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根狗毛(1/2)
第四十根狗毛
国外的那段日子里,他的精神问题愈发严重,幻听、幻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顾清阑无法清楚地分清现实与虚幻的界限。
长期的失眠和头疼在以一种可怕的方式摧毁他的神经。
视线前满目的血色褪去,偶尔拉开窗帘,感受到照在他脸上暖和的阳光,顾清阑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近乎麻木地看着眼前明媚的景色。
就连他的父母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得这么严重的心理障碍。
顾清阑出生优渥,家庭合睦,从小活得恣意洒脱,哪怕后来父母因为感情破裂而选择分开,二人对他的关心也是不曾少过半分的。
他本身为人开朗,朋友也多,成绩优异,从前的十多年人生里,可以说没有半点波折。
心理医生根本找不出问题的源头,面对这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他面容精致而阴郁,昳丽的如同那些摆在最昂贵的橱柜里,仅供展示的非卖品。
他沉默寡言至极,面对治疗也是极其的不配合,一言不发,面对那些问题,无动于衷,和他父母描述的开朗样子判若两人。
他甚至拒绝交流。
医生感到头疼。
不配合的患者多了去了,甚至那种初次见面极具攻击性的也不少,但这种,来了许多天交流了好几次以后,还是一言不发的患者,还真不多见。
顾清阑的母亲病急乱投医,哭着和医生说了很多,然后在医生无意当中提到的一句“他认为重要的人”,他妈妈在愣了片刻之后,猛然想到一个人,那个从小和她儿子一起长大的小女孩。
“虞夏,对,还有她,清阑从小就喜欢黏着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二的时候他突然要出国,之后就断了联系……不管了,我先去联系她试试看。”
在顾母掉着泪,拿着手机要联系助理的时候,这个诊间的门被推开。
“不用。”
少年悦耳的嗓音这时候有些低哑,像是很久没开口了,有些粗糙的滞涩感。
医生和顾母两人双双擡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门口站着个单薄高挑的少年,他一手扶在门框上,脸上苍白到没什么血色,一双暗沉的眼睛盛满郁色,他视线落过来。
咬字缓慢地再度重复了一遍。
“我说不用。”
他闭上眼,绵密睫毛如翩跹的蝶翅,在微微颤抖着。
“我配合就是了。别去麻烦别人。”
心理医生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在和顾母对视的一眼当中,她隐隐有种猜想,但并没有马上说出口。
这个孩子好不容易愿意软化一点,得慢慢来。
顾清阑同意接受治疗,但条件是不要打扰任何他以前认识的人,他甚至提出了去改名的要求,还表示自己以后会留在这里发展,不会再回国,仿佛要和过去的一切一刀两断。
他的父母虽然不理解,但为了儿子的情绪着想,还是答应了。
后续的治疗还算顺利。
换了一种又一种的方案,顾清阑记不清自己吃了多少药。
虽然答应了配合,但有些东西他也不可能说出口。
女孩还是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大多数时候她在哭,她一次次坠落,白裙沾染上血色。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开始惧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种可以称为软弱的情绪。
顾清阑不止一次地订过机票回国,哪怕只是去远远看一眼女孩。
看她好好的,看她明媚如花,看她拥有自己鲜活的人生。
…
虞夏这天晚上还是住下了。刚刚出了尾随这种事情,顾清阑实在不放心她。他的态度温和却不失强硬,其中让虞夏敏锐地感觉到一点微妙。
他在有些方面固执的可怕。
比如在她的安全上。
在看到那些照片的一刹那,虞夏是愤怒的,应该还夹杂着一点羞恼。但要说害怕他,那倒也不至于,顾清阑不可能伤害她……毕竟她早看出了这家伙有点病。
她更多的是觉得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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