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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相遇继而初相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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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哗然。

术临汛醒来时,正躺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他上半身枕在一个陌生人的腿上,刚要躲开,被人踢断的骨头拧着劲儿地疼,差点疼的他再度晕死过去。

“别动,你的伤太重了,”叶真轻声安抚,嘴角还挂了一丝晶莹的糖汁,“别害怕,这儿没人会打你,”末了又补充一句,“以后也没人再欺负你了。”

术临汛怔了片刻,并不理会,仍然挣扎着把身子从叶真腿上撤开,大概是察觉自己确实伤得很重,一挪到牛车的角落里,也不敢再动了。

驾车的铁牛回过头来,语气不满道:“喂,你别想逃啊!我这兄弟可是足足花了二十两黄金,才把你从他们手上给买下来的,要是不听话,我第一个不答应!”

穷苦人家钱财从来一个掰开好几瓣儿地花,因此铁牛对于叶真这次不惜斥巨资买下个精怪的事尤为不满,甚至感到难以理解,因此说这些话的时候,确实也是存了威胁的心思的。

“铁牛,你别吓坏了他。”叶真眨眨眼,随后递了自己的水壶到角落里。

然而那边既不理会威胁,更不接受示好,只是十分戒备地将身子冲向车边木板,独自蜷缩成团,默默忍受疼痛。

到了家门口,已是星夜,铁牛帮着把受伤的精怪擡进了屋里,临出门又被叶真给叫住:“赎人的钱你先拿着,赶明儿去了镇上你帮我还给老板,今天的事你别对外说啊,跟巧翠也说一声,”叶真随即瞅了眼屋里,小声继续道,“我怕他听见不高兴。”

铁牛不耐烦地拿了钱出门——这么晚才到家,他还得去巧翠家解释原因,叶真不让他宣扬,一会他还得和巧翠两个想想该怎么编,未来岳父才会相信,实在是一脑门官司!

进了屋掌灯,术临汛正撑着虚弱的身子半坐在床上保持戒备,他嘴唇白的吓人,一张脸上糊满了血污,因此衬得那双明亮的眼睛有些吓人,好像野外遇着的狼,随时会对你发起进攻。

“你你你,你别怕,”究竟谁在害怕?“我现在给你处理伤口,你把衣服先脱了。”

一阵猛咳,术临汛只是不动,眼睛死死盯着叶真。

没办法,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让人给打坏了,不然这人怎么到现在都不肯说一句话。

叶真只好兀自去院里打了盆水端回屋里,又特地将自己洗脸的小巾英勇地贡献出来,饶是如此,术临汛依然不让他靠近,甚至开始龇牙警告。

他深吸一口气,随即去厨房拎了根烧火的木棍进来,走到床边丢过去:“我真的真的不伤害你,喏,你要是怕,自己拿着提防。”

丢过去的瞬间,突然开始后悔,哎,算了算了,丢都丢了,就这么着吧。

那棍子一把被人夺走,就在叶真以为对方要敲晕自己继而逃跑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放松下来,只是双手攥着木棍高高举着。

“很好,保持住这个姿势。”

拧湿小巾,叶真先是给术临汛揩干净脸,光是他的脸,就洗出来满满一盆的血水。

慢吞吞脱去衣物,身上更是惨不忍睹,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一块好肉,不仅是擦伤,好几处的骨头应该都断了,显出一片不正常的红肿,即使被柔软的小巾稍稍触碰,也能引来十分痛苦的“咝”声。

叶真一个好好的人看着都疼,特别是伤口的血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必须非常小心才能将二者分开。

清理完毕,竟是花去一个多时辰,只不过,那木棍不再举着,床上的人也因为太过疲累而匆匆睡死过去。

被褥、床单沾的到处都是,“先凑合一夜,明天一早还是请个郎中过来瞧瞧。”替他掖好被褥,叶真累得够呛,顺势也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术临汛睁开沉重的眼皮,周围一切都是陌生的,只知道自己在一间屋子里,屋里没有半个人,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

有那么一刻,他意识根本反应不过来,颠簸一生,还从未在清晨的床边,见过有人为他端来的吃食,更别提这样敞亮的屋子与柔软的棉被,一切只会出现在他的梦里,甚至于在梦里也不会这样完美。

正在他愣神的功夫,屋外有人推门闯入,顿时传来熟悉的说话声:“秦郎中,来,这边走!”

术临汛赶紧躺回去,合上眼皮装作还在睡,须臾,只听好像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他的床边,被褥一掀,激得他光溜溜的身子一阵发麻。

“哟!这伤得确实不清呀!”大概是秦郎中在说话。

“是呀是呀。”叶真跟着点头,一副我没骗你的架势。

“是你打的?”

“是呀是呀,”笑容僵在脸上,立刻否认道,“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

秦郎中狐疑地看了看他,随后放下带来的药箱,在术临汛身上小心地摸着伤口。

全部弄完后,已是中午,术临汛仍旧紧紧闭着眼装死,他整个人被包成个粽子,纱布里的药粉半是清凉半是灼热地渗透进皮肤,搅得他很不是滋味。

秦郎中叫了他几声没搭理,又对着叶真道:“到底怎么弄的?身上新伤旧伤一大堆,要不是体格好,人早挨不过去了。”

叶真忙的一头汗,天还没亮他就去隔壁村请郎中,到家后又忙着给人打下手,好容易弄好了,这会又暗戳戳糟了一通埋怨,不过,这些他都浑不在意,只是好脾气地赔着笑。

“行了,药粉我放在这,记着每天给他换一换药,养几个月也就好了。”

屋里再次空了人,术临汛终于睁开眼睛,纱布捆得着实紧,每动一下都会扯到骨头的伤,倒是比昨晚还要难受,另外药粉的味道也不好闻,直冲得他头昏脑胀,眼睛都被熏得快淌眼泪。

然而,他并没有打消逃跑的念头,反而因为此刻没人在身边,想法噌地一下被重新点起来了。

慢吞吞挪下了床,做大动作时连呼吸都能牵扯到骨头,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还是把床边那碗凉透的白粥囫囵吞了下去,正要迈步朝门边走,外头又响起了推门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术临汛想也没想,身子“啪”地跌回到床上,瞬间的牵扯令他的脑袋快要炸掉,只感觉白天立刻黑下来,眼睛里冒出满天星,好半晌都找不到四肢还存在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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