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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滴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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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滴水

第五十九滴水

朝露盯着对面之人的这张脸,感觉心口处泛出一阵密密麻麻如同针扎般的微小痛楚。

偏他看她的目光如此坦然,丝毫没有逃避的意思,她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不知所措起来,只好低头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江扶楚洁白的衣角就散落在她的脚边,朝露分心去看,头顶天光刺目,在一片白光中,那片衣角竟被染上了一片幽蓝颜色。

她在寂静中凭空听见江水的声音,有风吹过水岸边摇曳的兰花,身着幽蓝长袍的公子背对着她,手指爱惜地拂过细长的枝叶。

随后蓝色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鹤鸣山上镶红边的校服裙摆。

似乎还是不久前,他无数次穿着这身衣服,跪坐在小院的木几前为她煮茶,手边放了一包扎好的桂花糕——是为她去学宫准备的。

当年的他就这么坐在阳光之下,侧头看向她,面上带着浅淡的、纵容的笑意。

双目酸痛难当,朝露擡手揉了揉,感觉自己眼中泛了些湿意。

一切被撕裂,散为漫天飘零的碎片。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次擡起头来,玄色如这间宫殿中无边无际的黑夜一般,将对面熟悉的人裹住,一寸一寸煅成了她觉得陌生的模样。

眼前之人,到底是谁呢?

见她长久不答,江扶楚便撩了宽大的衣袖,朝她伸出手来。

朝露还没回过神,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动作十分细微,但江扶楚如此敏感多思,自然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朝露有些懊恼,她原本是不想躲开的。

当年貌似“情浓”之时,她避开了他的吻,事后想要弥补,他却像是不敢面对一般,匆匆离去。

那么如今……

那只修长的手在她脸颊边顿了一顿,却没有如同从前一般缩回去,江扶楚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顺着颊侧一路落到了咽喉位置。

最脆弱的地方落到他的掌中,朝露却没有觉得危险,任凭对方加重力气,掐住了她的脖颈。

他轻蹙着眉,仍旧是那种温柔的眼神,见朝露眼神闪躲,他便用拇指顶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脸看他。

“你这么怕我?”江扶楚与她对视,微微笑起来,“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呢?”

朝露一动不动:“我不怕你。”

“哦?”江扶楚语气平平,手边却松了一松,“是吗,可你在发抖。”

朝露低声道:“我只是……觉得你太陌生了。”

“陌生?”他垂着眼睛,面上笑意不减,掐着她的手彻底放松下来,带些促狭意地抚摸着她的脖颈,“二百年不见,是该陌生的,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看到你的那些画像了,”不知为何,朝露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大概是因为对方实在过于平静了一些,“是你亲笔画的吗?”

“你这二百年去做了什么?”江扶楚不答,“我变了许多,你却是半分都不曾变的。”

既然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朝露也刻意没有答他的话,自顾道:“师兄……”

她刚说完这两个字,便见江扶楚眼中掠过一闪而过的痛色,于是她伸手抚摸他的睫毛,希望借此动作让他好受一些:“你为什么会堕魔?”

“哈……”

沉默良久后,江扶楚垂头笑出了声,他丢开手,站起身来,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为什么会堕魔?”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很轻,像是在问自己,随即,他忽然拔了腰间的佩剑。

“常寂”剑身映出雪亮的银光,晃过她的眼睛。

朝露手边一抖,将小几上的茶杯拂落在地,裂成了几块碎片。她猛地站起了身,而江扶楚握着那把她送的剑,将冰冷的剑尖抵在了她的咽喉前。

方才抚在她颈间的那只手并无杀意,可如今,朝露却不敢如此笃定了。

她喉咙动了动,终究畏惧这森冷的兵刃,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去。

江扶楚提着剑,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过来。

如此动作……难道他是真的动了杀意?

当年,江扶楚对她那样好,但她一次一次辜负他,推他落崖、践踏他的心意,在临死之前还撒了弥天大谎。

当初她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回来,这漫长的二百年时间,在江扶楚眼中,或许无异于欺骗带来的一次又一次的凌迟。

短短时间内,朝露将这前因后果想得一清二楚,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做过的事情,她没有一件后悔,倘若有亏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魔宫除了天光倾泻之处都是一片漆黑,朝露边想边后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误打误撞间,她忽地跌入一片松软。

视野四周垂下天青的纱幔,似乎是这宫殿中的床榻。

剑尖在离她颈间不足一厘之处划过,带来一阵冰凉的微风,朝露退无可退,干脆闭上了眼睛。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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