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翠愿(二)(1/2)
雪山翠愿(二)
“终于赶上了,还好不晚,一切都来得及。”叶枝霜站在步凡旁边,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你来这里干什么?”辛醉遗声音微微颤抖,符纸也簌簌响着,他眼神逐渐低沉,气息阴郁起来,望着司步凡,“是你解开了阵,让她入鬼间的?”
那种符阵的力量,非一流巫师,没有人有能力破解。司家破败已俞百年,除了出了个司步凡,就只有司凌儿和司珏可以。
而那两人,呵!还待在儋州。
这种反问毫无意义,仿若是自取其辱。
“你想着留她一命,她却要置那个女子于死地。”方与鹤幽幽补充道。
此话一出,程卿云暗啧一声,他反应最快,再度施法,为司叶两人唤出屏障。
“不管是因什么原因,她回去了,都将寿命大减。这是不可逆的,你也是清楚的。看来我们之间,永远都是敌对。”
辛醉遗感慨完毕,簌簌三张符纸扔出,只听“砰”地一声,程卿云唤出的屏障破碎成渣渣。
“凡人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行解决,咱们两鬼好好唠叨唠叨,”见程卿云要出手,方与鹤神木一伸,将他拉入阵法内,
“今天来了,都别想走;即便活命,她也会身败名裂!”
远处的天书被唤回来,程卿云终于确定:神木和书,共同组成了方与鹤的法器,他所有力量的来源和寄存处。
“啧啧啧,你看司家少主,生得真是不错。她穿得应当是绿衣,红配绿,很夺人。”
“很俗。”程卿云声音已然颤抖,前世她具体遭遇了什么,他不得而知,只知道自己赶到时,已是回天乏力。
那年冬天无风无雨,天气正好,绿衣女子救回儿子小命后,顺利离开鬼间,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司家。
“看!”司步凡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封信,“爹爹娘亲的回信。”
“怎么说?”程卿云还是少年模样,黑发黑眸,紧张地抿起唇,虽内心激动,却不表现出来,佯装不在意。
“你猜。”她挑挑眉,因他冷淡的反应,笑意淡了几分。
“……有待观察?”
“啊,原来你对我们的婚事这样不憧憬。亏我还一顿大夸特夸你的好,结果爹爹娘亲都同意了,你又不同意了。”
也是那年,他从噩梦中醒来,猛然惊觉枕边人已经不在,可被子中还有着温热——她离开没多久。
“轰隆隆!”屋外电闪雷鸣,已是一更,嫁衣已经送来,三日后便是婚期。
“少主刚接了消息,家主和副家主他们,他们……少主不信,吵着要我们备好肉好酒,欢迎家主。但是这种情况,怎么能吃酒肉?”
丫鬟神色为难,满是纠结。
消息还未送入府中,步凡便像预感到了什么,慌忙离开屋中,不在乎狂风骤雨,木然地向外走去。
果然,刚至门口,那封染着血迹的书信也被送来了过来。跨越半个余朝,带着海风的气息。
呵呵呵!
婚约也要如期举行。到时候爹爹娘亲都会来。
司步凡坚持着,不惧任何人的劝诫。
那晚,程卿云劝说着,婚期可以往后推一推,已是风口浪尖上,不能再这样越礼。
“怎么越礼了?尸骨未找到,单单一句‘为鬼所灭’便说明是真的死亡?既然父母皆康健,我为何不能吃酒肉,举婚期。”
“凡凡——”
“够了,跟了我,不会亏待你。你不用以这样的借口推脱。千水,司伞,上药。”
司家少主司步凡狷狂一世,为让新郎如约赶赴婚期,不惜迷晕他。
真是荒唐。
必须责罚!
“司步凡!你为巫不敬神明,为女不守妇道,为主茍且家臣,为孩不孝椿萱。你不配做巫师,做少主,做司家孩!”
“你们都这样认为吗?呵呵!”
女子幽若的气息传来,在电闪雷鸣中,她无力的扬起头,任凭豆大雨滴砸在脸上。
血水雨水混合,直到全身湿透,凉意席卷全身,再找不到一处温暖后,四周仍是安静无比。只有银发鬼的团团围攻和人类侍卫的刀剑,电光火影间反映出他们冷漠的面容。
没有人回答,他们皆默认了罪行。
没有一个人来,那些爱她的和她爱的人,都不在。
“哈哈哈,哈哈哈。”雷鸣声而过,混杂着女子的笑容,袭入在场每个人耳鼓中。又是一道电闪而过,她手起剑落,绿衣裙随风绽放。
“咣当!”刀落,血出,红艳之花开于暴雨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生长在在场人鬼的脚边,盛大绚烂。
“可惜了,只有二十一岁。”
“杀人不眨眼,自私残忍凉薄至极,身边没有一个亲友,这样的魔女,别说二十一岁,就是十二岁也不可惜!”
“——我!我不……这么……认为。”微弱颤抖的女声传来,她颤巍巍向血泊处挣扎,刚一靠近,便被小卒刺腹跪地。
“少主!”
饶是如此,仍有悉数几人疯狂奔来,为首者墨发红衣,端的是丰神俊伟。瓢泼大雨遮盖不住浓烈的血腥味,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承受不起红艳之花上的荆棘。
待到只剩几步距离时,他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地向前挪动,狼狈至极。
疯狂与无助交织,让在场之人都愣了神,竟然忘记出刀刺死靠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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