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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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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若是想知道,何不去问霍叔,他自然有办法知道。”枣儿迟疑道,“只是奴才实在不明白,少爷为何放过永昌侯与镇国公世子?”

“皇城中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若要对付他们,势必会树敌无数。我要的也非争这一日之长短。”赵长生撩起车窗帘子,望着车水马龙的街头,喃喃自语道,“况且,人心之偏颇,远比你想象中的复杂。”

枣儿不明所以。

“前几日,我刻意喝了几碗热茶再去见太后,她见我脸上发汗,让内务府送来几匹夏日里轻薄的布料,又多派了两名侍女替我摇扇子。”赵长生自嘲般笑道,“皇子开府后,份例里无冰,太后将自己的份例给了赵念安,他做派奢靡,夏日里弥足珍贵的冰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太后面上对我疼爱有加,终是敌不过养在身边的孩子。我初来乍到,又温顺乖巧,她自然新鲜,若多生是非,却未必能讨她喜欢。”

枣儿面色愁苦道:“那咱们如今应该做些什么?”

赵长生垂眸笑道:“什么也不做,若想下赢一盘棋,必先郑重布局,打草惊蛇,便前功尽弃。”

*

赵北辰深夜坐在桌前写信,齐嬷嬷摇着扇子低声劝道:“殿下,早些安置吧,明日还要上朝,这信留着明日写。”

“躺下也睡不着。”赵北辰把毛笔搁起来,缓步走去罗汉床上,托着腮问,“长生回来了大半夜,惠亲王妃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要不说您厉害呢,处处问到了点子上。”齐嬷嬷跟去罗汉床边上,在另一边坐下,“惠亲王妃嫁过去未几时,惠亲王便坠海了,后来过继了淮南侯的儿子,如今继承了惠亲王爵位,是以惠郡王。”

“皇祖母对这孙儿谈不上多喜欢,不过是为惠亲王留个后罢了,如今亲生的孙儿回来了,却成了庶出,要给这过继的孙儿让位,皇祖母心里指不定盘算着什么主意。”赵北辰问,“方才说到哪儿了?”

“正是这事儿,我听说前几日惠亲王妃入宫给太后请安,离宫后就去了护国公府上,翌日又去了淮南侯府上,这般奔波折腾,恐怕正是为了此事。”齐嬷嬷叹了一声道,“要老奴说,此事也怪不得惠亲王妃,长生公子已经二十多岁了,面上再热络,心也是远的,无端端冒出这么一个人物来,惠亲王妃心里岂能舒坦?”

“从得知惠亲王留有子嗣,皇祖母便对惠亲王妃疏离了起来,几次家宴都不曾请她,摆明了要冷落她。”赵北辰笑叹道,“这惠亲王妃终于是沉不住气了,眼看就要掉进皇祖母设的圈套里,也不知她能否回过神来。”

齐嬷嬷怔愣道:“您是说......”

“嬷嬷看热闹就是了。”赵北辰笑嘻嘻道,“比起这些,听说前日二哥住进了相府,昨日好生折腾了一通,也不知当下如何了。”

正说着此事,周一善急匆匆来禀报,直直地闯到了后院里,敲开了赵北辰寝殿大门。

赵北辰披着外衣坐在罗汉床上,纳闷道:“怎么了?”

周一善沉声道:“前朝事变,沈怀荫落马了。”

“什么?”赵北辰倏地站了起来,走至他面前,“你再说一遍。”

“宰相沈怀荫落马,不仅如此,圣上传了话下去要给您封亲王爵,尚书院已经在拟诏书了。”周一善眼眶泛红,笑含着泪道,“殿下!圣上要册封您为亲王。”

赵北辰蓦然红了眼,他扶着桌子慢悠悠坐了下去,喃喃道:“这爵位来得太及时了......”他缓了缓心神,问道:“沈怀荫落马,难不成是因为赵念安?”

“正是。”周一善言简意赅将事情脉络梳理了一遍。

赵北辰笑得前俯后仰,前院又有侍从来报,说是汪如海深夜登门,着急要见殿下。

赵北辰道:“来得正好,嬷嬷,叫人进来替我更衣,再沏一壶浓茶,备几个小菜,把汪如海叫去正茶厅等我。”

汪如海携着审监司两位侍郎,各捧着厚厚一沓卷宗,心急如焚等着赵北辰出现。

赵北辰打着哈欠懒洋洋过来,笑嘻嘻问道:“汪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啊?我身子疲乏得很,可没工夫陪你耗着。”他径直去主位上坐下,打趣看着汪如海。

汪如海讪讪道:“前阵子殿下请下官整理的卷宗,已经整理好了,请殿下过目。”

“害,我当日不过随口一说,我着急立什么功?”赵北辰眨眨眼道,“汪大人听说没有?父皇要册封我亲王衔,我今后安富尊荣吃喝玩乐,岂不妙哉?办劳什子的差事。”

汪如海团着袖子,讪笑道:“殿下就不要打趣下官了。”

赵北辰作恍然状,笑吟吟道:“我算是明白了,汪大人着急立功呢,沈怀荫落马,宰相之位空悬,你从前在相部与参谋院皆任过职,也不失为宰相之位的好人选。”

汪如海干巴巴地笑,门外侍从传膳进来,赵北辰撩了撩袖子道:“别耽搁了,把卷宗都拿出来,好好把这些陈年旧案都捋一遍。”

汪如海倏地松了口气,命属下将卷宗摆去里间的长桌上,与赵北辰商量着把可查之案都挑出来。

“你原想查梁富源,如今正是好时机。”赵北辰坐去桌前,抓着卷宗挑挑拣拣道,“昔日沈怀荫拜相,心中最有芥蒂的便是参谋院院史许纾岑,这些年沈怀荫在位无政绩,几乎被四院院史架空了权力,沈怀荫落马,许纾岑最有可能拜相,咱们决计不能放过了参谋院。”

汪如海指着卷宗,扬声道:“殿下说的是,查!往死里查!”

“哈哈,你这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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