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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相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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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姬明成一看见姬兰玉,便将目光黏在她身上下不来了。

姬明成也注意到了两人衣袍颜色的相似,这样的发现令他有些窃喜,素日阴沉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笑意。

姬明成含笑看着姬兰玉,目光紧紧抓着她不放,那热烈而直白的视线令姬兰玉根本无法忽视,在这样的视线下她实在有些不适,好似被架在火上烤一般。

正当她忍不住想出声斥责几句时,一旁身着淡雅青衣的三千默默上前几步,挡在了她身前。

是的,这次姬兰玉进宫还带上了三千,这也是她第一次带自己的面首进宫。

因为姬兰玉注意到在自己进宫之前,三千面上表现出了不舍的样子,好像不想与自己分开一分一秒似的,于是她心中一软,顺便带上了三千。

而这时三千却表现出了一个面首不该有的胆量与魄力,他不畏不惧地站在姬兰玉身前,替她隔绝了来自姬明成的视线。

他这么一动作,姬明成的目光果然转移了焦点,将审视的视线放在了三千身上。

与看姬兰玉的眼神不同,姬明成看着三千时,他的目光就完全没有了温度,好似在看一个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一般。

面前这个男子他没有见过,但见对方走在姬兰玉身边那样亲密的样子,应该便是她府中的面首无疑了。

区区面首,居然还敢与他对着干,故意站在姬兰玉身前挡住他的视线,是他看起来太好说话了吗?

姬明成的眼中划过一抹戾色,很快又掩饰下来。他擡步上前,直接忽略了站在姬兰玉身前的三千,对着姬兰玉寒暄道:“玉妹妹,好巧。”

姬明成都主动上前打招呼了,姬兰玉也不能在装作没看见对方,便只能冲他点点头,语气很是疏离:“摄政王今日来得挺早。”

“那是自然,今日的喜宴陛下和太后都很是重视,我可不敢怠慢了。”姬明成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丝毫没有提及他早早就到达宫门,却一直没有进去的事情。

事实上,姬兰玉能在宫门口碰见姬明成这不是巧合,而是必然的结果。因为姬明成就是为了等在这里见她一面,所以天没亮就来了。

姬兰玉丝毫不知道姬明成的小算盘,还以为是自己倒霉才碰上了他,当下也不欲与他多言,打完招呼就想独自离开。

可姬明成却不放过她,毫不识趣地追上去与她说话:“玉妹妹,你身边带的这位小厮是谁?我先前似乎没有见过,看着很是眼生。”

姬明成问的是姬兰玉身边的三千,不知是否出于有意,他直接给对方安了一个小厮的身份,语气间不免轻蔑——他话语间的意思就是三千这副模样也只配给姬兰玉当个小厮提鞋。

姬兰玉好似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想到姬明成的种种无礼行径,她忽然挑唇一笑:“你说他吗?”

姬兰玉顺手挽住了三千的一只手臂,柔弱无骨的身躯轻轻靠在他有力的臂膀上,看上去亲密极了:“他是客居在我府中的公子,并不是我的小厮。”

她话里说着三千是她的客人,动作上却显然没将三千当作外人,几乎就是在向姬明成明示,三千就是她的面首。

面首本质就是以色侍人的奴,姬兰玉为了维护三千的尊严才没在人前明说。但对着居心叵测的姬明成,她也不想掩盖自己与三千之间的关系,就是故意想要挑衅于他,才在他面前与三千作出亲密的姿态来。

他不是觊觎自己吗?那姬兰玉就要让他知道,她宁愿和一个身份低微的面首亲近,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姬明成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无论他表现得有多高高在上,也掩盖不了他血液里的肮脏与卑劣。

面对着姬兰玉的挑衅,姬明成面无表情,看向三千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寒意:“哦,这样啊。不过玉妹妹,皇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像这位公子这样的身份,恐怕……”

姬明成没有明着说三千是何身份,但他的语气里就是充满轻蔑与羞辱。

“那就不劳摄政王费心了,本宫想带谁进宫就带谁进宫,摄政王还是管好自己的人吧。”听见姬明成羞辱三千,姬兰玉的嘴角没了笑意,她再也不想与姬明成多说什么,径自拉着三千离开了。

姬明成站在原地注视着姬兰玉与三千的背影,眼神幽深。

不就是一个小小面首吗?他有的是机会收拾对方,且等着吧。

姬明成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若是旁人对着他甩脸子,他必要与对方不死不休,可换成是姬兰玉,他便甘之如饴了。

进了宫门后,姬兰玉带着三千坐着步辇在前面行进,姬明成便遥遥地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视线范围内可以看见姬兰玉的距离。

姬兰玉也察觉到姬明成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她的心里有些恼,却又发泄不出来,毕竟进宫的路也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姬明成同路跟在她的身后也属正常。

