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1/2)
武装
湖面上传来薄冰初破的脆响声,层层叠叠的冰片被潮水推上堤坝又窸窸窣窣退下去。
高空之上风云翻腾不止。
“周公子,中央托你办的两件事,办得怎么样?”董屠约他到船上见面。
“我领国相之命,四处寻找不敢有怠慢之心。”周舒瑾说,“并非我不尽力,实在是死人难以复生。”
董屠抽出一把匕首扎进周舒瑾的手,将他的手钉在桌子上。
周舒瑾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剧痛不已又挣脱不开。
十三猛得站起来,不等周舒瑾说话就把剑架在了董屠的脖子上:“董贼!敢对公子无礼!你刺他手掌,我就拿你项上人头来抵!”
血当即从董屠的脖子流了下来。
十三的剑已经割破了董屠的皮肉。
“十三.......十三!”周舒瑾抓住他左手,“收起刀剑!坐下!”
十三自知已经闯了祸覆水难收,只有这么僵持下去才有生路,就甩开了周舒瑾的手,厉声喝斥董屠:“周公子唯国相马首是瞻!自受命以来夙夜工作竟受如此待遇!公子既说浮亘已死,又如何找来给你!”
“你倒说说他是怎么死的。”董屠面不改色。
“我在中原十三陵处寻着了他,要将他绑来。他身上时刻揣了硫磺与煤油,又在皇陵里踢翻了人鱼灯引火自焚了。等火势缓和,尸首已尽数烧成灰烬.......就是我要带他来,也带不了了。”周舒瑾说。
董屠看了一眼十三,早就听闻周舒瑾手下有一新人在万人丛中取人首级不在话下,想来就是这个人。
十三怒目圆瞪毫不退让,有万夫不可挡之勇。
鲜红的血流作两处。
冷风在一瞬间破开了窗户,掀起四方垂帘。
十三见周舒瑾冷汗淋漓流血不止早就怒不可遏,哪里还肯收刀:“我家公子是金枝玉叶的贵人,凡应下之事无有不殚精竭虑,国相何必疑心重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董屠握住匕首,猛得抽了出来。
周舒瑾捧着手退开一步,手下随从连忙上来用棉布替他止血。
“此毛头小子为江南新人?”董屠蔑视十三。
十三:“正是。”
“江南。”董屠说,“断不可落入十三手里。十三以下犯上,大逆不忠,如若我将此事上报国相,该削其职流放万坟岭,终生不得入境。”
“不可。”周舒瑾驳斥了他的命令,“今日是情况紧急,我教导无方所致!十三年少无知,护主心切!请将军宽恕。”
董屠狡诈:“谁人不听从周公子?有钱能使鬼推磨。”
周舒瑾以三家兵工厂连带娴熟技工一同抵押给董屠:“周某愿与将军同心同德,共事朝廷,绝无二心。请将军千万替十三美言几句。”
周舒瑾力劝十三向董屠道歉认错。
十三傲气,见周舒瑾黑白不分心里越发委屈,哪里肯低头。
周舒瑾当众掌掴十三,态度强硬地逼他道了歉。
此宴才终于继续下去。
宴毕,董屠带着手下将士从船上退走。
十三负气要只身回江南:“董屠是个祸害!公子居然放他下船了!”
周舒瑾把他招来面前:“多谢十三替我申辩。”
十三:“报公子知遇之恩而已。怎知公子不辨是非!”
“实非我是非不分,是受人牵制不得不屈从。那董屠还不是可以拿下的时候。”周舒瑾说,“替我叫琴洱来。”
琴洱登上船头,看见穿着西装和高领毛衣的周舒瑾手里端着一杯酒站在甲板上,就不假思索地把手搭上他的肩膀:“周兄。”
周舒瑾出神地眺望着湖面。
琴洱:“怎么了?”
“进去说话。”周舒瑾拍了拍他后背。
两人坐进船舱,里面尚且有江末亮、张新淮、肖巧儿等人,都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也有十三、贺昭等亲近可靠的新人。
周舒瑾将与董屠见面险些火并等事一一告知:“各位不得不防,平日里要暗暗招兵买马,囤粮筑城,凡有地势以及钱粮优异之处,各位宜巧取而用之,不可尽数让予朝廷。”
各人渐渐谈起最近与朝廷的交易买卖,多是军火、情报、杀人的买卖,皆认同朝廷有起兵作战的心思,也有要控制黑市的野心。
“周兄,凡此种种不是一日之功,期间多赖你便宜行事周旋其间,先不要让战火起来。”
众人说话期间,贺昭不经意拿起周舒瑾的手要看看他的伤势。不料周舒瑾那只手已经戴上了黑色的手套。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那么丑陋的伤口。
贺昭不满:“啧。”
周舒瑾反握住他的手指,轻轻用力让他一时挣脱不得。
贺昭也就随他抓着了。
宴毕,两人同回一处。
“董屠找你要人”
“贺昭,不仅是你,由此可见国相待我们极其轻慢,黑市亦是岌岌可危。乱世将起……”周舒瑾从背后抱着他,“你可愿意与我共渡难关同舟共渡,同甘共苦。”
贺昭:“此心日月可鉴。”
“让我看看伤口。”贺昭去解他的手套。
“贯穿伤。有甚么好看。”周舒瑾把手抽走。
“虽说伤口难看,却不好用这么不透气的手套包着,汗渍、细菌,都对伤口不好。我见得多了,你不必担心我有什么看法。”贺昭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提来药箱,再次抓来他的手,替他解开手套,用镊子细细撕开黏在血液上的棉布,用碘伏替他再次消了毒,用棉花吸去多余水分,望着其中伤口,“不可再套手套。”
“恐怕即使伤好,手指也不像以前那么灵活方便。”贺昭提醒道,“再叫医生来看看。不可仅仅止血。”
周舒瑾就叫医生再看,其中神经、肌腱多有割破受损,想来当时受伤是极痛的。
医生替他打了麻药,于伤口处再施手术才替他缝合包好。
周舒瑾望着手背,担心的却是好不好看的事情:“伤口又大了许多。”
“伤口似乎是更难看了,但内里的问题总算好了,否则这只手往后会痉挛萎缩,药石难医,悔恨不及。”贺昭宽慰他。
至此期间,贺昭的电话响个不停,原来是廖武催他回去。
贺昭接了电话说:“每日要做的事情我都会在白天做完,夜间会出来。夜里的事情就交给方裕青就可以了。”
周舒瑾闻言就笑:“什么?夜里出哪?”
“来你这。”贺昭说,“你每夜都去赌场都要人陪,我总不能……”
周舒瑾:“哈哈哈哈哈好,好极了。”
在后面的一些日子里,管家陆续带了一些道上的朋友前来看望周舒瑾。
等江末亮来时,屋子里已经站了四五个熟人。
期间大小事务,如何安排客人饮食起居,如何收纳记录客人所送礼品,周舒瑾活动不便,都是经过贺昭之手,由贺昭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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