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陵帝婚(1/2)
永陵帝婚
宿鸟惊飞雁声断,凤鸣烟云千山残。遍踏薄履空万事,大寒无酒且无风。
承天龙诏,皇后大婚。
天都红绸遍地,皇宫绫罗遮空。宫人面露喜色步尘不绝,众臣携眷辇而来朝,后宫嫔妃强拟悦色妆镜梳鬟。
而正此刻,绝浪殿中。
虚辰早已着衣束装,长发盘桓。她看了看不远处站于铜镜之前的西缄攸,依旧是只着中衣,发愣般瞧着镜中的自己。
云颜来到其身边,朝着座椅上的虚辰行礼,“王爷,吉时已到,您该去晟雍门了。”
“好,我们走吧。”
虚辰闻之,将手递给一旁的内侍,这一套喜服当真繁复,连起个身都是麻烦。
虚辰站起来正身,云颜替她又理了理襟袖衣摆,两名女官替她掖起喜服冗长的后摆。
虚辰四五步来到西缄攸身后,看着镜中之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我先行一步。”
言罢,虚辰回身而去,待得她走到殿口,西缄攸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虚辰!……多谢你。”
虚辰半回眸,低声一笑,撩开衣摆重又上路……
西缄攸上下打量了一番镜中之人,终是摆手,“云颜,更衣吧。”
“是,圣上。”
二十多名侍女,手捧衣装发饰云立其后,云颜一一为西缄攸细细佩戴着妆。
西缄攸瞧着铜镜之内,这个华服叠层鬓发清凌的人。忽又想起了今日巳时,出现在自己寝殿中的那个人。
西缄攸不知该如何形容此人,她与他不熟,却因他接连受过挫。他的出现总是如此神出鬼没,上一次,还是那场天战……
浅城出现在了西缄攸眼前,傲慢地坐在她的龙椅之上,随手就扔给了她一个墨玉小樽。
西缄攸疑惑地看着手中之物,她知道,皇宫于眼前这人而言就如随意出入的酒楼,没人能察觉,也没人能阻拦。是故西缄攸也没多费气力与他纠缠,而是直言问他来此何由。
浅城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尚有几分头脑的皇帝,他也未曾细看过她。而今瞧了瞧,倒的确是有那么几分姿容与气度的,比之当初那个扶槛却是好多了,但要与自己的妹妹相比,还是不行不行!
不过,偏生就是这个人,使得他的凉儿倾尽所有!
浅凉一想到这里,眼神便不由得凌厉起来,这是他心底的忌妒和憎恨。那么多年了,他终于认回了自己的妹妹,却又要即刻失去!
他对他的浅凉始终带着爱,所有夺走她的人,都令他憎恶!
浅城此番而来,完全是受延陵无所托,既然他不喜西缄攸,也不愿久留,自然是速战速决。
“废话不多讲,本座此次前来只为一事。延陵无已然恢复灵力,人间之内畅通无阻,今日日晚便要来寻你逼宫。本座可以助你胜她,只要你将这墨玉瓶中之物令她服下,我们便各取所需……小皇帝,你看这个买卖如何?”
这样的条件,实是太诱人了。西缄攸的脑袋尚没考虑清楚,嘴巴就已经先一步替她答应了!
浅城笑得一脸得意,复又留下几句交代,便空空去也了。
内殿里只余西缄攸一人,良久她才将那瓶子好好收起,又召来孟乔,几句交代。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
……
“天眷圣荫,隆恩浩荡;告禀天下,咸使知闻:乾坤隆升,日月显瞾;虚王嗣辰,世贵统胄,纯华弘曜;秉德温恭,内资外备;功盖三公,品兼六卿;荣福孝衷,蕴粹尔善;肃雍德茂,持躬淑慎;安正徽明,静正垂仪;昔日初登,常得身侧,弗离朝夕;恒自饬躬,毋曾迕逆;圣情鉴悉,每垂赏疏。现椒房无主,中宫空位;众妃失首,是乃遗兹。今节奉玺绶,宗正为副,立虚王为后,往迩事遂躬亲,敬宗德贤。无负朕心,天禄同齐。”
司礼监大太监的高亢嗓音自陵天殿口响起,一路穿过空旷的中轴廊,传出了晟雍门,落入了城外百姓的耳中,一时普天欢庆!
申时末,执礼卫的静鞭抽在陵天殿前的大理石砖上,两声凌厉肃穆的鞭声响过,十只长号响起幽重的角声,中轴廊上绵延数百丈的礼乐队伍齐齐鸣奏!
戌时到!晟雍门的猩红大门双双开启,中轴廊至陵天殿铺就不见尽头的红毡,冗长的仪仗队伍缓缓而来……
两列花娘统共三十六人走在最前,动作整齐地从手中挎篮内取出鲜花撒满半空;三列马队行在其后;再而为一班乐师;两顶烂银拈花轿三驾密金绸缎车;而后七十二侍从手持龙凤仪仗;八名礼官捧托呈有“金册”、“金印”、“文书”之玉盘;六十人手提大宫灯;十二人手持香薰炉。
堪堪过此,皇后凤舆这才出现!
十八人擡的大轿,凤舆轿顶五只纯金凤凰面朝东南西北中,轿沿檐角各立一只小金凤,嘴衔明黄穗子落地流苏;轿帷以明黄云锦坐底,上袖五彩凤凰。
凤舆里头,虚辰正襟危坐……
万缕青丝华云髻,紫金翟凤珠玉冠;绛红锦绣美华服,金银百鸟朝凰图;明珠凤尾阔腰缎,七宝烂银飞星履;炭笔轻烟时风眼,顾盼生辉冷雍容。
凤舆周围随行虚王府八大家臣与护卫仗阵;后方亦有薰炉宫灯;其后牛角、大鼓各百余对;两列护卫马队走在最后,声势浩大。
数百丈的中轴廊,皇后仪仗走了足有大半个时辰。
此刻陵天殿前早已华灯而上。
仪仗停,妃嫔百官叩拜,皇后自凤舆之中步下,由内侍总管云颜搀扶着,一步步踏上高耸于上的陵天殿。
殿前,永陵帝西缄攸久久等候……
束发嵌宝紫玉冠,九龙盘桓红金袍;百蝶穿花飞纱罩,羊脂黄胚白玉带;青缎紫蟒登云靴,五彩攒花长宫绦;桃花入目竹叶眉,芙蓉灯下足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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