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2/2)
赵北辰冷笑道:“数月不见,也不想我,就知道吓唬我。”他揽着谢牧庭的脖子,主动将唇瓣奉上,又拉着谢牧庭的手放在自己衣带上。
谢牧庭身体一僵,忙道:“如此过于放浪,还是算了。”
赵北辰柔声笑道:“你想把我关去深山老林,不就是想这些吗?往后我只与你朝夕相伴,天地间只你一人,你想如何就如何。”
谢牧庭喉头干涩,他眼神晦暗望着怀里人,支起身子将马车车门关严实,又将车帘撚了撚,清清嗓子坐回原位。
赵北辰捧腹大笑:“哈哈,你想得美!你这呆头鹅,想什么好事呢!”
谢牧庭悻悻然笑。
赵北辰问道:“你方才说的陆自谦是怎么回事?此次去稻香州可有收获?”
“我在稻香州找到一位女子,她是陆自谦养的外室,也是曾经清风庄里的姑娘。”谢牧庭娓娓说道,“这位姑娘原是被他父母卖去青楼,后又辗转流落至清风庄,陆自谦任督粮道期间,被花间堂分堂主蛊惑去了清风庄,又迷迷糊糊与该女子发生了关系,后来分堂主将该女子送给他,并以此作为要挟,将其与花间堂捆绑在一起,只要陆自谦每年按时奉上金银,便一切如常,否则便会将其灭口,若陆自谦揭露花间堂罪行,那么花间堂便会拖他下水,甚至还有可能拖累睿王,陆自谦左右为难,后羞愤自尽。”
赵北辰问:“那当票呢?”
“当票是用来传递消息之用,周福慧如今已死,其子三缄其口,未有所获。”谢牧庭沉声道,“我近日遇到了督罪司同僚,他们已经抓获了花间堂总堂堂主,花间堂昔日确与戴震科勾结,为其提供了大量财帛,而戴震科以其势力为花间堂庇护。”
“戴震科大量敛财,后又举兵造反,看来他早有预谋。”赵北辰面色凝重道,“他戴震科是什么人物?区区三品兵部侍郎,万事还得倚仗国公爷,凭他也敢造反?也不怪圣上迟迟不处决他,若说他无长远大计,我是万万不信的。”
谢牧庭沉思着点头。
赵北辰问:“长生那可有其他发现?”
谢牧庭道:“不曾发现他与花间堂有任何联系,那日他给父亲下药也是你我揣测,没有任何佐证,再者说,他手中即便握有夺魂散,也并不表示就是从花间堂处得来。退一万步讲,他对父亲纵然有怨恨也是情理之中,只盼往事随风,昔日恩怨能够早日消散。”
赵北辰道:“你离开这几月,各处风平浪静,长生从前读书不多,太后让他去翰林府再读几年书,他待牧屏也如从前一般,不见有任何异常,只是那林海峰夫妇时不时在府里闹腾,隔三岔五给牧屏话饼子吃,其他倒也没什么,我安排了人去宁郡王府,至少保牧屏周全。”
谢牧庭疲惫道:“花间堂如今已落网,戴震科也在狱中,但愿是我们杞人忧天。”
赵北辰点点头,低声道:“但愿如此。”
两日后,贾靖承如约放走了常静等人,赵北辰从户籍处弄来几份可以假乱真的籍契,让常静等人带在身上,可备不虞之需。
一切仿佛真正恢复了平静。
没有弑兄的宿命,没有花间堂,没有戴震科,没有从前所有恩恩怨怨,再多的痛苦与纠缠最终也会烟消云散,执念会变成习惯,消融在自身骨髓之中。
*
谢坤虽将林芷画迎进了门,可这桩丑事却在皇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各种下流的臆测甚嚣尘上,连带着编排起了镇国公府里其余人,连护国公府也受到了波及。
小姐们躲在屋里羞于去相看,之前定下的婚事,对方也寻了各种借口拖延,镇国公府的名声在一夜间坠到了谷底。
中秋日,谢巍从稻香州赶回家中团聚。
是夜,众人齐聚饭厅吃饭,姨娘与年岁尚小的孩子们在后院吃,即便如此,饭厅里仍满满当当坐了四桌人,席间上,尤二夫人频频向谢槐使眼色,谢槐涨红了脸,几次都开不了口。
赵北辰坐在旁边一桌,余光瞟见两人鬼鬼祟祟,便对谢牧庭道:“你瞧好了,你二叔母又要起幺蛾子了。”
谢牧庭往赵北辰碗里夹菜,道:“好好吃饭。”
吃过饭后,镇国公放下筷子,淡淡道:“难得聚在一起,都去茶厅坐坐。”
众人挪步去茶厅,各自坐去椅子里,另有坐不下的,镇国公让嬷嬷们再去搬了椅子来。
赵北辰难得见国公爷这般严肃,便也不作声,安静坐去椅子里。
待众人坐下,侍女奉茶上来,镇国公端在手里,环视周围道:“如今看来,我也担得起儿孙满堂这几个字。”他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仿佛在转瞬间老去,咬着牙忍住喉头的咳意。
老夫人面色寡淡,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尤二夫人。
镇国公平缓了情绪道:“老二,你有话就说吧。”
谢槐面色愁苦,被尤二夫人拧了一把,他方缓缓开口道:“四弟如今常驻稻香州,难得回来,趁着如今兄弟们都在,父亲,我想......我想......”
镇国公凝视着他的眼睛道:“你想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