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1)(1/2)
决赛(1)
飞机穿云破雾,一个小时,降落在了湘西。
一行人下了飞机后,在机场等候了两个小时,张明徽和其他参加决赛的选手陆续到齐,一行人坐上赛方提供的大巴车,慢慢悠悠前往目的地。
决赛地点在一个深山里的古老村落,福寿村。
这一场比赛和以前大不相同,选手没有休息和准备的时间,直面大案。赛方提供的除了比赛必备的三件套,针孔摄像头,定位仪和卫星电话。还有一张保命符,保命符是由当代的符箓大师耗费心血制作,能让持符者即便遇到厉鬼邪神也能保住性命,及时逃走,而且用了保命符也不会淘汰,仍能继续比赛。
除此之外还有五位功力高深的老玄师随行……能进入决赛的年轻人,无一不是这一代的佼佼者,折损一个都让人心疼。
决赛选手们感觉到紧张的气息,既紧张,又兴奋。
终于能面对这世界真正危险的一部分了吗?
福寿村比想象藏的深,大巴车经过十八弯的辗转开到山腰,山路戛然而止,剩下的约摸两公里路由福寿村村长带领大家深入。
村长满脸褶子,一脸愁苦样,头用蓝色布条包裹,他手里拿着旱烟杆,边走,边讲述村里的情况。
“我们村里的土种不了稻谷小麦,只适合种药材,所以我们都靠种的那些药吃饭,但我们种的药比那些山里长的也不差,一直以来都供不应求的。但这两年,因为山火,不止烧毁了长成的药材,还破坏了药地——那些被火烧过的地再也种不了药了,再不挽救,村里要吃不上饭了。”
村长说的可怜,但选手大都保持沉默,在事情没问清楚前,随便发言是一件很蠢的事,尤其还当着那么多竞争对手的面。
在大家陷入一片沉默时,梵小洛先开了口,“那山火有什么奇怪的吗?”
如果只是普通的山火,也不会被设置为决赛题目了,他们这可是玄学比赛。
她这话一出来,有人立即看了过来,有的是鄙夷,似乎在嘲笑她为什么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但也有人松了口气,他们想问的,也是这个。
老村长嘴里吐出一口烟雾,布满褶皱的老脸颤了颤,浮现出恐惧,“那火,是鬼火啊。”
“一开始是村东头的药田里着火,把整片田里的药都烧干净了,大伙儿一年辛苦白费。从那以后我们吸取了教训,在药田周围加强了防护,没想到,半个月以后另一片药田还是着火了,这一次我们意识到不对了,那块药田在山泉边上,地里刚浇过水,周围没有能点着火的东西,就算把着火的柴草垛往里面扔,那火都着不起来。但邪乎了,那火不止烧了起来,还差点烧死守着药田的人。”
“从那以后,山火就控制不住了,隔三差五烧一回,我们以为是得罪了山神,就带全村人去给山神请罪,这之后情况好了点,药田不着火了,但是——”
村长突然停下来。
其他人却着急了,“但是怎么了?处长你快说。”
梵小洛瞥见村长的脸色,沉声道:“山火不烧药田,开始烧人了,是吗?”老村长像是被吓到了,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迟疑地前后看了看,屏住呼吸,点了点头。
“最先遭的是来福家,在晌午饭后房子忽然着火,火呼啦一下蹿出来,等发现的时候,一家子七口人,五个烧成了炭,只活下来来福他媳妇和他傻侄子两个人。后来是村西头的二蛮子兄弟,兄弟两个在村口跟人打牌,青天白日的,身上轰地一下就着火了。边上的人都吓傻了,反应过来后干净去提水灭火。邪门的是,那火好像是山神降罪,怎么都灭不了,那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二蛮子兄弟被活活烧死!那火烧时候的惨叫啊,我到现在还在做噩梦。再之后就是慧慧家,一家八口人,没一个活下来……”
村长陷入惶恐,说话也是一惊一乍,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这山火,听起来怎么跟成了精一样,还扑不灭……
偏不巧这时山里的天气也阴沉下来,太阳光从头顶偏移,丛林变得暗淡无色。开始有选手们打着寒颤,后悔没多带点厚衣服上来,早知道山上温度低,再听人讲鬼故事,简直是双重打击。
不过这点恐惧还阻止不了选手破案的热情,大家争先恐后问:“在山上着火之前,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不一样的事?”
“你们是不是得罪人了,无论是人是鬼,敢下这么重的手,肯定是心怀很重的仇恨,怨气,你好好想想?”
“那些被烧死的人都是谁啊,他们就没得罪过的人吗?”
