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读书日窃看春图(1/2)
第33章读书日窃看春图
天地之性,人为贵*。
据曹家奴隶供述,事发当天,曹为光召集三名昆仑奴表演杂耍,于花园饮酒作乐。忽暴起,执剑砍向三人,大喝:“还我妻来!”
三人心惊逃窜,曹为光便令家丁一拥而上,扑于地,挥剑乱砍,鲜血四溅,二人死不瞑目。惟一人勉力飞出屋垣逃窜,后被刑部左丞寻得。
前朝太祖诏令:“凡主人未通报官府,擅杀奴隶者,杖责八十。若为官员,或贬官,或罢黜。若奴隶有罪,杖责二十至六十不等,视奴隶罪行轻重而定。若有主人罪大恶极,虐杀、绞杀轻罪奴隶者,徒一年至三年不等,有官则罢免官职,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考入朝为官。”
大理寺定刑如下:案件二人无罪无辜,却惨遭虐杀,一人屡受鞭笞。曹为光身为正五品御史中丞,罪大恶极,罢黜官职,徒一年。念其子曹见帧主动劝说父亲,事发后将案情一一禀明刑部,免遭殃及,保留官位。
已至处暑,酷热不再,三伏将终。
案情告一段落,又逢朝中官员沐休,卫玠在家陪妻子读书。
书房内,卫玠的条案左侧,摆了一张更为精致小巧的案几,窦绿琼磕着脑袋恨不能在上面睡死过去。
卫玠的指尖在木桌上轻轻一扣,发出一声清响,她立马坐直身体醒了过来。
拿起书本,摇头晃脑,开始念道:“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
念得很没感情,连百济街上叫卖的商人都比她更抑扬顿挫。
卫玠:“古有匡衡凿壁偷光,车胤、孙康囊萤映雪,如今秋高气爽,凉风习习,还准备了酥饼子在你手边,你怎么读不进一点?”
可酥饼已经吃光了,窦绿琼转了转眼睛,窃喜,“如今可没下雪呢。”
“那不能读书了。”她站起身来就要走,豪气挥手,“等下雪了我再来。”
卫玠冷笑,伸手一把拉回她。
“诓人的小骗子,前几日还嚷着不要做白丁,好生打脸。”
糊弄失败,窦绿琼冷不防跌入他怀中,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奸笑着伸手入他衣襟,肆意乱揉瞎摸,直把卫玠弄得气息紊乱,左边地挺立,怒斥道:“做什么?”
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怒气。
窦绿琼站起来不管他,“夫君,一心不可二用也,我走了。”
说完,她脚底下抹油,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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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睦合堂内,张如佩不断转动佛珠,浑浊两眼望向前方,喃喃问道:“曹家当真落败了?”
易嬷嬷:“昨日才判的案,官府已经收监了曹大人,无力回天也。”
曹大人三年前已逝的妻子,正是张家旁支的一个女儿,与张贵妃同出一脉。
昔年张如佩嫁给卫老爷时,是以张氏嫡长女的身份嫁过去的,彼时张贵妃还不曾降生,曹夫人也在族中毫不起眼。
后为笼络新科榜眼,又是寒门出身好拿捏的曹为光,张氏将年仅十五的旁支女嫁过去,结为婚姻。
原先卫玠收到的证据中,有曹为光狂病杀妻一事,后来判刑时却被按下,想必是张家进宫求过了张贵妃。
毕竟曹家帮张家办事多年,早已脏手污脚,与他们紧密相缠,牵一发而动全身。
张如佩当初商议卫曹两家的婚事,也有着这一层考虑。
却没想到曹为光如此癫狂,光天化日之下连杀两人,留下那么大的把柄叫人抓到。
张如佩闭了闭眼,话题一转:“前几日伯瑗带他娘子出去了,一夜未归,是不是?”
易姑姑:“是,想必是出去过七夕了。”
她淡淡一笑,笑意不达眼底,“看来是我低估了那个商户女,短短几月,就将我儿的心给笼络住了。”
“刚成婚时人人都说我贪图她家嫁妆,却不知我是瞧她举目无亲好拿捏。”
“若伯瑗不喜她,她少不得要来巴结我。倘伯瑗被她迷惑,到时候我叫他休妻再娶也是容易,不必顾忌她的家世。”
易姑姑低了低头。
张如佩却是叹了口气,“我若不这么拿捏他,且瞧他如今得皇上看中,一路升官,只怕早晚要脱离我卫府,另立门户。”
易姑姑忙宽慰:“怎么会?只要二公子一日还在卫家族谱上,一日还姓着卫,就是您的儿子,怎么能轻易脱了去。”
张如佩闭眸不语。
屋内各处常年烧着檀香,气息浓烈,已经洇满每个角落,每样器物。
孤独寂寞的日子,她都是数着手里的佛珠度过,宽袖下是一双消瘦的手。
她回忆:“怀着德长的时候,我和卫渚由还是浓情蜜意时,他还肯收敛些,又顾念我母家,常常陪着我,极少沾染妾室。”
德长正是大公子卫瑾的字。
“十年间,我扶持他做官,帮衬他在官府大小事务,一一给他料理了仇家对家。他面上感谢我,又同那些妾室编排我,说我野心勃勃,不堪为妇。
“等我怀了伯瑗,他更是变本加厉,成日在外寻花问柳,喝酒赌博。我大着肚子拉他都拉不回啊。”
“当年我一面要考问德长的功课,一面仔细照看刚出生的伯瑗,还要留出心神,防着他们的爹在外面搞出私生子,我难道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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