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19)(1/2)
大学(19)
51.
医生做了检查,并没有细菌或真菌感染,夏穗可以正常活动。
沈因送别了医生,回来时,夏穗仍坐在椅子上。她望着对面那台电视发了个不短的呆,以前他们是多么幸福啊,常常一边吃着沈因做的美味佳肴一边看电视。沈因说过,他没有特别的喜欢,所以总是将遥控器的控制权交给她。
可是现在呢?
两人盯着彼此,像多年未见的情人,明明曾经是这么熟悉的亲密爱人,如今只是待在同一空间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夏穗清清嗓子,“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恢复沉默。
沈因:“你先吧。”
“喔。”夏穗说,“你吃过饭了?”
吃饭这种话题百试百灵,有时候真是要感谢老祖宗的智慧,可以很好地排除尴尬。
沈因淡声:“还没有,等会吧。”
“昨晚的事情,我给你道个歉。”
“抱歉,我不该那样说你。”
昨天实在过于愤怒,导致沈因口不择言,说了那样伤人的话。
他了解夏穗的性子,也知道这句话是个人都接受不了。他想了一个晚上,也失眠了一个晚上,他的原意并不是如此。
夏穗沉默了会,“知道了。”
说完,两个人又恢复到刚才的状态。
这件事都是他们心里的软刺,都说人往往在生气时才会暴露自己的内心,沈因说她是为了别人才去勾引他,是不是代表他也一直这样想她的?
心里隐隐作痛,可是想到刚才那一幕,她又发不出火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遑论沈因刚刚才帮了自己一把。
那个医生是沈家的私人医生,负责家里每个人大大小小的病痛。她忽地想起沈庄国得癌症的事。沈因知道沈庄国生病了吗?这个医生有没有告诉他?
他最近这么喜怒无常的,是不是因为沈庄国出事了?
夏穗攥紧衣摆,眼底无意识地流露出怜悯的情愫。
这个眼神完完全全落在沈因的眼里,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看自己……牙齿咬得轰响,心里针扎似的疼。
夏穗站起来,“没事的话,我就先去上学了。”
“嗯。”
沈因没有收书包的意思,掏出手机来,准备叫司机送她。
夏穗挑了挑眉,“你不去吗?”
“我记得你今天也还有课吧?”
沈因猛地擡起头来,“你记得我的课表。”
他精准地捕获到重点,肯定句,语气中没有半点迟疑。
夏穗干咳了一声,避重就轻,“你想多了,因为我们今天都有高数课。”
南潭大学的高数有期中考试,老师说这次考试的分数将会占到期末总评的20%,班里的人复习得都很用心。
她问这么一句,只是担心他挂科了,没法按时毕业。
但显然,沈因根本就不在乎。
沈因沉默了几秒,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不去。”
“你自己去吧。”
他高大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之内,穿堂风吹过,掐出窄长的腰身,沈因看上去像被钉死在相框里的蝴蝶标本,每走一步,肩胛骨便随着粼粼的白衬衫时隐时现,如此纤细而脆弱,美丽而凄怆。
他阖上了房门。
夏穗:“?”
她刚刚,是有哪句话得罪了他吗?
-
那天以后,夏穗就再也没怎么见过沈因了。
他似乎总待在家里,门反锁着,不去上学,也不怎么外出,出门一趟也就是买个菜,夏穗每次回来都能吃到丰盛的晚餐。
这样日子过得她心惊胆战,沈因就像个定时炸弹,无人知晓什么时候爆炸。
就像那天祝南送她回来,明明只是好朋友之间的正常的互动,就被他说得如此不堪。那两句道歉确实弥补了她心里少许的不适。可是就算是受伤,疤掉了过后还是会留下印子。
皮肤是如此,心也是。
夏穗叹了口气,秉持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信念,又搬回了宿舍。
趁着沈因出去之后,夏穗迅速打车离开。
她带的行李不多,但余灿和小柔还是坚持帮她一块搬,三个女生带着重物吭哧吭哧爬了重物,直到落地,余灿还是觉得挺意外的。
余灿:“穗穗,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夏穗勉强抽起唇角,“家里出了点事。”
余灿一听就急了,“啊,不是什么大事吧?”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那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差。”小柔挑眉,“跟失恋了似的。”
夏穗沉默了会,然后喃喃:“……失恋是这个样子吗?”
小柔愣了愣,和余灿两两对视。
嗯哼?穗穗是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和谁?又是什么时候分手了?
信息量好大,他们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小柔还是安慰道:“没关系的穗穗,失恋也没什么。人生嘛,总要遇到几个渣男,就当做是年轻的时候吃个教训,后面还有大把好男人等着你呢。”
“……嗯。”
“是啊,失恋算个屁,咱们待会出去吃顿好的,就当做什么都过去了。”余灿点点头,“对了,穗穗,你哥怎么不送你来?我记得你那哥很贴心啊,每次干活都亲力亲为,能自己来的绝对不会叫你啊。”
“……”
这种事不是三言两语能交代的,夏穗当然没法告诉余灿:嗯,我那“失恋”对象就是沈因。
我哥给我表白了,甚至还有可能要继续折磨我,我回来就是为了躲我哥的。
大家如今还以为沈因是她的哥哥,要是突然扔下这么句话,铁定会以为他们这是在乱.伦的。
而且也正如余灿他们所认为的,沈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好人。他平时很会收买人心,时不时送给她身边的朋友送点礼物,大家收下他礼物的同时也接受了他的糖衣炮弹,真翻脸了,指不定谁才会被打成“坏人”。
夏穗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余灿没再问了,拉着小柔一起找火锅店。
她看了眼原先温相宜的床位,用帘子围着,桌子上还摆满了东倒西歪的化妆品,以及昨天吃剩还没洗的螺蛳粉汤锅。
酸笋的气息若隐若现,即便窗台的位置放了个绿茶香氛也于事无补。
余灿看上去很平静,似乎早就习惯了。
夏穗没忍住,“温相宜还没回来吗?”
“嗯,快三天了吧。”余灿喃喃道,“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走之前连锅都不洗,这次不知道又要生多少虫了。”
小柔翻开手机,从大众点评上找了几家还不错的火锅店发在寝室群里,夏穗默不作声地打开行李箱,将带来的衣服塞回去。
一敞开柜门,淡淡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这是沈因最常用的香水,没想到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还余味袅袅。
衣柜里的衣服干净如新,分门别类地挂着,袜子也是两两配对好,摊在最醒目的位置。虽然她已经搬走了一部分,栏杆上只寥寥挂了些不常穿的大衣,但隐隐还是能看出原先整理得当的痕迹。
夏穗小心翼翼地摸着大衣,面料细腻而柔软,黑色的同心扣闪烁着漂亮的光泽。
这件衣服是高三寒假时沈因陪她一块去买的,当时为了庆祝夏穗期末取得不错的成绩,沈因选了这件黑色的Leaire大衣送给她当礼物。夏穗一直推脱,毕竟沈因已经借这个由头送了她不少礼物,她实在不好意思接受了。可沈因那天却固执得古怪,坚持要送她。
现在细细想来,哥哥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表现出不对劲的苗头了吧。
夏穗细细地摩挲着,又放了回去,转而拽着衣服下摆将身上的短袖脱掉,她从其中一个收纳箱里翻出干净的短袖套在身上。
这件短袖也是沈因买的,也是借着奖励的名头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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