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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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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拳

贺昭才睡了三个小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背景音很杂乱,充斥着怒吼声和呼呼的拳风。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哨声,比赛停止。

听起来像某家非正规地下拳馆。

十三省去了寒暄:“有子弟兵混入了我的拳馆,承蒙关照,我手下打死算了。”

贺昭捏了捏眉心,他昨晚出班太晚又喝了点酒才睡着,这会儿正头痛。很显然,十三利用毒品的回光返照转做非法拳馆、镖局和赌馆,招了不少缺钱的少男少女压榨,以血腥、暴力和野性的表演取乐富豪贵人。这样的生意,在金三角或者封闭峡谷是很盛行的,在江南就难说了。

十三攀上了几位权贵以遮风避雨,还真让他干下去了。只要他不走出西城区域,相关部门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爷们很多都在家长的默许下闻名去体会一下黑市的特色。

唯一看不懂脸色的是飞府的飞少爷,飞云。他来此旁观过一次,按照规矩都付费,也受到了殷勤待遇,但他始终冷着一张脸,决意整顿西城。

这时他就是飞副将而不是飞少爷了。

十三派人把他堵在西城的一条偏僻巷子,以8个职业拳手对1个手无寸铁的职业军人,下了黑手想弄死他了事。毕竟放了飞云回去就是同时得罪飞府和子弟兵府,但要是弄死了,在西城没有人说得明白他是个怎么死法。或许是毒瘾复发吸毒致死,或许是兴奋剂注射过量而死,或许是亲自上了拳馆被人失手打死?

十三拿着刀来到糊了一脸血的飞少爷时前,受到自己身上妖气的影响,飞云肩膀上不知何时被谁落下的印记开始显现出来——一只鳞翅目的翠凤蝶。十三的杀心越重,那枚印记越清晰,栩栩如生。

某个人很不合时宜地闯进自己脑海里。十三狠狠咬碎了一口银牙,在极端愤怒的时候还打了个电话。

同时,十三还不忘借此羞辱了一番飞云。飞云哪里知道这件事,被血汗打湿的头发掩盖着他青肿的嘴角眼眶。

他替生病的16号打了八台比赛,16号不肯屈服于某位权贵受到了针对——要不飞云替他上场,那个小孩肯定得死在台上。飞云下台后来对付这几位拳手,现在连手都擡不起来了,耳边嗡嗡嗡也听不清楚十三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脸上除了迷彩就是血迹,只刻板地一呼一吸,证明自己还活着。

“拜托你看好你的人!他砸场子了!”十三气急败坏地揪起飞云摁入水缸里,让他缺氧至极又提起来,总是不致死。

飞云脸色发白,胸膛、后背、肩膀全是痛的,没有力气移动哪怕一下。

听到电话那边的动静,贺昭才清醒过来:“大水冲了龙王庙。”

他在凌晨披了件外套开门就出去,化作一群影碟尽快赶往西城。

十三让人用塑料膜把飞云捆死在地上拖了几个来回,扔进了更衣室的角落,不让任何人探视。

贺昭刚来到地下拳馆就不顾工作者的拦截直奔后台,走了一段路开始怀疑自己来得是不是地方,在往里走,看到地上拖了一道很长很长的血迹。

他加快步伐冲了进去。

十三蒙了一块塑料膜在飞云口鼻处,掐好时间离开了,但留下口信说,只有飞云答应不为难西城的生意才肯放回去。

更衣室的灯光很暗,呈现浑浊的一片褐黄色,那里的墙斑驳碎裂,堆满不知用途的枕头、水瓶和其他杂物。

贺昭撕开飞云脸上的塑料膜。

他才从死寂嘶哑的呼吸中猛得大喘一口气缓过来。随后,他的头一点点变得沉重没有生气,抵在贺昭的肩膀上。

贺昭还在剪着他身上一层层的膜,把他抱起来。

他身上肯定有些骨头已经错位了。贺昭感觉到他身上有些地方在以跟正常人不一样的曲度凹陷变形。

肋骨和头骨骨折。

骨外血肿。

肩膀脱臼。

可能伴随脏器破碎。

贺昭替他复位肩膀,简单固定一下骨头才抱着他往外走。

有个很年轻的少年很焦急地迎上来。

工作者和几位壮汉端着协议上来拦截。

贺昭迟疑了一下,拿起他的手替他摁了章。

“他怎么样了?”

“要是关心就闪开,我快点走他就少受点罪。”贺昭说。

那少年就怯怯让开了:“对不起。”

贺昭看了他一眼就抱着飞云走进蝶群之中,片刻就从西城消失了。贺昭找了个潮湿的青年客栈落脚,喝了些酒,混混沌沌挨了几个通宵。

那间青年客栈的气息跟枕风十里特别像,一样是矮矮的墙,关了灯一样是昏暗如梦的光线。

这里的环境不好,看得出来有很多人在这里住过。

在飞云养伤的时候,他腕表的光兀自亮了许多次,又像折腾累了的鸟消失在黑色的暗潮里。他不知日夜,也不知不觉错过了值岗的日子,好像被谁打断了灵魂,让他挣扎也挣扎不起来。

窗口在细细秋雨和水汽中染成雾蒙蒙一片。

他勉强睁开双眼,呼吸声变得沉重,眼睛里尽是清醒的警觉,等他看清眼前的情景,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持状态。

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那人正伏在书桌上睡觉,露出一节冷白皮肤的脖颈,发尾蒙着刚刚洗完澡的清爽水汽。他枕在一条胳膊上,另一条胳膊扶在后脖颈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胳膊上浮动着干惯了粗活之后凸显的青筋。

飞云心跳加速,怀疑自己病危梦中,用气声小心唤了一声:“哥。”

贺昭睡得浅,扭头环视一下四周,目光终于落在他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身上了。

两双眼睛都很茫然。

贺昭在反复确认他是不是醒了。

飞云在反复确认眼前的状况。

他安静地睡在沙发上,紧紧裹着外套。

贺昭朝他走来。

他忽然觉得四周旋转了起来,愣愣且迟钝地看着贺昭把他扶起来。

贺昭忽然撞上他的目光,把一颗药丸举到他嘴边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哥。”飞云梦呓似的唤了他一声。

“嗯,止痛的”贺昭道。

“我不痛了。”飞云道。

“吃了好。”贺昭道。

飞云轻微蹙了一下眉,察到一丝异样——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碰到贺昭,又恰好看到他要给自己喂药,内心的警惕性告诉他不能吃。

可那人是贺昭。

于是他只是迟疑地盯着贺昭看,嗅了嗅药丸的气味。

贺昭转身给他倒了杯水,把那颗药丸融在水里端给他:“这样没有那么噎。”

飞云看着贺昭比平时要苍白得多的嘴唇,越发觉得自己干渴得很,低了低头再次嗅着味道,顺从地喝下去。

贺昭就这样抱着他,目光直直望着前方。

“没事了。”飞云也并不把这皮肉之痛放在心上,细数着他跟贺昭相处的倒计时,“没关系。”

十三坦言过是想把他打死,贺昭不知道还有什么叫做有关系。

“为什么是一个人行动?”贺昭问。

“太突然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后来也没拿我怎么样。”他有些昏沉,伸手抓住贺昭的手臂,努力摇了摇头,“我睡了多久。”

贺昭没回答。

飞云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看着我。”

贺昭:“一天。”

绝对不止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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