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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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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破

开阔的挑高客厅沉寂无声,仿若从来无人叨扰。

然而放眼东望,灼目日光落向的窗前,时尚别致的异形餐桌上,升腾寥寥热气的米粥只剩半碗,盘中的晶莹虾饺被咬过一口,一双筷子不成规矩地散乱摆放。

还有桌角附近,突兀地出现了一只颜色甜美的女士拖鞋。

林宇飞和岳姗细致扫过这些显而易见的端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江奕白瞧向那只被遗落的拖鞋,足以推断其主人离开得多么仓促。

他莫奈何地提了提嘴角,擡眸瞥一眼楼上,过去捡起了那只鞋。

“你们先坐,我去看看她。”江奕白对他们说。

林宇飞和他向来不见外,搂住岳姗就要往餐桌走,“这上面剩的可以吃吧?我俩正好没吃早饭。”

“不可以。”

江奕白一面大步走去电梯,一面不假思索地回,“那是给她做的,你们实在饿得慌,冰箱里面有泡面,自己动手。”

林宇飞和岳姗:“……”

巩桐先前坐在餐桌用早餐时,难以专注,不时歪过脑袋,透过窗户去望院里的动静。

她隐约听见几人的交流声,好奇地跑去窗边打量,如何料到会瞅见江奕白把林宇飞和岳姗迎进了门。

确定来人的身份,巩桐几乎是本能反应,毫不犹疑地朝楼上狂奔,唯恐慢上半拍,被他们捕捉到任何一个能够判定姓名的背影。

拖鞋一不小心跑掉了一只,她也浑然不觉,焦虑不安地在主卧来回踱步,不清楚林宇飞和岳姗会在这里待多久。

她蹑手蹑脚走向门边,想要探头出去观望,又担心会被发现。

直至两记有力的扣门声猝然炸响。

巩桐惊了大跳,下意识往后瑟缩,惊惧盯向厚重的门板,不敢出声,更不敢开门。

门外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恐慌疑虑,主动开口告知:“是我。”

耳熟的明朗男声灌入耳道,巩桐吃下了一味药力奇绝的定心丸,大松一口气,赶忙把门裂开一条缝。

门外的江奕白长身鹤立,骨节清晰的手上拿一只扎眼的拖鞋,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巩桐迅速确定他只身一人,然而下方传来了林宇飞和岳姗毫不避讳的高亢说笑声。

她清楚站在一楼客厅中央,可以望见楼上走廊的情况,慌乱扯过江奕白的胳膊,一把将他拉进了门:“你快进来啊。”

关好房门,彻底隔绝外面的声响,巩桐摇摇欲坠的一颗心才落下去些许。

“吓惨我了,你怎么让他们进来了?”巩桐拍拍胸脯,由不得发问。

她无比明了江奕白随性无畏的性格,只要他不情愿,来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他也有法子打发。

闻此疑问,江奕白漫不经心的神色僵硬一瞬。

主卧地板大面积地铺设短毛地毯,赤脚踩在上面松软温暖,一般不会着凉,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把巩桐带去了椅子上,曲腿蹲下身,给她穿好了那只遗落的拖鞋。

“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们进来?”江奕白保持半蹲的姿势,掀起薄薄眼皮,音色浅淡地反问。

“他们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啊,如果被他们看见我在这里,肯定会猜到。”巩桐理由充分地回。

江奕白不以为然:“哪又怎样?”

巩桐一噎,迟钝的脑中倏然转过先前条件反射闪躲的原因之一。

“你没看见林宇飞在你朋友圈断。”

江奕白不免轻笑了一声,但他望见她充斥惶惶然的水润双瞳,没来由觉着她暗自藏下了更为深层的原因:“还有呢?

巩桐愕然,心虚地使劲儿摇晃两次脑袋:“没了啊。”

“我怕他?”江奕白起身去洗干净双手,回来牵她,“乖,和我出去,他们迟早要知道的。”

巩桐一愣,双脚不见动弹,僵持在原地不肯走。

江奕白察觉端倪,回头盯了她数秒,难以置信:“你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

巩桐一条胳膊被他牵得笔直,缄默地低垂眼眸,她确实没有做好在亲朋好友面前,公然承认的准备。

江奕白一对浓黑的剑眉皱成难解的川字,隔着两人拉开的一臂距离,神态凝重地瞧她。

他后知后觉发现一个事实——两人交往这段时间以来,她从来没有一次主动对外介绍过他的新身份。

“今天太突然了,能不能……等下一次?”巩桐感受到他灼热眸光的极速冷却,小心避让,怯生生地问。

林宇飞和岳姗与其他人不同,他们会在一定程度上牵扯到远在蓉市的林家。

一旦让他们知晓,保不准会在足以预见的将来,让林传雄和王洁有所耳闻。

巩桐莫名其妙地担忧,万一哪一天闹得人尽皆知,而他们却走向了不欢而散。

与其那样,不如从一开始就把告知的人群控制在有限范围。

这样即使他们潦草结束,也用不着惊动太多人,自己消化便好。

江奕白良久地僵立不动,凝向她的目色黑沉压抑,恍若汇聚了一场酝酿残酷雷暴的厚重铅云。

然而一两分钟过后,他终究没有再提反驳意见,依着她道:“行。”

巩桐的手被他一点点松开,切实体悟到他缭绕全身的死寂气压。

她唇瓣张动,好想说些什么。

但直到江奕白独自离开,带上房门,她也没发出任何一个再做解释的音节。

应该于他而言,所有解释都是辩解,空洞而苍白。

江奕白孤零零走回一楼,面色肉眼可见地凝重深沉。

林宇飞和岳姗见状围上来,朝他身后东张西望,奈何找不见半点影子。

“什么情况?弟妹害羞呢?”林宇飞笑着啧道。

江奕白无力地扯了扯唇,随口敷衍:“你觉得呢?”

他无心和这对新婚燕尔过多周旋,余光偏向桌上吃到一半的早餐,一门心思轰人:“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把我女朋友吓得连早饭都没吃完,等会儿饿坏了她,你们负得起责?”

林宇飞和岳姗唏嘘几声,见不着他女朋友的真容自然觉得没意思,爽快挥挥手,连体婴儿般地掉了头。

待得他们离开院子,江奕白才上楼叫巩桐。

巩桐走出主卧,一边下楼,一边留心身边人的脸色。

眼下的江奕白把时常上扬的唇角压成了一条笔直的线,清清淡淡的眸光汹涌堪比极地的森寒,面如土色,惨不忍睹。

巩桐近距离感受着他刺骨凛冽的气息,不好受地抿抿唇瓣,试探性伸出右手,去勾他的食指。

奈何江奕白好似全然无所觉察,照旧高视阔步,不见半点反应。

巩桐自知理亏,并且十分清楚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很是小气,绝不好哄,她打算把手收回去,再想其他方法。

可她刚刚移动指尖,做出撤回的前兆,江奕白骤然有所反应,利索地反手一握,将她整只手团入了掌心。

巩桐略微错愕,仰头朝他瞧去。

他仍是那幅目视前方,不显悲喜的冰冷模样,仿佛浑身上下为数不多的热源都集中到了左手,传递给了她。

江奕白一路上不发一言,牵着她回了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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