想跟靳顾一以不好的情况收场。
靳顾一的喜欢来之不易,她实在不敢拿这个去赌。
如果立马答应了之后就会被抛弃,她宁可不跟他谈这样疾疾无终的恋爱,她怕她会永远沉浸在这样的幻境中,再也无法醒来。
她宁可跟他做一辈子的朋友,能一直跟他说话也是好的。
而且,温瑰也实在拿捏不准。
——靳顾一对她的喜欢,究竟是不是一时兴起。
兴许过了这段时间,他就清醒过来,不打算追她了。
叮——
[靳顾一学长]:刚开完会,过阵子会休息。
[靳顾一学长]:补一句。
[靳顾一学长]:未来女朋友的话我也听。
—
第二天下午,温瑰收到了快递,是个挺大的箱子,正疑惑是谁买的,她打开一看,是个玩偶,粉色的兔子,抱着一个大萝卜。
跟她昨天在街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温瑰愣了愣,蹲在地上,抱着这个兔子发呆,明明昨天,它还呆在店里的橱窗里,让她遥不可及。
温硕言最喜欢八卦,弓腰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这阵仗还不小,“天天说我败家,你这么贵的玩偶也买得起。”
他又翻了翻收件人的名字,一阵鄙夷地念出来,“温,学,霸,你可真够自恋的。”
温瑰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晃过神来,她抱着兔子就跑去卧室里拿手机,把兔子摆正,拍了个照片过去。
[喵喵教统治世界]:学长,请问这个是你给我买的吗?
过了一会儿。
[靳顾一学长]:不喜欢?
还真是他买的。那他应该是看到她发的朋友圈了。
可是她也只是随便一发,谁曾想他居然这么在意。温瑰的心好像软了一块,她的下巴磕在粉嫩兔子的软绵绵的头上,缓缓把脸埋了进来。
浑身都要化了。
然后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打字。
[喵喵教统治世界]:喜欢。
[喵喵教统治世界]:谢谢学长,不过你不用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
[靳顾一学长]:我乐意。
—
过年这天来的很快,前段时间温瑰的奶奶过来了,说是来看看她们,是温瑰去接的。
过年这天,外面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邻居们穿的喜庆,鞭炮从早放到了晚,家家灯火通明,火树银花遍地都是,树枝上的雪被压的实实的。
温瑰家连对联都没贴,因为她们家不过年,这是约定俗成的一项禁忌。
温瑰起的比平时还要早,在厨房忙活了一天,熬汤、炒菜,油炸一些东西,她把头发盘成丸子,绑了个粉色的头花。
中途休息的时候,奶奶到她房间跟她聊了聊天,问的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问她在学校怎么样,学习难不难,有没有交到朋友之类的,温瑰都一一回答。
奶奶又看了看她床上这一堆的玩偶,乌龟、熊、小羊,有翅膀的猫咪,还多了个她没见过的兔子,“仲夏啊,这个兔子是?”
仲夏是她的小名,平时只有奶奶会这样叫她。
温瑰支吾了一声,“是我,同学送的。”
奶奶笑了笑,不露痕迹,“这个兔子很贵吧,你跟那个同学关系很好是吗?”
