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1/2）
对峙
梵小洛想明白这点以后,就要提醒何婕，却见何婕一把推开苗兰芳，骂骂咧咧闯进了马家,到处找马佳慧的身影。
那架势,要是谁给她递一把刀，她真能提着刀去砍人。
梵小洛被吓了一跳。
郝文杰低声叹息：“何姐以前都很优雅的,这回肯定是太担心了。”
梵小洛叹了口气，能理解何婕的心情，叫郝文杰跟着，两人顺着大众，紧跟在何婕后面,担心她吃亏。
马家的房子不大，三室一厅。
梵小洛跟在何婕后面，看她打开了主卧的门。
里面没人。
又打开旁边的次卧,还是没人。
在最后一间背阳的房间，才找到了马佳慧。
马佳慧坐在床边刷手机，身后床上躺着个老人，她似乎在照顾老人。
房门突然被打开，马佳慧擡头,见到怒气冲冲的何婕，十分震惊,仿佛见了鬼似的惊呼：“何婕，你来我家干什么？”
随后,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川剧变脸似的,脸上露出亲近的笑，想跟何婕打招呼。
何婕却不吃她这套,一见到马佳慧，就像暴怒的母狮，恨不得冲过去给这个敢害她儿子的女人两巴掌，冷笑：“老同学，你看到我为什么这么害怕，是心虚吗？”
马佳慧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突。
难道她做的事被发现了？
不可能，给她方法的大师说，只要她不说，没人能发现她做过什么。
想到这马佳慧挺起腰杆，从椅子上坐起来，“心虚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婕气笑了：“你装，还在装，你给我儿子的棒棒糖上，做了什么手脚，你能不知道？”
听到何婕提棒棒糖，马佳慧脸微变，装模作样回忆了一下，哦了声，“你说棒棒糖，我想起来了，那不是老同学见面，没想到有儿子了，我作为长辈，没带什么礼物，给他一颗糖。那糖我女儿也吃，难道你怀疑我？”
马佳慧说着委屈了起来：“我知道你儿子生病，你着急，可你就因为这个怀疑我，是不是太伤人心了。”
一起跟过来的邻居听了这话，不由都站在了马佳慧这边。
“小何啊，是不是有误会啊。”
马佳慧又道：“有什么事出去说好吗，我爸刚从医院出来，医生让他静养，你说话别那么大声，别吵醒他了。”
何婕性子直，被马佳慧这么一番绿茶做法恶心到了，然而她在社会混了十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手一擡，指着老马叔住的这个房间，“你要真孝顺老马叔，就不会让一声招呼不打，十几年不回来，一回来就争家产。真要孝顺，会让老马叔住这种……杂物房？”
老马叔现在住的房间，阴暗狭窄不说，还泛着股霉味，那霉味源于床周围堆放的蛇皮袋和麻袋，蛇皮袋里装了什么不知道，但麻袋是敞口的，能看到里面压瘪了的矿泉水瓶子，除了这旁边还有捆起来的纸盒，一个装满冬鞋的纸箱……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堆满房间，留给老人的空间，只剩一张老旧的木架子床，多进来两三个人，都没地方站脚。
一开始进来，何婕都不敢相信，这一家人居然让老人住这么一间杂物房，就算给保姆住，人家保姆都嫌弃吧。
听了何婕的话，跟着看热闹的邻居，也发现了这点，议论起来。
“不是说，老马叔的儿子儿媳对他不错嘛，经常给他买好东西，这不进来不知道，一个主卧，一个次卧，却让老汉睡杂物间，这怎么能住人哦。”
“怪不得刚子娶媳妇以后，就不让人进他家了，是怕被发现，他们两把老汉赶到了这垃圾房里吧，啧啧。”
“唉，老马叔年轻时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年老了这么苦哦。”
“老马叔不是退休金挺高吗，攒这么多年，怎么连个大点儿的房子都买不起？”
……
对于邻居的这些议论，马佳慧眼底闪过丝幸灾乐祸，解释：“主卧大哥大嫂住，我以前住的房间现在是侄子的书房，就是我和女儿，也只能在客厅打地铺，家里地方太小，没办法。”
随后跟来的苗兰芳，听了马佳慧的解释，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本来家里房间也够，没想到妹子回来得这么急，嫂子都没来及准备。要是以后妹夫来，我更不知该安排在哪了，要不去住酒店？”
马佳慧：“……”
姑嫂之间的官司，让围观群众看得乐呵。
大家也不是傻的，这姑嫂两没一个好的，然而人情世故复杂，大家都听懂了装作没懂，让这姑嫂两尽管骂去。
屋子里的嘈杂声，吵醒了睡觉的老人，他呻吟了一声，“佳慧，谁啊？”
马佳慧赶紧过去，把老人扶起，没好气地说：“何婕。”
听到这名字，马老头脸上露出笑容，被扶起来后，对着何婕，慈爱地笑了起来：“小何啊，你怎么来了？”
梵小洛在这个老人醒来后，视线顿时落在了他脸上。
马老头皮肤光润，笑容慈祥，看上去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
然而，梵小洛注意到了笼罩在他印堂处的淡淡血雾。
那是欠了别人命债的面相。
这老头，确实是借寿的那个人，命宫本该充满灰色，却被人采取邪法，强行续了命。
而且，梵小洛鼻头微微抽动，她闻到了房间里，一股淡淡的血气。
那股血气，似乎是从床头附近散发出来的，尽管被屋子里的霉味挡住了一些，却还是能闻到。
不止屋子里有血腥气，连马老头的身上，也有股淡淡的血腥气，其中嘴巴处，最重。
难道，这老头还喝过血？
梵小洛发现了这些，却没有声张，只是眯着眼，默不作声地盯着马老头。
何婕看到马老头，情绪变得复杂。马老头以前对她挺好的，从外面带什么好吃的，都会给她一份，在父母训她时还会拦着，她拿他当尊敬的长辈，起初回娘家时还会去看看他，直到苗兰芳嫁进来，不让外人探望，她才没再来了，虽然这样心里有时也记挂着。
可一想起儿子，心又硬了起来：“叔，我来找马佳慧。”
马老头听了这话，像是习惯了，笑了起来：“找佳慧，佳慧又惹到你了？哎呀，我记得小时候，你们两个小女娃儿哦，好的时候是真好，但也没少闹矛盾，一吵架，你就往我家跑，找我告状，哈哈……”
何婕嘴唇动了动，有点不太想在这个长辈面前，跟马佳慧撕破脸。
这时，有个邻居惊讶地看着马老头：“老马叔，你是吃了什么返老还童药吗，我怎么感觉，你脸上皱纹少了几条，头上的白发也少了，像年轻了好几岁！”
这人话一落，其他几个邻居都点点头。
“对啊，我记得，老马前阵子背都驼了，眼角褶子多得很，比别的六七十岁老头都显老，现在瞧着，容光焕发呀！”
闻言，梵小洛也感慨地说：“何姐，这就是老马叔吗，好年轻，感觉都不像是六七十岁的人呢！”
何婕现在对与衰老有关的话题极度敏感，听梵小洛这句意有所指的话，眼神倏忽一变，望向了床上的老人。
梵小洛不说，她还没注意到，马老头的样貌，还停留在八九年前，她最后一次探望他的时候！
她方才看着马老头，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心里想着别的事儿没往这事上想。
这几年，她爸妈脸上皱纹都变多了，马老头却还跟以前一样，这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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