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玉(1/2)
枫玉
青山翠林,云雾缭绕,禅阳河边,鱼鳞竞跃。
“枫师弟,赶紧走。要是迟到了,师傅又要罚我们了。”一个才到齐枫腰间的小道士站在石梯口,一脸严肃对他说话。
那小道士见齐枫跟了上来,转身又不紧不慢的在石梯上单脚蹦来蹦去的。突然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倾倒,但却不见他脸上有半分慌张。
下一瞬,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只见齐枫单手将小道士的身体给推了回去,并对他这每天都要重复一遍的游戏感到无奈。
齐枫肩上挑着两桶水,大步流星的向上走去,桶中水波荡漾,却也没有洒出来一滴。
千层石梯青苔遍布,齐枫站在石梯中间,转过身来逆着光对小道士说:“小师哥,你再不快点,我们就真的要被罚了。”
玉涛仰头看着那被晨霭遮挡的脸庞,忽然咧嘴一笑:“知道了枫师弟,你等等我!”
他急匆匆地向驻足在原地的齐枫跑去,待他跑到人跟前时,被其自然而然地牵住手朝山上走去。
玉涛仰头看着齐枫,两人相视一笑。
半月前,被逼下悬崖溺死的齐枫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名穿着道士衣袍的玉面小道士端着一碗药推门而入。
两人一时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小道士回过神来,噔噔跑到齐枫面前,他一脸忧色:“大哥哥,你醒了?”
齐枫闻言一愣,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在纠结自己是否还活着的空隙中,还是勉强“嗯”了应一声。
小道士略过这人冷冰冰的表情,仍然欢欢喜喜地给他端药,他道:“大哥哥,快喝药吧,今天这是最后一碗了。”
齐枫面无表情,直至看见对方那一脸纯真,迟疑片刻还是将碗接了过来。他稍稍抿了一口,不是很烫,便将碗里的汤匙取了出来,一口将药闷了。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人难以下咽,但他还是面不改色的将碗放回了端盘里,正准备对小道士道谢,一张口便被人用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是饴糖,那药可苦了对吧,师傅说了,只要吃了这颗糖就不苦了!”小道士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玉面团子盯着床榻上的人,补充道:“这是师傅给我的最后一颗了!”
齐枫看着眼前人那满怀期待的眼神,默不作声的将那颗被人塞进嘴缝的饴糖给含进嘴里。
他脸色微缓,道:“多谢。”
饴糖甜腻腻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将喉间苦味冲散了不少。
小道士靠在齐枫的床边,两条腿时不时的往后一蹬,在听到人向自己道谢后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小鱼堆的小猫,直接笑成了花痴脸。
他嘿嘿一笑:“不谢不谢,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啊!”
齐枫被突如其来的夸赞弄的一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斟酌片刻后他又对人道:“敢问今夕何年?”
他的问题把对着他的脸神游的小道士给拉回了现实,小道士甩了甩头,呆头呆脑道:“啊?今夕何年啊?对哦,今夕何年啊?”
他也不知道,颇有些失落地垂下头,不过没到片刻就立马擡起头。
他信誓旦旦道:“师傅肯定知道,大哥哥你等等我,我这就去寻师傅来。”
不等齐枫回答,小道士便端着碗噔噔地跑出了房间,还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齐枫看着被关上的门,吸了口气,一掀被盖就准备下床。他在床边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的鞋,便只好赤足下了床。
他的视线扫到自己的脚时不由愣了神。
他记得以前自己每天走读上学从城郊要走很多路,但是这双脚怎么也不至于皴裂开了。
脚底、脚背、脚踝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都结痂了。
一点都不像一个高中生的脚,倒像是个整日关在暗无天日,衣衫褴褛连草鞋都没有的囚犯。
齐枫心想:难道是自己从禅阳河掉下来磕的?
应该不是,都结痂了,得有些日子了。
他边想边在房间寻找有没有他能用的物件。倏忽,他余光扫到一旁的铜镜。他拿过一看橙黄色的镜子中映出自己这副脸庞时,他发现自己除了以前干净利落的短发变成有些毛燥乌黑的长发外没有一点改变。
他瞥见了镜中自己脖子上的玉环项链,伸手捏住。
回想起自己死亡时眼前的那一抹光亮,怀疑是否就是这玉环搞的鬼。
明明自己坠落悬崖,不通水性,沉进了湖底,应当是丢了命,如今一睁眼却又活了过来。
齐枫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素衣长裤,所以自己这是穿越了?他自己以前也对穿越小说略有了解,是知道穿越的前提是原主已经死亡,并且穿越者会拥有原主的记忆。
可为什么他到现在什么也不记得每每费力的想捕捉那记忆中的残虚碎影时,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强制性的回忆让他额头冒出了些许虚汗,绵绵刺痛感渐渐没入四肢百骸,一点点的心尖酸痛,他一睁眼,跌坐在木凳上。
哐哐,敲门声响起。
齐枫捏了捏眉心,喘了口气才道:“请进。”
门吱呀一声被一名满鬓白发,手挂拂尘,仙风道骨的老师傅推开了,来人拂着他那长长的白须走了进来,身后还探出个圆脑袋。
是方才的小道士,他道:“大哥哥,我将师傅寻来了,你有什么不解的地方都可以问师傅。”
齐枫将目光移到了眼前所谓的师傅身上,起身鞠躬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道长并未接话,而是慢悠悠的坐下给自己倒杯茶,品了几口,道:“好说。”
道长看了看齐枫示意他坐下来讲话。
待齐枫坐下后,道长又不紧不慢的给他也倒了杯茶。
他道:“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然,我也不要你以身相许。”
小道士自己提起茶壶学着师傅的样子,毫不费力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就是品茶的那副茹毛饮血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道长:“你在我这道观躺了这么多天,用了我数不清的药材,这笔账怎么也得算清吧?”
齐枫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他现在除了那条玉环项链,一无所有。
而那道长似是看出了齐枫的窘迫,却也不接话,一口一口品着茶。
沉吟片刻,齐枫抿了抿唇,道:“道长,我现在身无分文,若是道长不嫌弃,我可以留在道馆帮道长做事还债。”
那道长一拍桌子,激动地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啊不是。”
道长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将你留下吧。”
“不过你既然留下了,那就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小道士摇头晃脑的盯着自家师傅,转了一圈后,又将目光投回齐枫身上,一脸花痴的盯着人家。
齐枫直言道:“道长但说无妨。”
“好说好说,你拜我为师,成为这玉清观的门徒如何?”道长拂着白须,笑眯眯的盯着齐枫。
齐枫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身无分文,无路可去,一问三不知,不禁眉角一跳,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朝着玉虚道长规规矩矩的行了拜师礼。
老道长看起来十分高兴,大笑两声,“为师法号玉虚,你以后就叫玉枫吧。”
玉虚道长瞥了一眼玉涛,指着人介绍道,“这位就是你的小师哥玉涛了。”
玉虚道长十分自然的将正在盯着齐枫脸神游的玉涛一掌打回了神。
回过神的玉涛捂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家师傅。
玉涛撅起嘴,问:“师傅您为何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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