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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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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

一天一夜的时间有多短?

短到一些渐晰的曙光又在刹那消失不见,黑夜愈深。

一天一夜的时间有多长?

长到一些看似无妄的想法在暗地里滋长,根茎勃发。

李醉心站在店里二楼围栏前,低眉看向厅下西北那个角落。那是整座醉心楼内,唯一一个可以瞧到三楼朝南那间房的位置。

那张桌子上,三天以来,都坐着同一个人,用同一个角度,望着同一个方向。

如果一天,可说是巧;两天,可说是缘;三天,却只能是有意了。

而点上一盅梨花白,一坐便是一日,那意图只怕更是昭然若揭了。

而早在第一日下午,李醉心便将这一现象回报给了延陵无。

彼时的延陵无,也不过是刚刚缓过神来。身心受挫之下,她仅存的精神也都用在了回应收尾之上,再要劳心劳神,就算她想,孑飒孑肆也不会答应。

识时务为俊杰,延陵无只是答了三个字,“让他等”。

所以,这是第三日了。

以这个角度,楼下之人完全能看到李醉心也正在看着他。当李醉心朝他点头轻笑之时,楼下人终于深深吐出一口气,似乎终于等到了他要的回应。

李醉心也不再拖沓,今早她已然收到延陵无的指令。

径自下楼来到桌前,微微点头算作行礼,浅笑开口,“方元帅已在我醉心楼流连三日,且三日都选了这个偏座。想来,是有何所求吧?”

来人正是方戬。

自那一晚瞥见,不知为何,他心内便断定延陵无与西缄攸有关,且关联甚大。

是此,他在醉心楼逗留三日,不过就是想求见延陵无一面。

但若要问他,你想见延陵无是为何?他也是答不上来。

方戬听此,立刻起身抱拳,答道,“在下只有一个心愿,望李姑娘成全。”

李醉心看他这副模样不禁好笑,“喔?竟是让方元帅如此看重之事,那可真要好好详谈了。不如楼上内间细说?”

方戬自是答应,随着李醉心上了楼。

妙哉,李醉心偏就带了方戬上到三楼。

方戬上去了才知晓,原来醉心楼大堂可放百桌,二楼雅间数十,但到了三层,却只有两间房。

朝南那间他已关注三日,从未有过任何动静。而对面朝北的,便是李醉心自用的起居内间。

李醉心偷瞄方戬,发现他一路随着自己朝北屋走,可眼神却不停地往南间瞟。一直到二人进屋,李醉心关了门,方戬才依依不舍将目光收了回来。

李醉心沏上了茶,“这里除了小女子,再无他人打搅,方元帅有何所想,但说无妨。”

方戬想了想,开口也莫名有些促狭,“在下……在下只想求见那位白衣姑娘一面!”

“白衣?”

李醉心一面喝着茶,一面发出笑声,“天都内着白衣者死,就连窝藏都是连坐死罪。即便小女子与九公子有些交情,可这杀身大罪,又哪敢犯呢?……方元帅,怕是弄错了吧。”

方戬闻言皱眉,语气都不由有些擡高,“李姑娘,我方戬是个粗人,却也不是会被诓骗的蠢笨。那晚情景大家皆见,皇…九公子都与你一道走了,我又怎会弄错!更何况,那一日午后入城,途经醉心楼,方某人亲眼所见你楼中三层,有一位白衣人站在窗前,旁边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红衣小姑娘……若真是在下弄错了,那这双眼便是瞎的!”

李醉心瞧他语气激动,不清楚的还以为自己欠了元帅府的银子呢。

方戬就瞧着李醉心慢慢变了笑容,再不是先前那番略带戏谑,转而极有深意,语调都低了几分,“方元帅言之凿凿,那醉心又有何辩驳的呢……只是,方元帅想见之人,并非人人都能见的。若没有一个令其满意的原因,便是翻遍整座天都,元帅都找不到她,见不到她。”

方戬听了前一句,正惊喜于李醉心终于不再隐瞒,但听到后面又不禁脑中慌乱。这才是他最大的问题。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想见延陵无的原因是什么!

若依李醉心的话来讲,若是自己给不出个好理由,人就是无论如何都见不到的?

方戬一时急得眉毛鼻子都要皱到一起。

延陵无的信中也有提到,李醉心自然只需循着那话讲,“元帅莫急,您有两天的时间考虑。想好了,便到醉心楼找我。若答案不错,醉心自会带元帅去见人。若不对,元帅仍有机会,可二十四个时辰一过,到死,元帅都见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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