…
梵小洛听到其他人问的问题,没有再张嘴,只看着村长,想听他怎么回答。
村长仔细想了想,“着火之前,村里没发生什么怪事……我们小老百姓的,能得罪谁啊,最多不是是东家跟西家吵架,吵个架不至于要烧死人吧,还有药田,所有药材都烧了谁也挣不到钱……烧死的都是村里的人,要说顺序,没有啊,一会儿东面,一会儿西边,谁也猜不到……”
村长的回答,让人摸不着头绪。
福寿村里的人很少下山,常年生活在大山里,接触最多的就是每年上山受药的药商,彼此都熟悉了,除了偶尔在药价上争论一番并没有大的仇恨。就是村里人之间,乡里乡亲的,都是老实人也没有大的矛盾。
里外都没与人结仇,似乎那火真的是鬼火,突然冒出来,福寿村倒霉碰上了。
算了,还是去村里瞅瞅吧,光问老村长,也问不出什么来。
众人渐渐安静,边走边观察山地走势,试图从风水上找原因,或者看看山野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修炼成精,都没找出问题。然后大家开始抱怨福寿村藏得是真的深,山高林密,深一脚浅一脚的,唯一能走的路是村民用脚踩出来的,刚下过雨还有点泥泞,这两公里硬是比平地上的十公里还累人。
几位老玄师身子骨硬朗,如履平地,哪怕是普通人的村长,也脚下生风。但很多年轻人受不了了,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很多人被拐进大山就跑不出来了,先不说认不认识路,就算认识,光爬个山都得累死。”有人小声地抱怨了句。
这话让村长脸色不好看,“我们村可不是啥穷山沟沟嘞,不拐卖人口的,反倒是有不少外地的人,想到我们这里来呢。”
“哈哈,村长,你们村条件很好吗?”有年轻人打趣。
村长有点骄傲道:“那当然了,家家户户吃穿不愁,有地有房,就是让他们到城市里去,他们都不愿意呢。”
年轻人哈哈笑着不以为意,就这连路都没通的山沟沟,能有多富裕?
没想到很快就被打脸了。
当站在这山头,眺望见到被山林云雾笼罩的福寿村别墅群,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
“村长,你们村,家家户户……住别墅啊。”某个贫穷的年轻玄师狠狠吞咽了下口水,这跟他之前设想的贫困山沟沟很不一样。
谁说这是山沟沟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富豪别墅区迁到大山里了。
梵小洛望着福寿村,眼里也闪过震惊,福寿村卖的什么药,这么挣钱。
她摸了摸肩膀上的猫猫头,要不他问一下,等以后退休了,也种点药材来卖?
小黑猫一脸冷漠地偏过头,拒绝梵小洛想撸猫的行为。
梵小洛手扑了个空,没撸到猫,也不在意。
村长哈哈大笑,一脸得意,“这算什么,我们还打算一起出钱,买个那个什么,小点儿的飞机场,以后出去回来就方便多了。”
一个山村里,要修建飞机场……众人被震惊得不想说话。
有人忍不住问出了梵小洛也想问的话:“你们卖的什么药,很挣钱吗?”
村长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不想透露自己村的致富密码,含糊道:“都是些罕见的药材,价格定得高。”
他这么说也就没人问了。
望山跑死马,福寿村就在眼前,但双脚走过去,至少要半个小时。
这期间,其他选手观望风水,询问村长收集信息,梵小洛一脸随意,似乎对案子不感兴趣,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像买了票来山里观赏的游客,对周围的风景无比好奇。
走到她身后的张明徽,注意在梵小洛的沉默,好奇地凑过去,“你在看什么?”
梵小洛指了指前方山路上,横亘在路边的一个很隐秘的山洞,那山洞被裹在一片苍翠中,只露出一点幽深的洞口,仿佛半遮琵琶的少女,充满了未知和神秘。
张明徽没觉得有哪里异常。
他们上山的路上遇到了不少这样的山洞,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十分常见,便疑惑。
“那怎么了?”
梵小洛状似无意:“没什么,只是想起湘西的一些传说,好奇能不能见到落花洞女。”
湘西有三邪,赶尸,蛊虫,以及落花洞女。其中落花洞女传说是一些未成婚的少女,天生聪慧貌美,性情贞静,向往至纯至真的爱情,在某日经过一幽深僻静的山洞,被洞里的神仙一见钟情,于是洞神摄去了少女的一魂一魄。少女回去以后便失魂落魄,仿佛坠入美好的恋情,双目放光,面若桃花,会异常勤奋地把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然后穿上平时不舍得穿的衣裳,点上胭脂,将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仿佛待嫁的新娘。而过了不久,少女含笑而逝,据说是被洞神接走,成为了祂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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