温瑰眨了眨眼,“嗯,应该算是,挺好的。”
奶奶摸了摸兔子的头,叹了口气,开始说别的,“仲夏,这几年,你辛苦了。”
温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奶奶眼底有些落寞,“今天过年,厨房只有你一个人在忙活,家里一个疯子,一个装聋作哑,还有一个天天跟你作对,这个家,哪里有个家的样子。”
温瑰见奶奶眼眶红了,她便拉住奶奶的手安慰,“奶奶,我没关系的,妈妈她平时工作确实辛苦,每年就休息这么些时间,我多干一点也没什么。”
温瑰出去上学不在家,妈妈独自操办所有事务,会干很多活。温瑰知道,她回家了,妈妈才能歇一歇每天躺在床上。
温瑰也就忙一两个月的时候,等她上学走了,妈妈还得独挑大梁,受的苦和累是她怎么也比不上的,她自然能理解。
奶奶叹了口气,看到客厅里的温如周睡的在打鼾,“当初要不是他从工厂里摔坏了脑子,这个家或许还能像个样,也不至于全靠你妈一个人撑着。她确实累坏了,这我知道。”
有时候一个破碎的家,就是靠大家相互支撑才得以延续。而且最现实的一个原因是,除了自己人,也没人会帮她们了。
这是铁定的事实,与其抱怨,不如一股脑走下去,撑起自己的一片天。
温如周就是在过年那天从工厂楼上摔下来的,那一晚,姜妍哭花了眼,温瑰手里还握着红彤彤的对联,温硕言就差跑去工厂杀人了,还因为殴打同时在场的温如周同事而进了局子。
一家人守在急救室里,通红的牌亮起且久久不灭。
外面鞭炮齐响,烟花绚烂,而她们家却被打入了深渊,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温瑰和温硕言也失去了正常的爸爸。
从此,这一天对别人来说是新生,对她们家来说,就是地狱的开始。
一天就这么平静过去,温瑰她们没有看春晚,也没有出去凑热闹,一如既往的干些自己的事。
温瑰在卧室里看手机,早上她给靳顾一发了消息,他到现在都没回。
[喵喵教统治世界]:靳学长,新的一年,希望你能天天开心,阖家团圆。(鞭炮)(鞭炮)
其实不止今天没回,他挺久没主动联系她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温瑰在这种时候都会很恐慌。
会想是不是他终于腻了,还是说她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这种焦虑和自我怀疑一直持续到了今晚11点多,温瑰正在睡觉,迷迷糊糊中,手机震的厉害。
她眼睛都没睁开,就凭着感觉按了绿色的按键。
她没看清视频里靳顾一的脸,但却立马听出了他的声音,泛着懒懒的磁性。
“睡的挺熟。”
温瑰猛地睁眼,发现手机屏幕里赫然出现了靳顾一的脸,他好像是坐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后面是一片绿植,上面的雪压了厚厚一层。
灯光昏暗,只余右上角一盏微弱的路灯,映出他骨相极佳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鼻梁更挺,看不太清神情。
男人绷着唇角,眼神意外的冷,没有平日里那副懒散嚣张的劲儿。
他只与这漫天的黑暗相称。
温瑰立马从床上弹起来,她赶紧看了看屏幕里的自己,开始整理头发,理了一会儿又被自己蠢到,准备起身去照镜子。
“跑哪儿去啊?”镜头里的靳顾一喊住了她,清冷如风。
温瑰动作一顿,脸只好慢慢挪了回来,她刚睡醒,脸还有点肿,丑死了,“我,我想去照个镜子......”
靳顾一说:“不用。”
“你现在就很好看。”靳顾一薄唇轻启,说,“我喜欢。”
大概是第一次见如此直白的靳顾一,温瑰的心跳速度加快,一下一下从胸腔里震起,重重敲在她的耳畔。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已经浮上了薄薄绯红。
她刚欲克服这股悸动回话,一擡眸,却发现镜头里的靳顾一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对。
寒冬腊月,靳顾一只穿了件黑色大衣,很薄,对面飘飘扬扬的雪花落在他的黑发上,消融在他的鼻梁。
他眼皮懒懒掀起,没一会儿又垂下去,如此循环往复,有时候会看到双眼皮的褶皱变深,像是心情不太好。
有一种病态的脆弱。
直到他无意识动了动镜头,好像在检查视频有没有坏。
这时候,旁边路灯的光斜斜打到他的脸上,温瑰这才看清了靳顾一狭长眼尾处的醺红,还有眼底的红血丝,冷白的脖颈也漫t上通红。
凌厉骨线时不时会绷紧,显然是有些难受。
温瑰反应过来,语气担心,“学长,你是喝酒了吗?”
她这会儿才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今天明明是过年,靳顾一怎么会一个人坐在公园里喝酒呢,还穿这么少。
靳顾一偏了偏头,不知道在看哪儿,过了一会儿又看屏幕里的女生,眼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轻笑:
“你在关心我?”
温瑰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小,“嗯。”
末了,她又问,“关心你,不可以吗?”
也许是怕听到他的拒绝,温瑰又问,“学长,今天是过年,你怎么会在外面,没有和家人一起看春晚准备跨年吗?”
对面的靳顾一盯了她一会儿,才冷笑一声,喝醉了酒的他,比平日里更具有一股摄魂般的邪气,蛊惑感满满:
“你今天,给我发了祝福,对么。”
温瑰提到这个有点伤心,她很想说是的,可你为什么不回我,是不想追我了吗?
“嗯。学长,你还没有回我。”
靳顾一唇角淡淡勾起,狭长眼尾微促,嗓音含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不已,“温瑰,团圆,是用来形容一家人的。”
“所以这个词不适合我。”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没有家吗?
