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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鸳鸯(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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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鸳鸯(四)

次日,天刚蒙蒙亮,城郊便已出现了几队人马。

魏璟高坐在马背上,与对面的一群人遥遥对视。

他后半夜赶回城中时接到了大理寺的消息,说是案子突然有了进展,这才连忙带人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如今到了地方,待看清面前情形时,不禁冷笑了一声。

只见最前方赫然站着三个人,一个是祁玄,另一个年长些的应当是大理寺卿,还有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袍,长了张娃娃脸的.....少年?这人魏璟不认识。

他们身后各跟着一队的人,如今这般排开,显得队伍浩浩荡荡,一眼怕是望不到头。

查个案子,倒是热闹的很。

他总算是知道这群人为何迟迟抓不住背后的主谋了。

如此声张,还没等找到人,人就已经闻风跑掉了。

魏璟心中一哂,朝着对面的祁玄颔首,如此便算是打了个招呼。

大理寺卿见状连忙迎上前:“魏指挥使,您总算来了。”

眼看他脚步离魏璟越来越近,就在距离仅有几寸时,身下的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像是个警告一般,阻止他继续往前。

大理寺卿见状悻悻地停下了脚步,将手挡在胸前,干笑两声:“魏指挥使这马倒是颇具灵性......”

无形之中,那马又载着魏璟向前两步,惊得对方连连后退,一路到了祁玄身后。

那一直未曾有动作的“娃娃脸”终于忍不住,抱臂翻了个白眼:“我说程大人,你这么多年,好歹也查过不少的案子,见过不少死人,怎么偏偏t对一个畜牲怕成这样。”

原本是在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后半句却被他无端说出了一种阴阳怪气的意味。

好似他口中所说的畜牲并非那匹马,而是坐在马上的那个人。

魏璟闻言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他身上,又飞速移开,显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见状,祁玄转头低声斥道:“你少说两句。”

说完,他才擡起头,仰头对上了魏璟的目光。

“这位是燕家的公子燕双信,有关今日的线索,便是他先查到的。”

‘燕双信’三个字一出口的那一瞬间,魏璟便擡眸,重新将目光落在那穿着鹅黄色衣袍的少年身上。

他这才好好打量起这个看似年纪并不大的人。

这个叫燕双信的,生了一张没什么攻击力的娃娃脸,唇红齿白,那双桃花眼仿佛看谁都隐隐含着情意,腰间挂着把折扇,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全都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看着就没什么正形。

这便是殷照心的友人之一。

魏璟无声之中勾了勾唇,脑中响起了他方才说的那句话。

“原来是燕公子,久仰大名。”

说话间,他翻身下了马,站定后安抚性地拍了拍马背,目光沉沉地落在燕双信的脸上。

他没有理会祁玄的话,而是突然之间话锋一转:“燕公子怕是有所不知,这畜牲啊,也分三六九等,我手上的这个,可是跟着我在战场上拼杀多年的汗血宝马,不是什么寻常的畜牲。”

“说不定......比一般的人都要有用。”

话音落下后,是他看向燕双信时似笑非笑的眼神。

无形之中,两人之间仿佛有硝烟蔓延。

大理寺卿站在一旁,默默地擡手掬了一把汗。

整个中晋,谁人不知燕家的小公子燕双信斗鸡摸狗,不学无术,天天惹得燕尚书在家吹胡子瞪眼,魏璟方才那话,不就是在借马来讽刺燕双信吗,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

眼见着燕双信面色已经冷了下来,大理寺卿见状不好,赶紧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劝导:“燕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燕双信面色青一阵红一阵,末了笑了一声,说出来的话也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程大人这话说的,我是从小看着郡主长大的,既然魏指挥使已与郡主定下了婚事,也该随郡主一同叫我声兄长,我怎会与他一般计较。”

大理寺卿眼皮一跳,冷汗簇簇。

殷照心哪里管燕双信唤过兄长,俩人不一直都不大对付吗?更何况,与这位魏指挥使比起来,燕双信的年纪要更小,他这一句话可是占了两个人的便宜,饶是祁玄听了这话后也是不大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魏璟却也不气恼,只是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他眉一挑,似挑衅,尾音上扬喊了一声:“燕哥哥?”

“......”

