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动物园(1/2)
逛动物园
国庆黄金周,也是消费黄金周,是一年当中的最高销售节点之一。
大到旅游景点,小到商铺小摊,各个都卯足了劲儿、使尽浑身解数,想在这7天赚个盆满钵满。
说开了的两人,在“了然”直接用午饭。
“了然”是茶室,提供茶水、茶点,也提供用餐,但仅限午餐。
“了然”的午餐极具特色,烹饪出来的食物都散发着茶香味,因为淘洗和烹饪所用的水都是用山泉水冷泡过的茶水。这么金贵的餐点,价格自然也贵。
季凉风怎么什么都知道?可恶的是,他知道了还不算,还放到台面上说破她!寥寥心里憋着一股气,一边咬牙切齿地腹诽,一边毫不手软的点餐,什么贵,点什么!
许寥寥自小要强,被季凉风说破隐秘,让她觉得面上羞臊,所以她暗戳戳地想要找回场子。
季凉风何尝不知道寥寥心里的小九九,但他可不敢再戳破寥寥的小心思,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其他都是小事。
季凉风也不是想让寥寥没面子,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懂她、明白她,但是他依旧初心不改。
有些事情总得摊开了、说明白了,才能继续下一步,不然,她只会永远缩在背光的角落里。
晚上11点,美抒给她打电话,让她出去吃糖水。
南方地处亚热带地区,夏季很是炎热,平均气温35度,有时候的温度能达到40度,是那种在马路上能煎熟荷包蛋的程度。
之前就流行这样一句话:能在大夏天赴约的人,对你的感情必定是真的,他们一定是你的好兄弟、好姐妹。
同样的,对于作息规律的人来说,尤其是早睡早起的公办教师,能在晚上11点犯困的时候,依然出门去见你的,也必定是你的真朋友。
寥寥换上薄薄的长衣长裤,开着许听白的车到了约会地点——大众糖水店,这是寥寥和美抒从初中就光顾的店,和老板娘熟得不能再熟了。
高中毕业后,两人只要回了韶城,必定至少去一次大众。
前几年,老板娘还笑着说要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美抒和寥寥,谁看上了她儿子,谁就是她的儿媳妇——大众的小老板娘。
那时候美抒已经有了张锐,而寥寥还没有结婚的念头,所以都一一婉拒了。
老板娘见到携手而来的两人,笑得跟朵花似的。
“两位美女还是那么漂亮啊!”南方人都喜欢这样叫,不论对方长相如何,帅哥美女的称呼永远不会错,被叫的人也开心。
“老板娘还是那么漂亮,怎么保养的?教教我们呗!”美抒很会说话,八十岁的老人家,都能说的对方深信自己还年轻力壮,宛如十八岁的少年少女。
“嗨!我人老珠黄、一身的褶子就跟树皮似的!”老板娘俏皮地自黑,接着笑眯眯地问道,“还是老三样吗?要不要试试我们的新菜?”
美抒和寥寥每次来大众,必点椰奶莲子、盐焗鸡翅尖和烤鸡脆骨,久而久之,这就是成了她俩的老三样。
“有什么新菜?”美抒兴致勃勃。
“今年的金桃不错,脆甜脆甜的,我们做了一些陈皮腌渍桃,口感极好,就国庆这几天有,假期过完,金桃也就‘下山’了。”
金秋十月的桃,叫金桃。
“下山”指的是水果摘完了就没了,就跟太阳下山似的。
“那我们试试。”
“好嘞!老三样,加陈皮金桃。”说着老板娘就领着两人进入大堂。
已是深夜,但是大众的食客颇多,座无虚席。老板娘领着两人来到一桌新翻桌前,就去后厨下单了。
“啊——”寥寥哈欠连天。
“有这么困吗?”美抒看着寥寥的眼下乌青,揶揄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夜夜笙歌呢!”
“哎——”
“有情况啊!快说说!”美抒认识寥寥十多年了,一听这叹气的语调就知道寥寥有情况。
寥寥把季凉风跟她告白的事情说了个大概。两人点的东西也陆续上了桌。
美抒听后,满脸兴奋,眼睛就跟打磨过的钻石一样冒着光。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啊!”
“我这正烦着呢!哪有心情跟你说,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
“许寥寥,你俩有戏!”美抒兴奋得就差跺脚了,她这单身了28年的姐妹,她女儿的干妈,终于要迎来自己的春天了,她顾不得吃东西,接着说道,“你有什么好烦的,我就问你一个最直接的问题,他亲你额头的时候,你躲闪了吗?”
“我当时被他的话惊得发懵,哪还有空闲去管这个啊?”寥寥喝着莲子汤说。
美抒乘胜追击问:“那如果亲你的人换成高琦君,你会躲闪吗?”
“我……我不知道啊……”寥寥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美抒斜翻了个白眼,她这情感神经迟钝的傻闺蜜哦!
