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2）
第63章
62.
重新洗漱了番,夏穗到屋外透透气。
病房里太窒息了，她根本没法在发生那样的事儿后，当做无事发生,安静入眠。
出门时沈因还特地让她把手机揣上，铃声打开。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的手机定位绑在了他的手机上,沈因只需打开“查找”功能就能迅速知道她所在的位置。
夏穗厌恶地摔门而去，手机振动不停，通话记录里充斥着好几条红色的未接来电记录。
原来钟书春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轮换着几个手机打。
现在是晚上两点，看时间，他们应该刚刚才下班。
夏穗找了个没人的楼梯间接起电话，“喂,妈。”
“穗穗,你终于接电话了。”
钟书春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焦急，出乎意料的，她这次并没有质问夏穗为什么不接电话,似乎很担心她,换作是平常早就劈头盖脸的骂过来了。
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舍得这么好声好气的和她聊天？
钟书春说：“过段时间我们就要回国了。”
夏穗哦了声，心说这句话她已经听了好几百遍了，估计又是敷衍她的。
结果下一秒,钟书春笃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可能就一个星期之后吧，已经买好票了。”
夏穗：“？”
“真要回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当时拼着要叫我们回来的人是你,现在问我们为什么回来的也是你。”
钟书春顿时严肃了起来，“穗穗,你老实给我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儿了？”
她顿了顿,“或者，人？”
听到钟书春这番质问，夏穗终于有了少许的熟悉感，可她还是沉默了。
女生的第六感往往是最准的，钟书春能发觉她有哪儿不对劲，相应的，她也能。
是经营不顺吗？钟书春突然火急火燎地回来，肯定有大事发生。他们要是真回来了，看到她背后的伤口应该怎么解释呢？
要不继续瞒着？反正也不严重，她提早出院，沈因继续住院还能延缓被发现的时机。
反正叶竹君也不可能主动提起这件事，只要他们双方心照不宣，保持沉默，外加将沈因这个不稳定因素摁下，似乎一切都能敷衍过去。
夏穗摇摇头，否认了，转而问起了他们在那边的事儿。可钟书春毕竟太了解她的性子，夏穗不管怎么问也问不出半点线索，依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继续问下去，反而会暴露出更多的端倪。
钟书春：“你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夏穗仰起头，深深地呼了口气。
顶灯光线因电压不稳而忽明忽暗，投射在下眼睑的阴影也因此更为浓重，脸上每块骨头都变得极其分明。
在钟书春离开后的这一年里确实发生了很多事儿，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突然要让她说，她还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而且她并不想让他们卷入这场风暴。
一是告诉他们只会增加他们的心理负担，本来在那边做餐馆生意就已经很忙碌了，钟书春他们常常要忙到晚上凌晨才能睡，根本无暇处理。
二是，就算说了也没用。
那个人是沈因。
沈庄国的儿子。
沈氏集团的未来接班人。
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顶着旧友的名头他们已经从沈家得到了最大化的尊重，在沈家的临界线边缘徘徊，只会落得个悲戚的下场。表面上看去是沈因死缠烂打，可是说出去又有多少人信呢？
而且沈家不可能让这个未来的接班人有半点污点，哪怕是过往的交往经历也必须十全十美，她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够得上他们“完美”的及格线？遑论他这些恶劣的行径，统统将会抹杀。
结合那日叶竹君说的话，就算钟书春找到他们把这件事说清了，他们信了，最后的结果还是满盘皆输。
夏穗沉默了会儿，“没有的事儿，你这又是想到哪去了？”
“回来的班机号给我发下，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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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穗的病好了很多，所以住了几天就申请出院回家。
她闹得很厉害，即便医生告诉她最好再多待一段时间观察观察，也非犟着要走。
可是，离开了没两天又回来了。
不是住院。
而是来看望沈因。
沈因：“你想什么时候出院当然是你的自由，但我希望你能时不时地来看看我。”
夏穗：“我一天都不想来，谢谢。”
“确定吗？”沈因委屈巴巴地，“我也不想威胁你，但是如果你不来的话……”
夏穗：“……”
沈寒完全搞不懂这俩又在闹什么。