三个字,沉默了三个人。

他却好似还没尽兴,饶有兴致地说道:“早前郡主还嫌弃我年纪大,如今还要多亏了燕、哥、哥此举,将我显得年轻些,能更得郡主的欢心。”

燕双信掩在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隐隐咬着牙,面色铁青。

站在他身边的祁玄察觉到了他紧绷的情绪,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朝他小幅度地摇了下头。

良久后,在魏璟暗含挑衅的笑容之中,燕双信抽出了腰间的折扇,唰地一声展开,转瞬便恢复了寻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欸。”

他笑着应了一声。

“璟、贤、弟。”

一时之间,空气都仿佛变得焦灼起来。

大理寺卿站在一旁话不敢说,动也不敢动一下,唯有额头上的汗不断往下流。

好端端地,也不知今日这燕家的公子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惹神机卫这个煞神做什么。

偏偏这场上唯一一个能开口劝导两个人的三殿下还一句话都不说。

大理寺卿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视线来回巡视了一圈,最终还是微弱地问道:“这案子......还查不查了?”

听到这,燕双信折扇一合置于掌心,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你们查案,我先告辞一步,免得我一个闲人,留在这里碍了你们的眼。”

话虽如此,但在场的几人,祁玄同他关系好,大理寺卿又是个不爱得罪的人,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那这话显然,就是说给魏璟听的。

大理寺卿默默地又擦了把汗。

怎么还没完没了的了......

魏璟这次难得的脾气好,还能阴阳怪气地关怀道:“需不需要我派人送你一程?看贤兄这细胳膊细腿的,若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什么贼匪,跑两步怕是都要被风吹飞了。”

燕双信额角青筋凸跳,终于忍无可忍:“你一大把岁数少在那恶心人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祁玄,没什么好气道:“走了!”

见状,祁玄叹了口气:“你去哪?”

“金凤楼!早就跟人约好了一起喝酒!”

听到‘金凤楼’时,魏璟眉一扬,再看时,燕双信早就走出了一段距离,几步便消失在他眼中。

他沉默良久。

直到祁玄上前轻声道:“双信他还小,心性还不大成熟,他与嘉和是自幼的玩伴,感情深厚,亦同我一样早就将嘉和视作了妹妹,所以心中恐怕对你有些敌意,你莫要同他一般计较。”

有中晋的三殿下给他做说客,魏璟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嗤笑一声,语气满是不屑:“小屁孩一个。”

说完以后,他转身走到了大理寺卿面前。

“不是说有线索吗,查到什么了。”

闻言,大理寺卿战战兢兢引着他一路向前,最终停到下了脚步。

“魏指挥使您看,这一排的车辙印一直向前蔓延,深度显然不是寻常货物能留下的,所以我们怀疑,那些失踪的女子,就是这么被运出城外的。”

魏璟撩开衣袍,矮身蹲了下来,仔细观察起这地上的车辙印。

应当是那日雨夜中留下的痕迹,而这里人烟罕至,寻常人不会过来,便一直留存到现在。

能留下如此深的印子,着实有些可疑。

他略微沉吟一二,神色稍显犹豫。

“能做出这等冒险之事的人,当真会留下如此显眼的线索吗。”

“这......”

大理寺卿在他身边解释:“我查案多年,确实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有的人天生狂妄自大,会主动留下线索,引得官府的人来,这种人一般都比较棘手,还有另一种就是粗枝大叶的人,兴许雨夜匆忙,也来不及再管这些。”

“而且这案子已经许多日都没有什么眉目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转机,哪怕是陷阱,作为大理寺的人,我也得亲自去看看。”

说到这,魏璟看向他时的目光稍作改变。

末了,他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走吧,顺着这车辙印过去看看。”

......

临近午时,殷照心独自一人坐在屋中惴惴不安。

大概一刻钟前,浅星背着她不知从哪里偷偷溜了出去,到现在人都还没有回来。

她心下担忧,好几次都试图想要出去找寻,却被紧锁上的大门止住了脚步。

眼下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越发接近,她的心也愈加慌乱,手脚一片冰凉。

正要转身进屋时,墙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殷照心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

那里所在的方向,有一个被草丛遮挡住的狗洞,宽度足够容纳一个身材瘦小的人。

而她方才一直在寻找的浅星,正灰头土脸地从那里钻了进来。

一时之间,主仆二人无声对视。

殷照心不禁睁大了双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见,末了,她因为担心惊动外面的守卫,只得压低了声音问道:“浅星?!你做什么去了!你怎么......”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出口。

对中晋人而言,钻狗洞的这种行为,是一种侮辱人的方式。

浅星自幼跟在她身边,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又哪里会突然之间这样做。

殷照心隐隐能猜到是为了什么,一时之间又气又想哭。

浅星倒像是不在乎这些的模样,匆忙站起来将身上的泥土与杂草纷纷拍了下去,笑着跑到了她面前,却在相隔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郡主,您不必担心,每日来送饭那位姑姑,同奴婢有些交情,待会您就同跟在她身边的小宫女换一下衣服,只要能踏出这里,您就可以出宫去见那位大人了。”

殷照心听后却是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不要命了?!这事若是一旦被发现......”