有些东西是要自己去悟的,旁人说破嘴皮子也不管用。
美抒扭腰摇头地吃着鸡脆骨,今天的鸡脆骨烤得不错,脆脆的,刷的蜂蜜也足,甜丝丝的。
美抒一边吃,一边不错眼地瞧着低头喝糖水的寥寥,笑得好似看破天机的得道高人。
这顿夜宵吃到了将近凌晨一点,困得要命的寥寥和兴奋不已的美抒各自回家去了,两人约好,睡醒后带上穗宝去动物园。
上午十点半,美抒带着穗宝来许家接寥寥。
可是寥寥还没起床,她这一觉睡得不愿醒来。
何柔抱着有点沉的穗宝上二楼,打开寥寥的房间后,穗宝甩着藕节似的小腿要下地。
何柔把穗宝放到地上,小丫头“咻”地一下跑到床前,掀开米白色的蚊帐,爬上床,顾不得自己的小裙子会不会走光,直接趴在空调被上,两只小胖手捧着寥寥素净、白皙的面庞,脆生生地喊:
“干妈!干妈!起床了!我们要去动物园了!”
何柔拉开遮光的窗帘,只留下白色纱帘不动,光线一下涌进房间,照得悠悠转醒的寥寥皱了皱眉头。
秋季凉爽干燥,寥寥没有开空调,开着窗子睡的。
厚重遮光的窗帘拉开后,温柔的秋风就推开白纱帘,跑进了寥寥的房间。
“干妈!干妈!”寥寥继续喊,手也不停地揉着寥寥的面颊,寥寥面颊上的肉被穗宝揉得有些变形。
“快起床了!你昨晚几点睡的呀?怎么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何柔嗔怪道。
“啊——”寥寥打了个哈欠,“昨晚和美抒去吃宵夜了,一点多才回来。”
说完一把捞过穗宝的小身子,挠她痒痒,穗宝被挠得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告状:“干外哈哈哈哈……婆!穗宝……哈哈哈哈穗宝怕痒!哈哈哈哈!”
何柔满脸慈爱,把穗宝从寥寥手中解救出来。
“你倒是会找靠山。”寥寥扯了扯乱糟糟的空调被,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那是!我们穗青多聪明啊!是不是?”何柔的话语比窗外的秋风还有温柔。
何柔是真喜欢穗宝,穗宝出生的时候,还给她打过一个分量十足的金项圈和长命锁,就更别说生日、过年给的礼物和压岁钱了。
寥寥看着何柔眼中的慈爱与温柔,心里一阵心酸,一阵动容。
心酸的是她小时候没享受过何柔多少的温柔。
那个时候,许安澜在莞城工作,何柔每天要上班,她只有晚上或者周末的时候能见到何柔,而见到的时候,不是工作了一天满脸疲惫的妈妈,就是盯着哥哥许听白写作业满脸严肃的妈妈。
动容的是,何柔对美抒的女儿都这么喜爱,何况是她以后的孩子呢。
想到这,寥寥脑海里浮现出季凉风的身影。
“赶紧起!美抒在楼下等你呢!”何柔的话打碎了寥寥脑海中的身影,说完,抱着穗宝就往外走。
“干外婆,穗宝都长大了!很重的,我自己走,妈妈说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干外公干外婆,年纪大了,抱不动穗宝了。”穗宝甜甜地说。
“我们穗青真乖呀!好,那你下来走。我们下楼梯要牵着哦!”
“好!我会牵着干外婆的手的,我很喜欢干外婆的。”
……
一老一小一边说着话,一边下楼去了。
寥寥听着对话,起床洗漱、换衣服、下楼吃早饭……不,是上午饭。
今天三个人的衣着很是养眼。
美抒穿了件粉白色的真丝连衣长裙,佩戴了一条粉色碎钻吊坠的项链。
穗宝穿了件白色娃娃领上衣和藕粉色的小裙子。
寥寥穿了件奶白色的V领短袖针织衫,灰绿色针织高腰阔腿裤。耳朵上别了两颗正圆的小珍珠。
秋天的太阳虽然没那么猛了,但是紫外线却比夏天的还要强烈,所以寥寥今天特地多涂了一层防晒霜。三人带上遮阳帽,寥寥拿上粉紫色的手提大肚保温杯就准备出门。
可是没成想,竟然迎来了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是季凉风。他是来送大闸蟹的。
确切地说,是替何灼灼来送的。
何舒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了个朋友,姓沈,比何舒大了好几岁,两人关系不错,是阳澄湖那边的,据说祖上曾给清朝太后绣过凤袍。沈老先生自家有湖,专门请人养殖大闸蟹,每年秋天一到,就爱给亲朋好友送蟹。
这不,早上刚收到来自阳澄湖的大闸蟹,何舒就派小儿子给自家姐姐姐夫送蟹。
何灼灼昨晚鬼混到三四点才回家,自然起不来,所以何灼灼就打了个电话给季凉风,让他来跑腿。季凉风自然万分乐意。
季凉风手上提着的不止大闸蟹,他还把季老师珍藏已久、平时都不舍得喝的安徽太平猴魁带上了,还有孙柠煲汤用的赤灵芝、霍山石斛,孙柠平常喝的燕窝,总之,季家储物柜里最贵的那几样,他都带来了季家。
季凉风两手提满了礼物,出现在了季家客厅。
何柔看见礼物倒没觉得什么,毕竟自己弟弟经常给她送些好东西,只不过这次的礼物有点贵重,还有送东西的人换了。倒是送东西的季凉风让何柔眼前一亮。
美抒看着身姿卓绝的季凉风,眼波流转,计上心头。
寥寥看着桌上那眼熟的太平猴魁,心里突突地跳。她走上前去拿起来一看,看到了包装盒上那凹进去的印子,果然,这茶叶是季老师的珍藏!
