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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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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奇,胡品到底是拿到了什么理由,敢堂而皇之把自己家给围了。

一说到这个,高贲满腔的火气就再也按捺不住,抢在冯旗之前说道:“这庸狗说是郡中征调七科谪之属前去修渠!可兄长你明明是民籍而非市籍,祖上三代也无市籍。即便家中有市籍者,那也是外家,与兄长你何干?”

他自小在长安城长大,大父虽被夺了侯位,以致家道中衰,但长安城的吏员眼睛奸,心思滑,比任何人都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所以在面对他这个前侯门子弟时,永远是全天下最讲道理,最守汉律的人。

等随着父亲来了成固县,更是只有他欺负人的,谁敢来捋他虎须。何曾见过如此颠倒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胥吏,现下已经是气得脸发白。

若非冯恒一直劝着他,他方才就要抽刀去问胡品要个说法了。

冯旗见弟弟劝着有些费劲,低低叹了一口气说道:“武帝太初年间,上发天下七科谪予贰师将军李广利,出朔方征宛。”

他话说得含混,但高贲这个武勋子弟却听得明白。

自秦以降,用七科谪戍守边远州郡已经成为惯例。但武帝一朝连年累月的征发青壮远征匈奴,七科谪之属作为最先被征召的部分,就是地里的韭菜都没长那么快的。

到贰师将军李广利征匈奴时,其中有多少是真正的七科谪之属,有多少是基层小吏为了完成上面摊派下来的任务而强征的,如兄长这般的有牵强关联者。更有甚者,可能只是家中无有财务孝敬这些执行者,就被抓着去充数。

这一切高贲早就知晓,但他自幼生长的环境让他认为这是为了帝国,为了天下必须做出的牺牲,从不认为有任何不对。

但真当这片雪花落到头上时,一变成一万时,他才知道一切有多么难以接受。

疏浚河道修筑堤坝的活就没有少于三个月的。冬日风吹到脸上都跟下刀子似的,干活那纯属遭罪。

而且以县府的一贯作风,虽不至于冻饿而死,但极有可能落下一身伤病回来。

兄长才刚刚十七岁啊。

高贲齿关咬得咯噔作响,最终是将手中的环首刀狠狠往地上一摔。

胡品既然如此围了院子,倚仗的就是那道郡守下发的命令,而县中必然对此种行为是默认的。

而且这个时候再去寻阿父保下兄长已经来不及了。

无能为力造就了最大的懊悔感。

冯旗却已走到秦游身侧低声道:“兄长不如暂且出去避避,衣食与家中自有我和阿恒支应。”

秦游毫不犹疑摇头否决这个提议。

一山不容二虎,哪怕是一公一母也一样,更何况这小小的博亭里装载着他这个穿越者,和胡品这个雄心勃勃,迫切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留名青史的有志者。

话语权只会有一个。他与胡品之间可不像同冯家这样有默契,没有温情脉脉的推让和按部就班的接班,只有你死我活的斗争。

他当然可以逃,也确信自己能在冯家的帮助下,胡品的帮助下逃掉,就是不知道等风声过去回家自己的名声已经被败坏成啥样了。

说不得,不,是肯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七岁还尿床,十岁玩火烧了房的事迹满天飞。

“我曾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今日也仍旧是这个回答。”

他想干的事情,会遭受到的困难可以预见地会比今日的难。这个时候都跑,就不用再奢求以后了。

好像还是做不到毁家纾难,但来这世间一遭总要留下点什么,哪怕是火种燃烧后的余烬也好。

他说完也不等冯旗回答,而是转身拾起高贲弃置于地的环首刀,手指在已经出现裂痕的装饰云母上摸了摸,然后将其亲手挂上了沉默不语的高贲腰间:“剑是君子武备,刀乃武者胆气,皆不可轻弃。且欲为贵者,如何能喜怒形于色?”

高贲垂头看着自己的环首刀,滚烫的眼泪一颗颗砸到了秦游手上。

冯恒一直强抑的情绪也于此刻轰然爆发,他奔回院中,抢了一位木匠手中的锛头,狠狠砸在了一根一人才能合抱的大木上,砸得木屑纷飞,砸得烟尘四起,砸出了他满腔的怒火:“都愣着干嘛!干活啊!主家请了你们来是吃白饭的吗?”

在逐渐变得协调,但却缺少人声,显得有些呆板的背景音中,秦游哗的一下拉开了大门,对着如临大敌的众多轻侠说道:“好大的阵仗啊。不知我秦游法犯哪条,罪为何桩啊?

“放心,我不会跑,会按时去乡中应征的。只是也不用劳动亭长你带人在我家门前站岗,太隆重了,我担不起。”

秦游阴阳怪气完一通,让胡品手底下的诸多轻侠脸色青红交加,就和来时一样毫不拖泥带水地将院门关闭。

胡品的心腹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附在胡品耳边说道:“胡君,要不要擒了这竖子关在亭部的犴狱中,待到了时间,再扭送乡寺。”

胡品没有理会心腹的话,勾起志得意满的笑容朝后一挥手:“不必,走吧。”

“可……”

心腹有些迟疑,明明方才胡君还是一副要杀了秦游的模样呢,怎么雷声大雨点小,这么就完事了?

胡品微不可察地摇摇头,这个心腹哪都好,就是蠢了点,比不上跟着秦游的那三个一星半点。

刚才那番作态只是他试探手底下人是否忠诚的一种手段罢了。

秦游得人心的手段和速度之快,实在令他忌惮。

好在除了小蒿之外,余者都是专心的。

不过愚蠢也有愚蠢的好处,至少他不必担忧这个蠢货会分润他的权威。

作为上位者的好处就在于可以不回答手下的问题。但胡品作为寒微出身,兢兢业业爬到这一步的人,还是装作很尽职尽责地回了一句:“那是个骄傲的人,说不会逃就不会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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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不想嫁人,不想嫁人,就是不想嫁人啊!那些御史真是吵得人头好痛啊,就连府中后门都给堵上了。

本公主不嫁人关他们什么事?居然还扣上一顶天家无私事,公主当为天下女子表率的大帽子过来。

这帮脑子里塞满煤渣的老古板就该去填河!还扯上什么该关闭女校,因为其中学员毕业后各个都宁可交高昂的税费,也不愿嫁人生子严重带坏了社会风气,搞得如今女子个个以读书进学为荣,民口增长放缓。

也就是阿父好脾气容忍他们一天天在朝堂上大放厥词,有本事的去薛姑姑和南姑姑面前说啊,看会不会给一刀或者一箭过来。

真的好想把他们都打一顿啊,但一定会被阿母训斥的。

当然,如果能嫁给阿父那样的品性的人也是可以接受的。可全天下也只有阿父这么一个会给妻子缝月事带的丈夫啊。

伯兄可能也会,但那是亲兄长,而且嫂子也被苦心孤诣地给骗进门了。端方十八年,居然对媳妇动心机,阿父居然还说什么肖我。

一天天军国大事压身还能蜜里调油,让茂都看不过眼……难怪现在瓦子里的说书先生都传天家出情种呢。

算了,明天就去找仲兄,去齐鲁之地避避风头再说。而且仲兄手下的舟师好像找到了秦皇遣徐福出海找寻的三座仙岛,也可以去看看。

嗯,就这么决定了。阿父说了,胆子要放大!——《昭阳公主原稿残件修复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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