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泥潮尸山血海(1/2)
掀泥潮尸山血海
“是‘髓元’!他们被‘髓元’寄生了?!”没想到情况是这样糟糕,何其狂惊叫出声,不敢置信地喃喃问道。
仿佛自己的得意之作被人欣赏,何炸天兴奋到嗓音沙哑:“你瞧,我的城民,他们每一个都沉浸在无边的快乐里,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成仙也不过如此!”
服食“髓元”的劲头还没有过去,故而这人满嘴的疯言疯语。
何家兄弟不禁牙关紧咬,都恨不得用自己手中刀斧,将他对半劈开,可到底还是没有下手。
事情变得相当棘手,虽然眼前这些城民都是受害者,然而因为数量庞大,被寄生的时间又太久,显然已是无力回天。
电光火石间,术临汛突然跃入半空,但见他衣角翩飞,双目肃然,双掌汇于胸前不断起着阵法手诀,顷刻间,四处山壁耸然震颤,方才潺潺的流水竟转瞬奔腾!
身为“国师”,术临汛已然通晓五行之术,其中,尤以“水”与“土”二者更为突出。
山以土为基,水则贯穿其间,此处正是可以借了这地势好好施展一番。
忽而,无数水柱从山体直接游向术临汛身前,随着他额前金光骤起,一簇硕大的泥柱陡然从地面拔高窜起,那泥柱伴随旋转捅破凝聚的水波,须臾二者便混作粘稠的泥浆,兀自掀起磅礴浪潮。
任谁见了这泥柱都要发怵三分,可那些被夺了舍的城民们,却仍是不管不顾冲了上来。
是以,术临汛不再犹豫,他将双掌上下分开,那泥柱便也一切为二,接着被手掌猛力一推,波涛的泥浆终于冲破束缚,化作两股大潮奔腾而去,霎那间,天地皆被掩盖。
只见那上下两股大潮,宛如脱缰的野马,先是齐头并进地奔跑,在吞没毫不起眼的肉体凡胎后,又碰砸在一处挤着溅着,形成黄白的熔浆,冲在先头的野马方才消弭,后一波的狂潮随即赶上,又如巨舌,如张口的狂兽,将万物吞入流动的腹中。
浪洒点点,“轰隆”如冲击的雷吼,直奔“琉璃宴”照不见的远方而去。
待术临汛落下来,叶真随即上前唤他,或许是方才灵力使用太多,此刻他脸色颇有些苍白,但仍是目光如炬,身姿挺拔。
然而,前方凶险皆被他引起的狂潮须臾荡平,无论是洞壁还是石道,冲刷的泥浆甫一过境,便摧枯拉朽般拔除一切威胁,那些赤裸的“髓元”人偶,均自交叠在地上,半截身子埋入泥沙,眼中翻出白仁。
有那薄弱的山壁,被浪潮震得破了口,银霜射入洞中,挥洒在白花花的□□上,倒令何炸天目瞪口呆,良久,他忽然感到些许茫然无措,继而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额头抵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对于他的举动,众人皆觉不以为然,唯有叶真突然开口对他道:“何城主,你也没想到吧。。。。。。”恐怕他听不见,叶真又接近几步沉声道,“你也没想到他们会变成这副模样吧。”
喘息逐渐停止,何炸天眼眶颇有些湿润,可他依然不敢擡头去看,只是逼迫自己跪倒在地。
是的,他从未想过,这些人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一开始,何炸天只以为,人们服食了“髓元”便会回复从前的模样,再一起重建城市,好日子总能有个盼头,可当事情开始转坏,所有人被“髓元”拖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他索性不再去管,让那坏变得更坏,他不准自己清醒过来,夜夜麻痹自己,不再去想,可真的不去想了吗?
却又不是。
叶真深吸一口气,从前他见多了这样的人,因此常常问自己,假使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究竟做得会比原主好吗?
所以,他向来比旁人多了层慈悲,少了嫉恶如仇的愤怒。
接着,何其狂来到叶真身边,前半生他一直受困于家乡的折磨,执拗地将所有悲剧强加到杀死妻儿的何炸天头上,却也忘了,这人也在灾祸中失去了自己的亲人,甚至失去了初心。
“何城主,别再错下去,毁了‘髓元’吧。”叶真蹲下身子,他于黑暗中,仿佛窥见对方澄亮的眸子,于膝盖前方流淌出一汪忏悔的泪水。
半晌,不再有人说话,大家仿佛商量好了一般,静静等待。
直到何炸天再度起身,一言不发,他绑缚双手,费了些力气站起了身,待到身型稳定,他却是迈开步子领着众人,踏过城民被掩埋的身体,踏过自己所有的不堪,这次他目光坚定,没有犹疑。
也许是方才叶真的劝慰让他想通了,也许并没有,然而四人不欲追究,只是跟着他走。
整个洞xue好似在下一场雨,泥潮涌过后,洞顶的尖石总是垂落“滴滴答答”的水声,但横倒在地的躯体,那身上被寄生的斑驳,却开始颗颗破裂,新的孢子散入空中,行成墨绿的灰雾。
术临汛摆了摆手,那滴答的水滴瞬间有了目标,在逼近灰雾的瞬间突然炸开,形成细密的水雾将其粘着包裹,继而一起降到地上。
约莫朝洞里行走了二、三里路,洞口倏地变得狭小起来,最后只能勉强让何炸天的身型通过,应该是快要走到尽头,何炸天随即停下脚步,何其狂将火把举到前方,细细探照。
这次又照到了不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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