温瑰心绪紧了紧,正思量着怎么回他,奶奶在后面喊了她一声,“仲夏啊,你过来帮我个忙,这个我不会用。”
“好,奶奶,我现在过去。”温瑰带着手机,视频没关,就这么举着进了厨房,奶奶洗了一些水果,想做个暖胃的汤,她帮忙把按钮扭了几下,火就起来了。
“仲夏啊,还是你擅长这些。”奶奶冲她笑,温瑰说了句这有什么,奶奶忽然指着她的手机,“那是谁啊?”
温瑰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准备关掉视频。
靳顾一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奶奶好。”
“啊,你好你好。”奶奶疑惑的看了几眼,“小伙子,你长得可真好看啊。”她看了看温瑰,温瑰只能硬上,“奶奶,他是我同一个学校的学长,叫靳顾一。”
奶奶笑意盈盈,“是个好名字。”她又看着靳顾一,“孩子,外面那么冷,你呆在外面干什么?你不回家过年吗?”
镜头里的靳顾一笑了笑,没说话,冷风刮起了他额前的黑发,露出洁白额头。
“奶奶,我先过去了。”温瑰见状不太好,赶紧跑回了门外,把门关上,临走时对着门口的镜子整理了下仪容仪表。
“学长,我奶奶就是随便问问,你别放在心上。”
镜头里的靳顾一唇间衔了一根烟,古银zippo打火机烧红烟头,修长两指夹住烟身,白雾丝丝缕缕绕在周围,一路飘上去。
他漫不经心的弹了弹,烟灰簌簌坠地。
指尖的猩红非明即暗,映出他隐在黑暗里的脸,眼眸漆黑无光,火星炽热,在他眸底充盈,掀不起一点热浪。他垂着眸,说,“仲夏。”
雪松翠调,冷冰清凉。
又带着一股淡淡的,亲昵。
像是在低低地,呼唤着自己爱人的名字。
温瑰的心尖兀自一颤,好像一颗透亮的珠子在桌面上弹了一下。
靳顾一掀起眼皮,眼尾浮动笑意,路过的车辆扫过的红灯在他脸上形成流动的色块,“这是你小名?”
温瑰怔怔的看着他的脸,嗯了一声,“我是在仲夏出生的,所以我奶奶会叫我仲夏。”
而且,除了她比较亲近的人,没有人这么叫过她。
靳顾一是第一个。
“是个好名字。”
你的奶奶很爱你,靳顾一在心里说了句。
倏忽,靳顾一的身后响起了烟花爆声腾空的炸裂声。
他扭头瞥了一眼,五颜六色的烟花宛如漫天星辰,一路冲上云霄,寄托着无数人对于新年的远景。
大家都在认真生活,认真过年。
等靳顾一扭头回来的时候,镜头里的温瑰突然一脸兴奋,像是在向他邀功请赏,语气欢快的不行。
“靳顾一,要不,我带你跨年吧?”
没等靳顾一张口,温瑰已经奔回屋,还从柜子里找出了几个仙女棒,然后像一阵风一样冲出门,在院子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温瑰把手机放到外面的窗台上,站在不远处做准备。
女生今天盘着俏皮丸子头,露出细嫩的脖颈,粉色针织毛衣,两袖绣的蝴蝶一路到了腰际,浑然天成的娇俏。
背后是漫天星空,夜色深邃神秘。
数着时间,最后的几秒钟,温瑰按住打火机,蹿出橙红色的火苗。
“五!”
“四!”
“三!”
“二!”
“一!”
温瑰点燃了好几根仙女棒,璀璨银亮的火花燃烧,迸射出琉璃般的光彩,剔透无暇,映在女生的眼瞳里。
她冲镜头里的靳顾一挥舞仙女棒,“靳顾一,新年快乐!!!”
“我的新年愿望就是,新的一年,你要天天开心,每天都高高兴兴的。”温瑰笑颜如花,“未来还有很多很多,很美好的事情在等着你呢。”
当燃着透亮缤纷的仙女棒在眼前一祯一祯滑过,在某个瞬间,挥过靳顾一的脸时,好像时间都被拉慢拉长,定格。
她看到靳顾一眼底的笑意浮动如影,眼尾上扬的弧度也是如此的撩人。
也是在那一刻,烟花骤然亮至最高,最明,同时又瞬间暗淡,在即将燃起来的一刹那,她看到靳顾一眼眶发红,目光逐渐变得灼热。
男人醉意醺红,又隐隐泛着凉薄冷淡。
“仲夏,别对我这么好。”
“不然我就会想,要不要试着重新,认真地再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