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2）

乐姬正弹着琵琶，突然被人泼了一脸酒，她惊呼一声，音乐声戛然而止，泼酒之人醉意熏熏站在台上，砸了酒壶道：“这银子流水样的送进你们花间堂，往年带回去的女子只会哭闹，调教得没有半点情趣，如今拿这种媚俗货色来敷衍，我看你们这花间堂别开了！”

贾靖承心烦不已，身旁男子噗的一笑，凑近了贾靖承道：“这孙子每年都来，最喜清纯女子欲拒还迎，偏这里的姑娘只会拒不会迎，两三日下来没意思就得换新。”

贾靖承撇开头，淡淡道：“公子，你又是为何而来？”

男子并不避讳，直言道：“我家中门风清白，是当地出了名的慈善之家，我不便寻花问柳，更不能闹出人命官司来，只好来花间堂打打牙祭。”

并非是花间堂的姑娘赤子惊为天人，而是他们无处可寻欢作乐，只能躲在这不见天日的庄子里，寻觅一晌贪欢。

在外是道貌岸然的君子，戴上面具才成了禽兽。

宾客间各起喧哗，才见分堂主吩咐下去，把今年的货物带上来，供宾客挑选。

先是姑娘，后是赤子，他们逐一被送上台，贾靖承收拢了折扇，屏气凝神望向前方。

姑娘们服了药，昏昏沉沉不知朝夕，清秀的容貌越发显得稚气懵懂，宾客们见惯了长袖善舞的烟花女子，更是喜欢她们纯洁怯懦不经人事。

贾靖承心急如焚，却见身旁男子突然站起身，举手道：“五万两！”他举完手冲贾靖承道：“凑个热闹。”

贾靖承心烦气躁时，穿一袭赤红色束腰直袖锦袍的青年被送上台，他走路迟缓，眼神木讷，不慎摔了一跤，跪坐在地上茫然无措环顾四周。

贾靖承心头一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身旁男子啧了一声道：“真是说的不错，货色一年不如一年。”

贾靖承阴恻恻看了他一眼，男子恍然未觉，举手道：“一百两。”他举完手朝贾靖承笑，“有热闹还得凑。”

众人哈哈大笑，宾客中有人喊道：“这一百两打发叫花子呢，我出二百两。”

宾客起哄般出价，肥胖男子道：“每年赤子不多，容貌虽不是顶尖，也勉强过得去，今年便贪个便宜，就他了。”他举起手道：“五千两！”

赵北辰愣愣看向两人，歪着脑袋不知所措。

男子话音落，贾靖承站起身，冷声道：“十万两。”

堂内静谧无声，缓后又扬起大笑，有人悠悠然道：“都疯咯。”

男子怔了怔，看看贾靖承，又看了看台上的赵北辰，随即举手道：“我出十一万两！”

贾靖承直视着赵北辰，淡淡道：“二十万两。”

男子心头一沉，咬咬牙道：“三十万两！”

贾靖承旋即道：“五十万两。”

“这都值五十万两？”堂内众人窃窃私语，目光齐齐望向赵北辰。

赵北辰害怕地别过脸去，无意识握紧了腰间荷包。

无人再出价，堂内爆发出惊呼声，赵北辰被送回房，贾靖承亦匆匆站起身，跟着往后院去。

赵北辰回到房内，攥着手慢吞吞走到床边，苦着脸坐下。

未有多时，房门被推开，贾靖承敛去气息往里走，伫立在床边，望着呆傻的赵北辰，低声唤道：“北辰？”

赵北辰仰头看向他。

贾靖承呼吸沉重，他解我吗？”

赵北辰眼神茫然。

贾靖承本该尽早带他离开，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情愫，沈容可以尚皇子，他又何尝不可？从前父亲希望他藏拙，希望保住睿王府尊荣富贵，倘若他尚了皇子，一切便迎刃而解，他既可得偿所愿，睿王府也将多一份倚仗。

贾靖承探出手捧住赵北辰的脸颊，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只要有了这一晚，他便有了尚皇子的机会。

“你素来喜穿蓝衣，我从不知你穿红衣，竟是这般动人。”贾靖承释然一笑，“只今夜，我不想再做睿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