三千注意到了姬兰玉的神色,见她微微抿着嘴不太高兴的样子,便出言宽慰道:“长公主莫要生气了,今日是庆贺北境大捷的日子,咱们合该高高兴兴的,不必为了一些龌龊之人坏了心情。”

姬兰玉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

三千这话想想也对,现在姬明成的手里已经没有了莺儿这个人质,姬兰玉也不必再看他脸色,又何必在意于他,因为他的话坏了心情?姬明成虽然势大,但她姬兰玉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任他如何发疯,她不理睬就是了。

“嗯,我没生气,三千,刚刚他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他就是一条疯狗,见谁咬谁。”姬兰玉还是头一次如此不客气地评价一个人,实在是因为姬明成此人做出来的事太过令人反感。

“好,长公主,奴不会为了一介外人生气。”三千弯了弯唇角,柔顺地应道。

三千他还真没把姬明成的两句羞辱之言放在心上,或者说他今日入宫本就有更加重要的目的,其他人和事都不足以引起他的关注。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时三千的袖子里藏着一把匕首,那匕首的刀尖上还淬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进入长公主府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跟在姬兰玉身边一起参加宫宴,且当今皇帝必然会参加此次的宫宴,这是他对皇帝下手的绝好机会。

当初三千作为面首进入长公主府,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想要亲手将皇帝给杀了,在先帝最疼爱的幼子身上讨回先帝欠沈家的一切。

虽然说后来他知道了沈家的灭门更多的是济北王的手笔,但若不是先帝昏庸,随意听信佞臣的谗言,沈府也不至于会一夕倾覆。

所以在三千的计划中,他不仅要让济北王血债血偿,同时也不能放过先帝的儿子。

三千暗自攥紧了袖中的匕首,心底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等一会儿开宴,他就能见到皇帝了。皇帝身边肯定会有不少宫人保护,但那些宫人也不是个个会武,反应能力也不一定有他迅捷。只要他出其不意,抓住机会用匕首刺伤皇帝,那匕首上的剧毒就会在顷刻间要了皇帝的小命。

同时他也准备了另一把没有淬毒的匕首,在伤了皇帝之后,他还要找机会用另一把匕首给姬兰玉一刀。

非是他故意想要伤害姬兰玉,只是他毕竟是姬兰玉带进宫中的人,若他对皇帝行刺成功,他固然会被天下人打为乱臣贼子,但与他关系匪浅的姬兰玉或许也脱不开干系。若有人觉得他对皇帝动手是姬兰玉的示意,那姬兰玉就很难撇清干系了。

但若是他同时也伤了姬兰玉,就可以在侧面上证明他的行动与姬兰玉无关了。

当然,在同时伤了皇帝与长公主之后,他很有可能跑不出这宫中,或许会被禁卫军当场诛杀。但只要他能杀了皇帝报仇血恨,那他就死而无憾了。

等他杀了皇帝之后,他在民间组织的那些人脉也会暗中出手,将先帝害了沈家一族的丑事大肆传扬开来。直接毁去那个昏君的名声,同时也让天下百姓知道小皇帝是为何而死的。

至于向济北王复仇这件事,他已经提前托付给了无影,若是今日他出不了这皇宫,无影也会代替他去要了济北王的命。

杀济北王比起行刺皇帝要简单许多,以无影的能力,辅之以他这些年暗中组建起的势力,即使没有三千亲自指挥,想来他也能将这件事办妥当。

一路上左右盘算着,三千的后背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他的心跳很快,情绪也在一分一秒地攀升,多年的谋算就为了这么一个复仇的机会,成败都在此一举。

心里装着事,三千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是如何到达那大殿上的,他只是一直机械性地跟着长公主的步伐,长公主朝哪个方向走,他就朝哪个方向走,连路也顾不上辨认。

自然,他也没有注意到那道一直追随着他们的,来自姬明成的如影随形的目光。

饶是姬兰玉和三千如何视他如无物,姬明成都不依不饶,一路悠悠然地缀在他们身后,就是不让姬兰玉离开自己的视线。

自从他不打算再掩饰自己的企图心之后,每次见到姬兰玉,他都像是一只盯紧了猎物的疯犬,满心满眼都在对方的身上。一路上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三千,一心一意注视着姬兰玉的背影,因而也未发现三千的异常。

他们一行人就这样一路进了大殿内,此时大殿里已经有了不少王侯贵族和朝廷重臣就座,虽未开宴,也不影响他们喜气洋洋地对着彼此说几句奉承话。

北境大捷,对于在座的各位王公贵族来说都是一件喜事,若战事继续拖下去,直至国库空虚,他们免不得还要从自己的私库里捐上一些贴补战事,虽说也为自己府里挣了个贤名,但战争就是个无底洞,若是一直打下去,他们所投入的钱财都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而现在战事能够干脆利落地结束,大魏得以一扬国威,皇帝龙心大悦,来日必当论功行赏,他们这些人也能趁机从中分得一杯羹了。

