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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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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牧屏身上偶尔有些瘀伤,只推说是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可听眼线来说,大多都是与林海峰夫妇起争执时被推搡导致。

赵长生若是在旁,便会派人将林海峰夫妇请回去,可若赵长生不在府里,谁也管不住这两位拿乔托大的长辈。

赵长生与谢牧屏凡有一句不对,两人便嚷嚷着林家是惠亲王恩人,又嚷嚷着林芷画被谢坤玷污,着实将赵长生与谢牧屏拿捏住了。

赵北辰此刻才体会到了谢沁菲所言为何,纵使他将林海峰夫妇教训了一顿又如何,他总不能每日都来,偏有些人阳奉阴违,当面答应的顺从,转天仍是一切如旧。

赵北辰心情沉重回到镇国公府,忽然觉得十分感慨,他从前也曾惴惴不安,生怕谢家上下憎恶讨厌他,可现实远非如此,纵使有许多鸡飞狗跳,也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

赵北辰看向在前院徘徊等候他回府的谢牧庭,忍不住露出笑脸来。

他没有选错人。

谢牧庭摸了摸他微凉的脸,笑问:“冷不冷?”

赵北辰歪过脸,蹭蹭他的手心,软绵绵道:“冷得很呢。”

谢牧庭捧起他的双手放在唇边哈气,笑说:“走吧,我沏茶给你喝。”

赵北辰点点头,握住他温暖的手掌。

明日是小年,宫里设宴,让谢坤携家眷入宫赴宴,赵北辰与谢牧庭亦在列。

国公府的气氛很难热烈起来,众人都蔫蔫的,稍作收拾后便登上了马车。

晚宴仍是设在御膳殿,赵北辰从前与皇子们坐在一起,如今却坐西侧,擡眼是谢坤的后脑勺,身前密密麻麻坐了许多人。

赵北辰默默吃着菜,贾靖承突然来敬酒,把赵北辰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有完没完?”

贾靖承捂着胸口,幽幽笑道:“我伤重不愈,险些命丧黄泉,敬你一杯难道不可吗?”

赵北辰不耐烦地喝了一杯,打发他离开。

贾靖承前脚刚走,一道蓝色的身影停步在他身旁,赵思衡满面笑意道:“三哥,好久不见。”

赵北辰头也不擡道:“四殿下慎言,这里没有你三哥。”

赵思衡垂着眼笑,举起酒杯道:“我敬你一杯。”

赵北辰擡起眼梢瞥向他,闷头喝了一杯。

赵思衡得偿所愿,转身之际见到他高脚盘里的栗子糕少了几块,禁不住笑道:“三哥,没想到你如今还吃栗子糕。”

“怎么?我还要为几块栗子糕战战兢兢度日?”赵北辰用筷子插起一块栗子糕,挑衅般咬了一大口。

赵思衡撩起袖子,掩面而笑。

赵北辰发了顿邪火,转头继续吃菜,余光瞟见霍千邈独自吃酒,又嬉皮笑脸凑了上去,问道:“舅父,怎么只你一人?舅母呢?”

“别提了,叫她多穿几件不听,偏生爱花俏,大冬天穿劳什子的薄裙,把自己给冻病了。”霍千邈兴致缺缺道,“也不知她在家安分不曾。”

赵北辰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旁人都笑话你,真真是半刻都离不开舅母。”

霍千邈冷哼一声道:“外甥像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舅父怎么没来?”

“回稻香州去了,年后再回来。”霍千邈气恼摇头,“总嚷嚷着要回去,也不知是不是在稻香州有什么老相好。”

赵北辰笑笑,坐回椅子里,又与谢牧庭喝起酒来,喝完两杯又去敬谢坤,谢坤悻悻道:“我如今滴酒不沾。”

赵北辰乐得不行,坐回原位自己喝。

自林芷画的事情之后,曾大夫人再也没有给过谢坤好脸色,哪怕是在宴席上,仍是十分冷淡的模样。

赵北辰只当看不见,喝过两杯之后又去敬太子酒,顺道又与夏行舟喝了一杯。

夏行舟喝了口牛乳茶,舔了舔嘴唇问:“北辰,最近怎么不见你小舅舅?”

“不是在那吗?我舅母病了,你瞧他那意志消沉的样儿!”赵北辰笑嘻嘻道,“我小舅父可是皇城里出了名的好男人,与我舅母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罢睨了赵成岚一眼。

赵成岚面色阴沉道,心里十分不痛快。

夏行舟捧着茶杯,仍看着远处,纳闷道:“没有呀!”

赵北辰不知他说什么,随口答应,转头又去敬赵念安,才喝了没几杯,就被谢牧庭拽了回去。

赵念安偷偷松了口气,真是个酒鬼。

赵北辰一脸不高兴坐回椅子里,谢牧庭把酒杯递过去,从他的酒壶里倒了一杯,仰头喝下。

赵北辰托着腮露出笑来,眨眨眼道:“好喝吗?”

谢牧庭舔了舔嘴唇,没有半点酒味。

赵北辰举起酒杯,亲热道:“夫君,再喝一杯?”

谢牧庭哭笑不得,点点头与他对饮。

夜阑人静时,众人离宫。

赵北辰打着哈欠躺在谢牧庭怀里,懒洋洋道:“虽是没喝醉,不过却有些太困了。”

“困就睡吧,我抱着你。”谢牧庭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他紧搂在怀里,忽然又想起今日那盘栗子糕,他犹豫半晌问道,“那栗子糕?”

赵北辰顿时睡意消散,他靠在谢牧庭怀里,缓缓道:“我幼时与赵念安一同养在太后膝下,同在南书房读书,贾靖承偶尔入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也会留他小住几日,白日里便与我们一道在南书房听夫子讲课。”

赵北辰坐直身体,声音疲惫道:“有一日我母妃送来糕点,我喜欢的栗子糕与二哥喜欢的酸梅糕,那日我与二哥拌嘴,惹了他生气,为哄他高兴,便将所有糕点都给了他,二哥吃完酸梅糕便中毒倒地,糕点是我母妃送来的,却是瑄嫔在其中下毒,想用一招借刀杀人一次解决我与二哥。”

谢牧庭安静听他说。

赵北辰慢条斯理道:“贾靖承当日在场,他向父皇说了谎,他自称偷吃了一块酸梅糕,换言之,酸梅糕送进南书房之前并未被下毒,而是之后被南书房的奴才下了毒,加之不曾在我母妃宫里搜查到毒药,故此,我母妃可以排除嫌疑。”

谢牧庭问道:“后来查出是瑄嫔,也就是赵思衡生母所为。”

“父皇赐死了瑄嫔,许是也有杀一儆百的原因在内,总之后来的许多年里,父皇后宫风平浪静,可四弟却因瑄嫔被众人所排挤,父皇夹在中间亦左右为难,所以送他去大钟寺长住。”赵北辰蓦然红了眼,“你知不知道,我偶尔也会想,若那一日贾靖承没有说谎,父皇查不出真相,他会否赐死我母妃,将我送去大钟寺。”

谢牧庭抱住他,亲了亲他的额头。

“我如今犹然能记得,父皇为二哥流泪时的模样,我总会想,若中毒的人是我该多好,父皇不会对我有所猜忌,还会为我流泪。”赵北辰把脸埋进谢牧庭肩头,闷闷道,“我最近越来越矫情了。”

谢牧庭收拢手臂,轻柔地抚弄他的后脑勺,低声道:“睡一会儿吧。”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周一善在外道:“府里灯火通明,亦有喧嚣,好像是出事了。”

赵北辰蹙起眉来,心烦气躁道:“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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