说起来,这凹进去的印子还是她自己的杰作。
升高三的那年夏天,她在季老师家补函数。
某天,季老师心情舒畅,特地让她去客厅储物柜拿茶叶,点名要太平猴魁,当时季老师搜罗了两三罐。她拿出其中一盒的时候,手不小心一抖,并排的太平猴魁互相碰撞,没开封的其中一罐掉了下来,磕到了柜子突起的拉环,掉在了地上。因为没开封,那凹进去的印子就没掰回原位,一直留着。
寥寥瞪着季凉风,用眼神示意他:你疯了?!这可是季老师的珍藏!你不怕他打死你?!
季凉风用眼神安抚她:淡定,没事,我以后再买给他。
寥寥看了眼其他东西:那燕窝那些呢?
季凉风心里好笑,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孙柠知道他要上季家跑腿,特地让他带上的,不过那罐太平猴魁确实是他偷偷捎上的。
“季先生,今天有空吗?跟我们一起去动物园吧?”美抒打破两人的“眉目传情”,向季凉风发出邀请。
季凉风看着宋美抒眼中狐貍般的狡黠,瞬间明白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
季凉风求之不得:“好啊!”
“好什么好,你一个大男人逛什么动物园?”寥寥自然不想季凉风去,这可是她们仨难得的亲子时光。
“大男人怎么就不能去动物园了?!没礼貌!”何柔训斥寥寥,转头和蔼地跟季凉风说,“小季也不是外人,你小时候人家爸爸还给你补过数学呢!一块去!”
季凉风看着变脸神速的何柔,终于知道内心爱腹诽,面上却能笑语对人的许寥寥师传何处了。
“不是说就我们仨吗?”寥寥用右手食指捅了捅美抒的后腰,压低声音说道。
“那我叫上我家那位就行了,正好让他来当工具人。”美抒拨开寥寥在背后作乱的手,然后捋了捋女儿的羊角辫,“穗穗要是走不动了,就让爸爸顶高高!好不好?”
“好!”穗宝一听到能顶高高,开心地拍着小手。
寥寥看着闺蜜对她的挤眉弄眼,以及不知道大人之间暗中较量的、开心自己爸爸加入的穗宝,只好闭上了怎么样也改变不了结果的嘴。
一行四人,驱车前往动物园跟张锐汇合。
临下车前,寥寥给穗宝穿了条白色的驱蚊打底裤,小孩子的皮肤娇嫩,奶香奶香的,特招蚊子,加上穗宝今天穿的是裙子,为了防止走光,所以两个妈一致同意加一条打底裤。
女孩子穿裙子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
来到动物园门口,两个大男人倒是不用人介绍,他们视线一对上,就自动握手、自报家门。
检票前,美抒蹲在穗宝面前,跟她说悄悄话:“宝宝,爸爸妈妈去办点事,‘宝宝包’里有你爱吃的奶酪布丁和贝壳蛋糕哦!你跟干妈,还有叔叔先进去看你喜欢的羊驼好吗?”
“好!”一听到有好吃的,还能先去看羊驼,穗宝立刻拉着干妈的手就往动物园里跑。寥寥也不知道她们母女俩说了什么,以至于穗宝这么兴奋。
美抒把“宝宝包”递给季凉风,眯眼笑道:“那就麻烦季先生了!包里有穗穗的东西。”
季凉风盯着宋美抒和张锐瞧了一会,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如他所想。他点点头,接过了宋美抒递过来的包。
“宝宝包”其实就是一个很能装东西的单肩包,自从张穗青小朋友出生后,宋美抒每次出门都要带很多东西,都是小朋友的。
水壶、汗巾、尿包、奶壶、奶粉、婴儿纸巾,就这纸巾都有干、湿两种……
穗宝说包里的东西都是她的,所以这个包是宝宝的,是宝宝包。
看着往动物园检票处寻人的季凉风,宋美抒撞了撞了张锐的胳膊。
“诶!老公,你看季凉风背着我们的宝宝包,还真像是奶爸,比你还像!”
张锐原本好好的躺家里和孩子爷爷一起看球赛的,但是宋美抒一个电话过来,他换上衣服,打了个的就过来了。看着自家老婆满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张锐叹了口气:“老婆,你这样真的好吗?许寥寥会不会炸毛啊?”
“你看出来了?”宋美抒挑了挑眉。
“你连包都给出去了,不就是想给他们创造相处机会吗?”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默契还是有的。但是张锐转念一想,“我就怕咱女儿要哭闹,这俩人hold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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