有些王公贵族就很有些先见之明,早早就将自己族中的年轻子弟塞到军中混功劳了。虽说他们那些贵族公子未必真的在战场上做出了什么贡献,但比起那些全无背景的士兵来说,他们的升迁无疑是更为顺利的,战事得胜他们的获利也最大。

当然也有些世家贵族不舍得让族中子孙上战场的,此时这份荣耀也就与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了。但有些贵夫人是会钻营的,虽然自家儿子没能混个军功,但她们也可以早早挑个身有军功的女婿,对自己的家族照样是个助力。

每个人的心里都敲着小算盘,但他们面上都笑嘻嘻的不动声色,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看见姬兰玉与姬明成入内,众人连忙站起身来行礼,当然更多是为着姬兰玉身后的摄政王,毕竟他现在可是朝堂上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任谁也不敢得罪。

前段时间关于摄政王的种种传言曾在民间流传一时,他弑父的案子也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最终随着大理寺对案子的盖棺定论而平息了下去。至于民间的那些流言,是信其者有,不信者也有,左右大家都拿不出实证,便只能在心中揣测一二,不敢在面上怠慢摄政王分毫。

摄政王手腕强硬,气势凌人,谁人敢轻易给他不痛快?便是见面的行礼都比对着皇帝还多三分敬意。

但有些落在姬兰玉身上的视线就有些微妙了。

姬兰玉虽说也是个金贵的长公主,但到底比不上摄政王位高权重,按理应该敬着他几分才对,但看样子——两人进场时众人看得真切,分明是姬兰玉自顾自地大步走在前面,一点理会走在后面的摄政王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这对皇家堂兄妹,见了面即使不十分亲热,也不至于如此形同陌路吧?且长公主还一副没将摄政王放在眼里的姿态,倒是让众人不知该做何感想。

不过众人心中的疑惑也都只是一时的,随着两位贵人的落座,会场上再次恢复了欢快与热闹的氛围,围着姬明成寒暄奉承的人尤其多,一时间令他分不出心神去紧盯着姬兰玉了。

而姬兰玉身边也围了好几个年轻妇人与小姐,都是与她私交不错的。

其中忠义侯府的二小姐刘微微与姬兰玉的关系最为亲近,因为姬兰玉的外祖家镇北侯府与忠义侯府距离极近,两人小时候就常常见面,是手帕交的关系。

自从两人各自成亲之后,她们的来往就少了一些,除了逢年过节互送礼物,也就只有在这样的大型宴会上才有机会见上一面了。

不过刘微微今日可不急着与姬兰玉叙旧,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玉儿,听说你前段日子与驸马和离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会和离呢?前几月我早就想问你了,就怕勾起你的伤心事,今日见你气色不错,应该是没有一直念着你那位前驸马吧?”刘微微关切地问道。

几乎整个大魏上下都知道长公主和离的事,却无人知道其中缘由,刘微微会有此一问也不奇怪。

姬兰玉自是不愿意将自己的那些私事说出去的,面对刘微微的疑问她也只是含糊道:“没什么,只是我与他性格不合,过不到一起去,这才分开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哦,原来如此。”刘微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话锋一转道,“那玉儿你有没有考虑过再嫁呢?我三表哥前些日子还问起过你……”

几年前刘微微的三表哥与姬兰玉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便惊为天人,见之难忘。之后他时常找着机会就去探望刘微微,并不是有多稀罕自己这个表妹,而是借着由头想见一见姬兰玉罢了。

可他运道不好,一次两次地都没再碰见过姬兰玉,本想再托表妹打听打听,却又听闻佳人定亲的消息。

姬兰玉成亲之后,刘微微这位表哥就心灰意冷了。本来他也到了成亲的年龄,家中不断为他寻摸适龄的女子相看,他却总是挑三拣四,都觉得不如姬兰玉好,因此又耽搁了两年,姬兰玉这边便又和离了。

这位表哥许是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此次特意鼓起勇气托了表妹来打听,就是想探探姬兰玉的口风,看她是否有重新择偶的打算。

姬兰玉对刘微微口中的三表哥毫无印象,同时也没什么兴趣,摆摆手笑道:“我暂时没考虑再嫁,一个人的生活挺自在的,且我府中现今不缺男人,没有必要再找一个夫婿。”

说罢,姬兰玉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三千,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她身边就带着一位面首呢,哪儿还需要旁人来为她说亲?

刘微微自然也看见了站在姬兰玉身边的三千,观其相貌风姿,她觉得自家三表哥没戏了。但想到三表哥贿赂自己的那几套精美首饰,她还是不免想为他争取一番。

“玉儿,咱们过日子还是得找个能靠得住的男子,像是绣花枕头一流,稀罕一时也就罢了,不能长久……我三表哥他真的对你上心,不如你……”

“刘小姐,你在和玉妹妹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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