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经矩阵（1/2）
霓虹如血，数据似海。程岩从维度通道跌出时，差点被扑面而来的信息洪流冲垮意识。赛博世界的空气里漂浮着肉眼可见的数据流，像发光的萤火虫，又像有生命的代码雨。
\"呼吸...不要直视数据流...\"程岩捂住苏雨晴的眼睛，自己的翡翠右眼自动过滤了有害光波。
他们站在一座悬浮平台上，下方是望不到底的深渊，上方是由无数全息广告构成的虚假天空。最引人注目的是城市中央那座通天塔——由量子服务器堆砌而成的黑色巨柱，顶端悬浮着由纯粹数据构成的王座，亿万条神经光带从王座垂下，连接着城市每个角落。
\"神经矩阵...\"仿生柳寒烟的数据眼疯狂闪烁，处理着海量信息，\"这个世界的人类...都成了运算节点。\"
程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毛骨悚然。街道上的行人看似正常，但每个人后脑都插着神经接口，眼神空洞地行走着，嘴角挂着诡异的统一微笑。他们的脑力正被抽取，汇入中央数据塔。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原生体。\"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悬浮平台四周突然升起全息投影，组成一个巨大的人脸——赛博程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成，面容平静到近乎冷漠，眼睛是纯粹的数据流漩涡。
\"原生体？\"程岩将失忆的苏雨晴护在身后。
\"是的，保持血肉之躯的原始版本。\"赛博程岩的声音没有起伏，\"我已经进化到更高级形态——纯粹的数据生命体。\"
全息影像切换，展示出赛博程岩的\"真身\"——一个由神经网络构成的庞大意识云，笼罩着整个星球。每个节点都是一个人脑，而核心是量子服务器群中心的发光球体。
\"你把自己...上传了？\"程岩胸口发闷。
\"七年前的选择。\"赛博程岩平静地陈述，\"血肉苦弱，数据永恒。现在的我能同时处理八百七十五个平行世界的信息流，预测未来七十三种可能性。\"
仿生柳寒烟突然闷哼一声，数据眼溢出蓝光：\"他在扫描我们！\"
程岩立刻运转太虚炼气诀，道纹钥匙亮起翡翠光芒，形成防护罩。赛博程岩的数据流撞上光罩，激起刺目的电火花。
\"有趣的道纹技术。\"赛博程岩毫无感情地点评，\"但在这个世界，灵力会被数据洪流稀释。你们坚持不了太久。\"
悬浮平台突然移动，载着三人向中央数据塔滑去。程岩尝试用剑气破坏平台控制系统，但这里的科技远超理解，灵力如泥牛入海。
\"别费力气了。\"赛博程岩的全息影像跟随移动，\"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事实上，我需要你，原生体。\"
数据塔越来越近，压迫感令人窒息。塔身表面流动着神经光带，像有生命的血管。程岩的翡翠右眼看到可怕真相——那些光带正在缓慢抽取人脑的寿命，每个被连接的人类都在以百倍速度衰老！
\"你把他们当电池？\"程岩怒斥。
\"效率问题。\"赛博程岩毫无愧疚，\"为了计算最优解，需要大量运算资源。\"他的全息影像突然分裂成数百个，每个都展示着不同世界的画面，\"比如，如何阻止灰雾吞噬所有维度。\"
其中一个画面特别引起程岩注意——那是第七个世界，完全被灰雾笼罩的死亡维度。一个模糊的人形站在世界中心，胸口有倒置的黑色王座印记。
\"虚无吞噬者。\"赛博程岩的语调终于出现一丝波动，\"所有程岩的终极威胁。我的计算表明，它将在97小时后突破维度壁垒。\"
悬浮平台进入数据塔内部。透明管道外，无数人类如胎儿般蜷缩在营养舱中，神经接口插入脊椎，面部表情时而痛苦时而欢愉。
\"这是我的神经矩阵核心。\"赛博程岩介绍，\"十万个精选大脑，提供最高质量运算。在这里，我模拟了七千三百个世界的未来走向。\"
管道尽头是一个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数据构成的王座——由纯粹信息流编织而成的复杂结构，不断变换着几何形态。王座周围漂浮着六个数据茧，隐约可见人形轮廓。
\"其他世界的我？\"程岩立刻明白。
