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2/2）

“如果没有你为何在害怕？”花弧咄咄逼人。

后台的意幽悰已经发觉不对劲了，他立刻找到老板：“老板，演出必须停下来！”

可老板俯瞰台下看得入迷的观众，他怎么可能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观众是买了帐的，你看他们的表情，他们是希望看下去的，你让我如何停下来？”意幽悰默然。

台上的南烛语无伦次地回答花弧：“我，我。”她那消逝已久的可怕记忆如同贪婪的饕餮再次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你和你的母亲有罪，你的母亲杀了人类，而你。”花弧冷冷地讲述着。

然而南烛立刻打断了花弧的说话：“你告诉我，那个时候谁没有罪！你为什么不去责怪杀死我母亲的人啊！他们拿着武器对着我们，他们想要杀了我们，难道我们就在那儿任由他们杀死吗！”说着，南烛红润了眼眶。

“所以你承认了你母亲的罪行。”

“是的，那又如何！哪个人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满身污泥的前进！我也承认我没干净过！怎么样，你们满意了吧！”南烛瞪视着那个一直晃荡在舞台周围的白色身影。

这时舞台下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所有人闻声而望。呆滞的意依依潸然泪下，她凝望着南烛，嘴里不断嘟哝着：“是你杀了娘亲，是你杀了我娘！是你杀了我母亲！”她越来越激动，最后她恸哭道：“母亲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们为什么要杀了她啊！”说着，意依依跑出了戏楼。

“我没……”南烛跪在舞台上，却再也说不下去。南烛转而望向身前的白色身影，她怒吼道：“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说着，南烛扯下了胸口上的忆凝珠朝白色身影扔去，她继续怒吼道：“这东西还给你！我受够了！你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就因为我是你的学生？呵，都是你们在逼我！明明在七百年前我就死了！你们为什么要逼我活下来……”

“南烛在跟谁说话啊……”孤鸾镜诧异又忧心地问道，“犀，南烛身前没有人啊，南烛在对着谁说话啊？”

犀摇摇头，颦蹙眉头说：“不知道是谁，但我可以肯定南烛的精神是有问题的。”

“台上的人想要挑起矛盾。”夜明冷静地回答道，“那个人很熟悉七百年前发生的事情，很熟悉南烛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是南烛？难道南烛一直有见不得人的事瞒着我们。”

三人正交谈着，只见意幽悰缓缓走上舞台，他单膝跪在南烛身前，他哀伤地问：“南烛，你是不是也见到他了？你是不是也见到氐了。”

南烛恸哭着，她跪走到意幽悰身前，颤抖的双手紧抓着意幽悰手肘上的衣袖，她沙哑又绝望地哀求道：“意幽悰，为什么？他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们？让他离开行吗？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说着，南烛将头埋在了意幽悰的衣袖上大哭起来。

绚烂多彩的美梦终将破碎，孤独与失意的过往在记忆中苦苦哀告，迷茫与未知的未来露出狰狞而跋扈的面孔。

水云笙离开戏楼来到意依依身后。意依依蹲在无人的犄角旮旯处抱头痛哭。

水云笙摸了摸她的脑袋，意依依双手捂着脸并抽噎着：“云笙姐姐，娘亲她亲手将我送入琉璃棺，她就在我眼前被人杀害的，我讨厌他们！可是南烛姐姐的母亲也杀了人，可是我不讨厌南烛姐姐。赤蛇吃掉了父皇派来寻找我的士兵，她还把从琉璃棺里出来的人类全都吃掉了。我应该要讨厌她，可是我很喜欢她。云笙姐姐，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南烛母亲害了人，但是南烛姐姐没有害人。”水云笙纠正道，“那就按照你自己当前的感觉去对待吧，你现在讨厌南烛吗？”

“不讨厌。”

“你讨厌赤蛇吗？”

“不讨厌。”

“那就这样吧。”水云笙笑着说。意依依愣了愣，点点头，继续说：“云笙姐姐，我觉得我要回家了，我不能再给哥哥添乱了。”

“嗯。”

美梦结束了。

意依依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意幽悰。意幽悰决定亲自将意依依送回金国。为了保证旅程的安全，孤灏让阿管狂与意幽悰、水云笙和意依依同行。

森打算将中毒的人以及南烛带回灵山。犀也将跟着他们回到灵国。孤灏再三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将离国国王孤亘交给森。

山海月和山忻回到了义城。阿那夫和鹖将军继续协助孤灏处理国内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