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瑰枯(七)（1/2）

艳瑰枯(七)

溯遥知和灵青杏很快就赶到怡香楼，溯遥知正要进去时，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灵青杏。

灵青杏知道她想问什么，她眼神坚定：“我可以。”

“好。”

已经没有时间了，溯遥知拉着灵青杏瞬移到了周长乐的房间。

溯遥知看着紧闭的红木房门，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入眼是一片烟雾缭绕，溯遥知开始剧烈咳嗽，她捂着鼻子和嘴，皱着眉挥开了缭绕的烟雾。

周长乐半躺在贵妃榻上，吸着幻烟，吞云吐雾，那血肉模糊的手指还依稀能窥见以前的柔夷。

周长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暴露在外的皮肤甚至能看到暗红色的血痂，毒斑和病疮，层层叠叠，交织万生。

周长乐就像是被蚊蚁啃食的腐烂玫瑰。

周长乐还沉浸在虚妄的快感之中，直到抽完了，她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

此时溯遥知已将烟雾散尽，溯遥知呆怔地看着周长乐，像是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

周长乐像是感受到了溯遥知的目光，周长乐眼神朦胧地看向门口，那里有一个人，周长乐又虚眯着眼看了看，她的视力已经不好了。

好像溯遥知啊，不对，周长乐想挣扎起身，但那幻毒却早已掏空了她的身体，她跌倒在地。

那就是溯遥知。

“你怎么来了？抱歉啊，没来迎接你。”周长乐沙哑的声音响起，她挣扎着想起身，但是还是没能起来。

周长乐没想到溯遥知回来，她还没有托人叫溯遥知来，她就来了，她难不知道自己会为了弟弟而害死她吗？她眼神有些迷茫。

周长乐在那人走后，用身上最后的碎银子买了幻烟，本想是最后一次，然后争取到一小部分正常的时间，在溯遥知面前最后再留一个好印象，正常的，美好的最后一面，结果却忘了时间，她停不下来了。

溯遥知看到想挣扎起身的周长乐，才像是大梦初醒般跑了过去，扶起周长乐躺到贵妃榻上。

溯遥知早在看到周长乐时，就已经知道她已经染上了瘾，溯遥知声音颤抖，有些哽咽：“姐姐，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是不是老鸨？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个女子，然后还频繁来找你，然后我……她……”

“不……不是你，老鸨本就厌弃我，憎恶我，要不是我能挣到钱，她早就将我流去……”周长乐急忙解释，但说了几句话后又欲言又止。

“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早点注意到你的异常。”溯遥知泪流满面。

“不怪你，不怪你，怪我，怪我……”周长乐开始神经质地重复“怪我”这两个字，如果不是她，她的家人就不会死，她的弟弟也不会变成那样。

“姐姐，别动，我去给你找大夫。”溯遥知擡手抹了一把眼泪，她想让灵青杏帮忙看一看，但是周长乐伸出了手虚握着她的手臂，她顺着惯性跌落了下去，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不用了，我已经……治不好了，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周长乐擡头望向泪眼婆娑的溯遥知，她感到羞愧万分，她又开始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的，不是的，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溯遥知哭得更厉害了，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周长乐努力挣扎着起身，她虚虚握着溯遥知颤抖的双手。她的手可真细腻啊，真温暖啊！周长乐想。

溯遥知反手握住周长乐冰冷的双手，语句颠三倒四：“你等着！我去……我去找大夫，你等着我，你等着我……”

周长乐微微摇了摇头，努力扯出了一抹微笑，她说：“杀了我。”

溯遥知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咝咝的电流声：“主线任务三……杀死……周长乐……”

“不……不要，你能活着……你能活着！”溯遥知一把甩开了周长乐的手，脚步踉跄，她想冲出去找灵青杏。

这时候，周长乐突然又生出了力气，她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她说：“杀了我。”

“不……”溯遥知在往后退。

“杀了我。”周长乐步履踉跄，但眼神坚定，她一直在不停地向前走。

“不……”溯遥知一直在往后退。

“不！我不会杀了你的，你会活得很好，我会把你赎出去，我去给你找大夫，你会过上很好的人生，你本就该拥有美好的人生。”溯遥知的声音带着哭腔。

周长乐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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