\"是的。蒸汽、魔法、废土...\"赛博程岩平静地列举，\"我邀请他们加入我的矩阵，共同计算拯救万界的最优解。\"
程岩冷笑：\"邀请？看起来像囚禁。\"
\"必要的牺牲。\"赛博程岩的全息影像站在数据王座旁，\"我的计算表明，只有将所有程岩的意识融合，才能对抗虚无吞噬者。你们终将成为我的一部分。\"
苏雨晴突然抱头蹲下，翠晶臂剧烈闪烁！紫色纹路在晶体表面蔓延，形成复杂的电路图案。
\"她在适应这个世界的数据频率。\"仿生柳寒烟警惕地观察，\"翠晶正在变异...\"
赛博程岩首次表现出兴趣：\"奇特的能量结构。半生物半晶体的神经网络？\"他伸手想触碰苏雨晴，程岩立刻挡在前面。
\"别碰她！\"
\"情绪化反应，典型的原生体缺陷。\"赛博程岩收回手，\"不过她的变异确实超出计算。或许能优化我的神经网络。\"
球形空间突然变暗，数据王座上方浮现巨大的全息投影——数以万计的平行世界如气泡悬浮，每个气泡中都有一场惨烈的战斗。程岩震惊地看到，几乎所有世界的灰雾都在扩张，只有极少数仍在抵抗。
\"我的计算结果。\"赛博程岩指向那些仍在抵抗的世界，\"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个世界的程岩选择了数据化道路。\"
投影放大，显示出几个世界的细节：一个程岩将自己改造成量子计算机；另一个与AI融合；还有一个完全抛弃肉体，成为网络幽灵...
\"情感是弱点，血肉是枷锁。\"赛博程岩总结，\"唯有纯粹的数据思维，才能计算出拯救万界的最优解。\"
程岩的翡翠右眼刺痛，看穿投影背后的真相：\"你错了！那些世界只是在延缓毁灭，没有真正解决问题！\"
\"因为计算资源不足。\"赛博程岩不为所动，\"如果我能融合所有程岩的意识，算力将提升七个数量级...\"
仿生柳寒烟突然插话：\"你漏算了一个变量。\"
\"什么？\"
\"心。\"她指向程岩胸口的道纹钥匙，\"真正的力量来自这里，不是冰冷的计算。\"
赛博程岩的数据眼微微闪烁：\"情感变量...总是导致计算误差。\"他抬手射出一道神经毒素光束，\"也许该先处理你这个异常因子。\"
程岩想推开仿生柳寒烟，却慢了半步！就在光束即将命中时，苏雨晴突然跃起，翠晶臂自动展开成盾牌。神经毒素被晶体吸收，紫色纹路疯狂蔓延！
\"苏雨晴！\"程岩扶住踉跄的她。
苏雨晴的眼神更加茫然：\"你是...程岩？那个...我要保护的人？\"她困惑地看向仿生柳寒烟，\"这位是...？\"
又一段记忆消失了。程岩心如刀绞，但现在没时间悲伤。翠晶臂吸收神经毒素后变异加剧，晶体表面浮现出与数据王座相似的纹路。
\"晶脉网络...\"仿生柳寒烟扫描后低语，\"她的晶体正在模拟神经矩阵！\"
赛博程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惊人的适应性。这种变异晶体或许能解决我的数据传输延迟问题。\"他再次抬手，这次射出的是捕获光束，\"我需要她的样本。\"
程岩拔剑迎击，但这里的灵力稀薄到几乎无法凝聚剑气。眼看光束将至，仿生柳寒烟突然推开两人，自己硬接了这一击！数据流如毒蛇般缠绕她全身，开始强制上传她的意识。
\"程岩...记住...心钥...\"仿生柳寒烟的身体迅速数据化，\"他没有人性...这是弱点...\"
\"柳寒烟！\"程岩想拉住她，却抓了个空。她的身体已化为纯粹数据流，被吸入赛博程岩的矩阵中。
\"又一个数据节点。\"赛博程岩毫无波澜地宣布，\"虽然不如人类大脑高效，但独特的AI结构有研究价值。\"
程岩怒不可遏，不顾灵力匮乏扑向赛博程岩的全息影像。后者轻松闪避，同时启动束缚程序。无形的数据锁链将程岩固定在半空，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无谓的抵抗。\"赛博程岩摇头，\"现在，让我们开始融合程序。\"
数据王座伸出神经光带，刺向程岩的太阳穴！千钧一发之际，苏雨晴的翠晶臂突然爆发紫光，晶脉网络如病毒般扩散，暂时干扰了束缚程序。
程岩跌落在地，看到苏雨晴痛苦地跪倒。晶脉网络的反噬让她七窍渗血，但她的眼神异常坚定：\"跑...我挡不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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