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2）

第78章

楚夏硬生生被面前之鬼的阴冷面容吓到失声，与半神有关的猜测再未有宣之于口的可能。

恰此时程卿云已经处理掉太子余升的一些记忆，自楚夏禁言后，他也未发一字，只沉默地盯着余升脑门，眼神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呵！”程卿云无声冷笑，“完成了。太子不记得因楚姑娘使用巫术而晕倒之事，眼下只用把他送回东宫，让其以为今日未曾来楚府即可。”

“楚公子那边怎么解释？太子前来，楚公子是知道的。未来二人交谈，对不上时间，记忆缺失的事实便暴露了。”

语毕，司步凡灵光一闪又问道：“若是修改这个记忆呢？太子依旧知道自己来了楚府，但是他和夏夏发生冲突后，不是被敲晕了，而是……以别的方式解决了？”

反正那段时间是太子和楚夏的独处时间，无第三人参与；未来楚参乐旁敲侧击问起时，也展露不出破绽。

程卿云点头，依言再次行动起来：“此法可行；但为保天衣无缝，还请楚姑娘不要再使用巫术。”

“好。”

“凡间不可久留，告辞。”事情暂时结束，他多待反而生出风险。

午后阳光自雅竹花窗中洒入，悉数披于程卿云细腻的发丝上，他转身，光晕在如雪银发上流淌，如梦似幻。

二人失了神，待流光瀑布消失时，才发觉他已消逝不见。

“走那么快。”司步凡喃喃。

“在人间用了法力，已是违抗鬼令的。若再不走，轻一点被追责，重一点被有心人利用，迷失心智，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夏夏不做巫师这么多年，对鬼界的事情还这么清楚。”

楚夏莞尔，正待回答时，司步凡又自顾自语起来：

“不过也可能是我的问题。巫术大全记得不熟，待闲了，还是要多看看。”

——

“看看！这就是你做的好事！夏夏，你一向是听话守礼的，最近怎么逆反起来？”

繁星点点，夜静更沉，唯有楚府厅堂内烛火跳动，灿若白日；男子低沉的怒音在月斜更深时骤然响起，如惊雷般刺然打在闻者耳中。

“司巫师远道而来，兄长不该这么鲁莽，甚至拿人入狱。阿兄，她是司家的人。”

“不过是证据不足，总不会平白无故冤枉她。”

“那便等证据充分再下定论，岂不更稳妥？”

“你在反问我？”楚参乐立于正门口，堵住天空中廖若的星月之光。

虽还没找到实质性证据，但司步凡的身边总会有奇特事。不仅仅是突然暴毙的辛家父子，她来了京城后，京城风水也不太平。

先是楚家走水，再是楚府进鬼，她所到所及之处，总能卷起一路尘烟。

今日与太子计划一同捉拿她，有太子命令在，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未料太子去了一趟小妹那里后，便先行离开了。

而自己忙于找鬼捉鬼，无暇兼顾她，才让小妹有了“可乘之机”。

忙活了一天，鬼影没见到一点，司步凡也得小妹之令，顺利离开了楚府。

楚夏自古就是温婉听话的，怎么自大火之后，便如换了个人般，眼神冷漠许多，性子也变了几分。

“小妹不敢。”少女颤音回答，头埋得更深了，双膝紧贴木板，乖顺地跪着。

楚参乐微蹙眉，小妹还是那个样子，与其说是国师之女，鬼魅强大，倒不如视为京城普通的高门女娘，娴静温凉，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无碍。兄长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以后不要再自己行事了。夜已深，你好好休息。”

惊雷斥责声渐转为低声嘱咐，语气变化间，楚夏抿唇低头，双肩微微战栗，抑制住不让低幽之声传出。

“兄长还是关心你的，怕你出什么意外。”楚参乐向前，将小妹扶起，“若是父亲在府，也会担心。哭什么，倒显得我们不是了。

好好休整休整，今后两日不要出院门，安心待着，安心等待做太子妃。”

“父亲和姨娘会来吗？”

“父亲在为陛下占卜，近些日子都不会出宫了。待你未来有了小世子，还有机会与父亲相见的。”

关心，但是女儿的婚礼不曾出席。

楚夏知晓，他没有说姨娘的事情，楚夏自然知道，她不会来。夏楣乃烟花柳巷出身，让她在楚府有个落脚地已是天大的恩赐，又怎得寸进尺要求见一眼太子妃的女儿。

“小妹退下了。”楚夏擡头。

因着她猛然擡首，楚参乐被小妹脸上的烧伤惊了一跳，不自觉多眨了几次眼睛。

窗外传来异响，似是某人踩到树枝声，楚参乐示意无事，目送楚夏消失在深夜中。

水自漏斗的小口中缓缓滴入水槽中，清脆而富有节律，夜色也在“滴答”声中愈发浓厚。

“出来。”

黑衣影卫快速步入厅堂，即便蜷缩在光亮中，仍像是浓缩的阴影，没有生命的感触。

“国师已做出分析。”

楚参乐望向漆黑的夜幕，眼神一亮：“说。”

“楚姑娘走水的厢房之地，当晚并无邪祟巫气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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