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2)
第38章
从早上七点五十进公司到现在,一共四个半小时,顾原星只看了五个文件。
今天已经是周二了,自从上次送陈松伶回家后,再也没见过。他也不是没想过打电话给她,但是每次拿起手机,看着拨号界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他想说的太多了,根本不知从何谈起。
更何况,从认识至今,陈松伶不管明里暗里,逮着机会,几乎都在拒绝他。上次在小区门口她说的那些话,在这几天里,总是不断出现在他脑子里。他其实有很多想说的,但是又总觉得的,对于那样的话题,根本无可奈何。
出生哪里会不重要,顾原星自问自己,假如他只是一个平凡人家出生的孩子,真的还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么?假如他也经历过陈松伶经历的那些事情,他还能真的有这样乐观的心态和不偏不倚的态度么?
不,他绝对做不到,甚至连达到陈松伶半分的理智都无法拥有。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那么喜爱她,爱她在这个世界上,在这样的环境中,依然那么通透、坚韧。他很欣赏她,尽管在那背后,是更为浓厚的喜欢。
先前林子洲问他,为什么只加电话号码。因为他想要成为对她来说,特别的那一个,哪怕不是唯一,只要够特别,够让她记忆深刻就行。
而且,打电话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可以听见她的声音。隔着屏幕,都是文字,没有任何多余的温度。声音不同,在不同的情绪下,声音所传达出来的感受也是完全不同的。他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心情是怎么样的,今天经历了什么,开心还是悲伤等等。
人总是贪心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再说,他从认识她开始,就不想只停留在仅仅只是认识的份上。他想要的,还有很多。
秘书端着泡好的咖啡进来,顾原星从心不在焉的文件上擡起眼,扬起一个笑,道:“谢谢,辛苦了。”
“没事,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秘书放下咖啡,望了一眼他桌上,成堆的文件与早上摆放的高度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秘书温笑道:“顾总,这边的文件下午五点之前就要送去管理部喽。”
顾原星往后靠在椅背上,左右小幅度地转着椅子,看了一眼那些成堆的文件,忽然道:“晓菲,如果我要跟女孩子吃饭的话,送一束花会不会比较好一点?”
庄晓菲惊讶地看向他,忍不住道:“顾总,您还需要问我这种事情?”
“呃,这次不同,这次的人对我很重要。”顾原星将手上的文件“啪”一下合上,看着她,似乎是认真讨教的模样。
“好吧,一般来说,送一束花的确能够让对方感到开心,而且,也能在吃饭前酝酿一下气氛嘛,毕竟花本身就很浪漫啊。”
“那送什么花比较好啊?”顾原星又问。
“顾总您要是追人的话,一般来说,送玫瑰?”庄晓菲不确定道。
“玫瑰会不会太普通了?”顾原星犹疑道“有没有特别一点的啊?”
“顾总,每一束花本身就很特别啊,主要在于送花的人,要是是喜欢的人送的,哪怕是狗尾巴草都是特别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心意嘛。对方要是也喜欢您,自然是不管收到什么都很开心,都会觉得特别啊。”
顾原星思索着点点头,将文件往桌上一扔,拿起手机,信心满满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去订一束花。”
“那我先出去了,您有需要再喊我。”庄晓菲轻笑了一下,趁顾原星擡头看她的间隙,抓住时机,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顾总,五点之前哦。”
“嗯嗯,知道了,两个小时以后进来拿。”顾原星这次头也不擡一下,专注地看着手机界面挑花。
“报表已经交上去了,等审核完就可以执行,今天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陈松伶将处理好的账单表送到林子洲桌前,等他看完才说。
“可以,你走吧,这几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林子洲将账单表放进一个文件夹中,欣然应允。
“嗯。”陈松伶得了话,转身去收拾东西。
“行吧,你下班了,我也得去交班了,交完我也得走了。”林子洲等她收好东西,才拿着文件夹走过来,他要去总裁办公室交差,正好可以与她同路过去。
走出公司大门口,陈松伶看了一眼时间,离约定的还有两小时,她要回去换身衣服再去赴约。
等陈松伶换完衣服,化完妆出来时,正好还有四十分钟,从她家到森屿,只需要十五分钟,因为离得并不远,所以她打算步行过去。
去餐厅的路上行人很多,因为离近饭点,周边很多饭点都陆续坐满了人。
陈松伶拐过一个街角,正要擡眼去望指示牌,却突然感到胸口一闷,眼前止不住的黑晕在打转,周遭人群的声音也如浪潮一般,忽远忽近,除了胸口的不适外,她只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源源不断在出冷汗。
陈松伶下意识去摸身旁的墙,在感受到前面的冰冷坚硬后,她才像找到支柱一般,缓缓跪坐下去。
因为她动作不大,原本走在她身边的行人并未注意。
陈松伶以为是低血压,本想着蹲一会儿就会好的。却不想症状丝毫未减,相反,她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脑子里嗡嗡作响,越发喘不过气。
一位拎着菜篮子准备回家的阿姨路过,看了她一眼,走出几步之后,又迟疑着退了回来。
她向着周遭看了几眼,蹲下身试探性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呀?”
陈松伶没有动作。
见她低着头没反应,阿姨又迟疑着凑近了一点:“姑娘?姑娘,听得见我说话嘛?”
陈松伶依旧没反应。
阿姨又壮着胆子,靠近了她一点,拉了拉她的手臂,晃了晃,道:“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给你打救护车哇?”
陈松伶从迟钝的感受中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拉她,于是她擡起头,这一擡头,到先把阿姨吓了一跳。
只见她脸上,口鼻上全是鲜血,面色白的不像话,额头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无所察觉,血液滴落在衣服上,将这条裙子染脏。
还不等阿姨继续说话,她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仿佛在一片无边的海上飘荡一般,身体随着水波沉浮翻转,这里的世界空寂阔荡,不知要去向何方,没有目的,没有方向,除了寒冷以外,再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这是哪里呢?不知飘了多久,陈松伶终于挣脱似的蹦出一个想法。
还有什么是我想知道的?她努力想要回想一下,却发现全是徒劳,好像除了这个世界以外,除了寒冷以外,其他的从来都不存在。
我一直都在飘荡么?
她忍不住心生疑惑。怎么这么冷呢?
现在不是才秋天吗?
秋天……秋天?
陈松伶陡然挣脱过来,记忆如泻闸的洪水一般,顿时涌进脑海中。
对了,我是在去赴约的路上啊,现在是秋天,天气还不冷,我怎么到这儿的呢?这是哪里?
那片承载着她漫无目的飘荡的海水瞬时消失,她猛然睁开眼睛,机器“嘀——嘀——嘀”的声音机械地传进耳朵里。
“诶?12床醒了!12床醒了!去叫医生!”看管的小护士注意到这一变化,立即兴奋地朝同伴喊道。
陈松伶眨了眨眼,缓和了一会儿后,视觉和听觉才慢慢恢复。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映入眼帘,他扒开她的眼睛,下一刻小电筒的光线就朝她照来。
“瞳孔收缩正常。”医生确认完,又将听诊器放进她的胸腹处,“心跳呼吸正常。”
“姑娘,能听见我说话吗?”医生摘下听诊器挂在脖子上,问道。
“嗯……”陈松伶想要回答,却开不了口,于是她望着医生,眨了眨眼睛。
“能听见我说嘛?”医生又问了一遍。
陈松伶再次尝试发声,这次终于成功发出一个嘶哑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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