“郡主!”t

说到这,浅星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奴婢的这条命,是将军给的,奴婢无以为报,只能拼了命地对您好,寄人篱下的这么多年,奴婢从来都没有见您为了自己而活过。”

“您为了讨王后欢心,舍掉了自己最爱的骑射,被迫去学那些枯燥无聊的女红,在这吃人的王宫里,您的自由如今都要被剥夺,奴婢替您觉得不值!”

“当年老将军为了王上血洒疆场,如今又要让他的女儿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好一个优待功臣遗孤,这福气,我们不要也罢!”

浅星依旧在笑,只是眼中却隐隐含着泪,目光决绝。

“郡主,奴婢都已经将一切打点好了,您只管放心的去,若真的出了事,有奴婢扛着,只要您一切都好好的,浅星哪怕是死,也死得其所。”

浅星已经做了必死的心。

这件事如果东窗事发,她们这群将殷照心放跑的人,一个都跑不掉,但在那之前,她会将送膳的那个姑姑与宫女摘得一干二净,她不会连累旁人。

想到这,她下意识捏紧了藏在袖中的那包药。

殷照心自是注意不到她这个小动作,她听了浅星的话后便开始反复打量着眼前的人,语气已经哽咽的不像样。

“你身上的首饰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浅星闻言温柔了笑了笑:“对呀,奴婢全都拿出去收买人了,所以郡主,哪怕您不肯听奴婢的,那些值钱的东西也都回不来了,就当为了让奴婢回本,您也要去赴约。”

话音落下后,大门传来锁链的声音,紧接着,浅星先前说的那俩人已经拎着食盒出现在了门外。

“郡主,已经来不及了。”

“不......我不要去了,我不想去......”

殷照心拼命地朝她摇着头。

“郡主!”

浅星神情变得激动起来。

“您扪心自问,您当真要嫁给那个所谓的江东少主吗,奴婢都明白的道理,您怎么会不知?!江东与中晋,势必会有一战,到那个时候,您该怎么办?”

“一边是您朝夕相对的夫君,另一边是将您亲手养大的人,若到了那个时候,王上要让你对您的夫君动手,您又该怎么做?”

“郡主,有些时候,顺势而为并未最佳的解决方法,如果今日,那个大人真的要带走您,您便随他一同走吧。”

“不做中晋的郡主,只做殷照心。”

殷照心承认,她的心动摇了。

正如浅星所说的那样,在这场政治联姻之中,她是那个最大的牺牲品。

这么多年,她一直将晋王夫妇视作再生父母一般。

她们将她养大,供她吃穿住行,她将这份恩情一直铭记于心,所以哪怕他们待她更加苛刻,她也从未有过半点怨言。

可事关这次的赐婚,她是真的寒心了。

他们甚至都不曾过问她一声,就随意替她做了主。

就好像是......养了她这么久,终于到了她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但其实,这些都不是让她最悲恸的点,让她最接受不了的,是昨日王后在宫门前看她时的眼神。

嫌恶,怨恨。

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轻易相信了流言,甚至不给她丝毫辩解的机会。

殷照心无力地笑了。

她的父亲,已经为这个国家付出了生命,而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于是殷照心的目光逐渐冷静了下来,她擡眸,看向浅星。

“你跟我一起走。”

半柱香后,殷照心看着眼前倒了一地的人,心脏一直跳个不停。

浅星提前备好了迷药,先迷晕了来送饭的两个宫女,随后又将药下在了糕点中,以示犒劳送给了门外的守卫。

殷照心从前在宫里的名声极佳,待下人是出奇的好,所以没有人会怀疑这糕点动了手脚。

郡主亲自给的,若是不吃,显得有些不识好歹,她只是暂时被禁了足,又不是永远都不出来了,没必要得罪她。

所以守在外面的侍卫都没什么防备地将东西吃下了。

不消片刻,人就已经纷纷倒下。

迷药的剂量不大,殷照心不敢耽搁太久,匆忙间与晕倒在屋里的两个宫女调换了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她们主仆二人还算幸运,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兴许也是宫女打扮的她们并不起眼。

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宫门前。

接下来的盘查,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殷照心与浅星纷纷将从那两个宫女身上顺来的腰牌递上前去。

守卫只是粗略的看了眼便放行。

“好了,出宫采办的话记得在宵禁前回来。”

浅星连忙应了:“是,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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