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2)
第40章第40章
“宝宝,能动吗?”
“……”
江怜年的眼前一阵阵白光闪过,朦朦胧胧,连声音都似隔了纱帐。
余洪跪下来,没敢碰他:“哪里痛吗,我去借车,现在就去医院。”
江怜年单手撑坐在地,眼神尚未聚焦,显得很茫然。脸和唇都极白,冷汗顺着颊侧滑而下,眼下却是干的。
在错拍的心跳中找回呼吸节奏,江怜年哑着嗓子开口:“我想,我想吸点药。”
余洪小心地抚上他的背,托着他从口袋掏出吸剂,嘴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牙关紧咬,好像摔倒在地的不是江怜年,而是他。
“余洪,你试试能不能把宝宝抱起来,我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我们去急诊。我现在去找姜爷爷。”
蒋修握着手机快步离开,语气沉静,除了呼吸有些急促看不出内心的焦急。
好在他送赵秀云上楼时开了电视机,没让赵秀云察觉异常。
司机王叔对得起高薪,车开得平稳又快,叫江怜年感受不到颠簸。
“我的脚断了吗?会不会截肢啊?那我要装假肢吗?爸爸知道了吗?”
痛感后知后觉,尚在江怜年承受范围内,垂着脑袋念叨,冷汗即将流入眼睛,江怜年闭了眼,没被蛰痛。
余洪用手替他擦去了。
“没事没事,不会断的,就算断了我也把余捷的腿卸了给你装上。我给姜叔发了消息了,他先到医院等我们。”
江怜年被余洪制住,翻不了身,“你不能原谅他知道吗,他都把我撞飞了。就算他是你弟弟,也要狠狠凶他骂他!最好把他狠狠打一顿。知不知道啊。”
余洪擡起手扇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车厢中格外突兀。
蒋修坐在前排,闭着眼,“再打重点,连个小孩都抓不住。”
江怜年闭着眼忍痛,呼地睁开:“干嘛呀,你打自己干什么,要打也是我来打。谁让你自己打自己了,坏狗才不听话。”
手心刺喇喇的,江怜年低头,是余洪把脑袋拱进来了:“我真对不起你,妞妞,你把我脖子拧断吧,把我埋到你家房子边上。我就守在你家一辈子。”
“你都死了哪还有一辈子啊“,江怜年用左手在余洪脖颈间比划两下,“太粗了,下不了手。你留点力气回去揍那个王八羔子一顿啊,然后要录视频给我看。”
“急诊到了。”
姜峰在急诊前来回踱步,电话里只说江怜年摔了一跤,有可能骨折,哮喘也发作了一回。
早上被余洪接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就突然出事了。自从上了初中,江怜年便多灾多难的。周秀苹求了平安符,还没来得及放到枕头底下,江怜年又受了伤。
虽说不危急性命,却叫姜峰和江椿心里一阵阵发慌。
“别转了,蒋修发信息说马上到了,病例本拿齐了吗,再检查检查。”江椿扯住姜峰,要他冷静下来。
“带齐了,今天我就该陪他一起回去。”
“你能预料到这事吗?扭扭哪能整天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待着。”
江椿一双细眉拧得紧,“先看看情况吧,说不定没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远远望见车开来,姜峰迎上去。蒋修率先跳下车,拉开后座车门。
江怜年坐在余洪身上,可怜巴巴地伸出手,眼泪先一步落下,“爸爸,好痛。”
痛到耳鸣,想睡又反复被剧痛唤醒,二十分钟的车程在感知中被无限拉长,每一次刹车都宛如用生锈的锯刀一点点折磨江怜年脆弱的神经。
脚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手臂也撕扯地痛,江怜年转过身闭着眼。
余洪以为他精力不足睡着了,沉默着用手整理他的头发,想像往常一样摸摸他的脸颊,顿了顿又放下。
好似有人说了什么,江怜年没听清,后背的布料被冷汗浸透一遍又一遍。
光线猛地涌进来,是姜峰和江椿来了,江怜年扑进宽厚的父亲的怀抱,终于抑制不住哭出声来,哭得撕心裂肺。
“好了好了,哭成这样不累啊。”姜峰稳稳接过人,托着江怜年的屁股稳步走向诊疗科室。
右手肘关节内测韧带断裂,左脚内踝踝关节骨折。
由于脚腕需要消肿后才能手术,因此医生建议先对手肘进行治疗,重接内侧韧带,术后住院观察期间可以再进行踝关节手术。
保守治疗周期长,康复效果不明确,一旦恢复不好将受长期影响。手术无疑是最好的方案。
医生的建议很人性化。
但不妨碍江怜年嚎啕大哭,话都说不完整了。
江椿哄着他:“没事的啊乖乖,爸爸妈妈都陪着你,手术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我们住院不是都住过好几回了嘛,一点都不吓人的,是不是,生病受伤做手术很正常。早点好早安心,嗯?”
江怜年眼泪糊了一脸,哭着点头,嘴上却说:“好冷的,我害怕,妈妈。”
江椿内心化作一滩水,亲自把她的小黏糕抱到轮椅上,“睡一觉就好了,我保证,好吗?”
了解了江怜年的哮喘病史后,手术没有即刻开展,在确定肺功能正常,不在发作期后,江怜年才被推入手术室进行麻醉。
余洪关心则乱,这才意识到江怜年摔倒后并非是哮喘发作,仅仅是紧张和恐惧后心跳加速呼吸加快的表现罢了。
只是他们都太害怕了,慌乱中没能认真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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