这是什么新的情趣吗？把医院当家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看来他是真的老了，已经完全搞不懂这帮小年轻了。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夏穗照常过来探望他。
沈寒也在，沈因这疯子不知道今天又抽哪门子疯，自然而然地捞过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打开查阅。
沈寒：“？”
“这不是你的手机吧？”
“嗯。”沈因头也不擡地，“也不是你的。”
“……我当然知道。”沈寒憋着口气，“你没事翻人家□□干嘛？”
“怎么连□□也不放过？拜托，大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偷窥人家隐私呢？”
“偷窥？”沈因冷冰冰的，“我这不是正大光明地吗？”
“而且看我女朋友的手机跟你有什么关系？”
“……”
沈因的咄咄逼人成功让沈寒闭嘴了，他扭脸去看夏穗，她的表情相当差劲，眉头紧紧地皱着，眼底的温度降到零点以下。
“大哥，别这么惊讶。”
夏穗讥诮：“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了，而且比这更过分的还有，你最好也跟我一样，早点习惯。”
一通冷嘲热讽并没有换来某人的注意，沈因照例我行我素，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
夏穗无语了，他表面上说情侣之间要互相信任，但为了感情和睦还是有必要知道点彼此的信息，于是提出他们互看手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
谁才是那个大麻烦谁清楚，他居然还好意思说这些。
夏穗心里烦躁得不行，正好沈因叫来的医生要给她打消炎针，她顺势把沈因撵了出去。
沈因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顺道叫上沈寒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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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得可怕，都快12月了，南潭还是这么热。傍晚晚霞映衬的白大褂如此刺眼，使人很难不晕眩。
走廊尽头的窗户大开着，一群候鸟掠过上空。
沈因在门外踱步。
隔壁病房房门大开着，医护人员们正尽心尽力地打扫卫生。
病房里空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病患的人影，就连收纳柜的柜门也大敞着，干净得好像没人住过。
沈因挑了挑眉，“里面怎么没人？”
“什么人”
“一个小妹妹。”
“哦，你说的是那个和你一样得哮喘的？”沈寒说，“她前天去世了。”
沈因愣了愣，“去世？”
“对，好像是那天晚上突然发病的。”沈寒进进出出这家私人医院好多次了，对于这些事情了如指掌。
“她的爸妈也是十点才走的，没想到十二点多哮喘就发作了。”
说来也挺心酸，沈寒对这个女孩子印象很深，小女孩虽然连小学都还没开始上，但出奇的懂事，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很礼貌。
沈寒叹了口气，“诶，我记得那天白天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刚好摘了氧气面罩，连医生也说她身体恢复得很好，这两天应该就能出院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爷爷奶奶，还有好多亲戚都盼着她回来，定好饭店准备替她庆祝庆祝了。”
“她还抱着我说，大哥哥，我后天就要出院了，你到时候一定要来看我哦……没想到……诶。”
沈因沉默不语，盯着这间安静的病房看了好久好久。
冷风在走廊里穿梭着，视野染上淡淡的蓝。
“走吧。”他垂着眸，“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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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消炎针，夏穗便睡了一觉，这一觉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还是被吵醒的。
第一次吵醒是被沈因。
病房的门嘎吱响了声，沈因轻手轻脚地进屋。
靠近窗边休息的夏穗看上去已经睡着了，这次是真的，他能听到她均匀消长的呼吸。
他坐在床对面，他们之间拉了道帘子，沈因躺下来，在沉默中郑重地凝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穗被细微的响动惊醒了，她转过身，迷迷糊糊地问了句：“沈因？”
“是你吗，沈因？”
沈因没说话，而是在旁边的床上休息了。
他看上去也累坏了，睡得很死，怎么也叫不醒。
夏穗也没多注意，转过身准备继续睡。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线。
“穗穗。”
“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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