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2)
第43章第43章
在偏房,身边只有禄儿一人伺候,也只负责洒扫和取饭,平日盥洗穿衣,皆由卫玠自己动手。
此刻有心提枪,也只怕夜战过后无从擦拭,反惹睡眠不适。
卫玠无不遗憾,不知和妻子分房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窦绿琼捂唇偷笑,嗔他一眼,“夫君还说自己不色,我只是单纯想和夫君躺在一处,夫君想到哪里去了?”
虽然和夫君做那事很舒服很刺激,但她还没到贪恋那事的年纪。
“那就乖乖闭眼睡觉。”卫玠羞恼,脸上带有被戳破面目的薄红,窦绿琼心道果然,于是像被迫害的小娘子一般缩了缩脖子,说道:“琼琼这就睡。”
过了一小会儿,补充道:“呜呼,已经睡着了也。”
睡梦中,卫玠勾唇,如杵的玉柄也渐渐疲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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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窦宗在府中设宴为女儿拜庆接风洗尘,邀请窦家一干亲戚叔伯赴宴,以固亲谊。
晚间,卫玠坐于窦宗下首,酒过三巡,觥筹交错间,窦三叔红着脸挺着肚,大着舌头问道:“侄女婿,想不到你京城来的大人物,也肯对着我二哥一家伏低做小,呵呵,想必,嗝,与琼丫头感情极好是也。”
卫玠起身,“三叔说笑,不论身份如何,娶了琼儿之后,我便是窦老爷的女婿,身为小辈,理应对长辈恭敬有加,又何来伏低做小一说。”
窦大伯忙起来打圆场,道:“侄女婿说的是,一家人面前,哪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那也不见得皇帝老儿嫁女,公主也要对婆母公公恭敬有加啊。”窦三叔梗着脖子还嘴,嘴里嘀咕:“还不是惦记着......”
话音未落,窦三婶忙在桌底下给了他一脚,赔着笑脸,“窦继今日吃醉了酒,二哥、卫大人莫要见怪。”
说完,她擦了一把汗,虽然身处深院,但她来之前也打听了清楚,卫玠如今简在帝心,才升迁不久。且不说窦三叔方才如何编排他,就单是他敢拿皇帝嫁女儿作比,都够喝一壶了。
窦四姑说风凉话:“三婶此言差矣。往日咱们兄妹几个聚在一起,三个吃酒比这还凶,也不曾见他如此浪言。”
“莫不是今日见了卫大人在此处,心里激动,真心话也憋不住。”她嗤笑一声,余光见了卫玠沉默,更无所忌惮,道:
“琼丫头既然嫁了人,嫁妆一百箱两百箱的搬进卫府,那也是合乎情理的。你们就是再眼热,也不至于如此编排卫大人啊。”
他们斗得火热,窦宗却从头至尾不曾言语。
卫玠倒是从中看出一丝端倪,面上却不曾显露。
过了一会儿,齐敷才携窦绿琼姗姗来迟,众人纷纷噤声。
窦绿琼今日着了一件花衫子,是扬州时兴的款式,红绿白各色拼在一起,缀珠子镶金丝,俏皮又金贵。
她先给爹爹行了个礼,窦宗才绽放了席间第一个笑容,她又各自给叔伯姑婶们请安,才施施然在夫君身边坐下。
“怎么才来。”卫玠握着她的手,温声细语道。他的脸上泛着薄红,是方才敬了许多酒导致,使得硬朗凌厉的面庞柔和下来。
窦绿琼贴耳对他说:“是爹爹让我晚些来的,省得要听许久他们唠叨吵架。”听了许多年,有些话她都快会背了。
卫玠笑了笑。
二哥捧在手里千娇百宠的独女一来,没人敢再说那些阴不阴阳不阳的话,生怕触了他霉头,拿自己开涮。
于是,大家便各自对着这对新婚夫妻说了些恭祝之语,惹得窦绿琼脸红,一个劲儿往夫君身边躲。
窦大伯:“听说侄女婿身边只有琼丫头一人,不曾纳通房,想来夫妻感情和美,琼丫头有福了。”
窦三婶:“是啊,但凡你三叔能有卫大人一半......”她看了窦继一眼,不说话。
谁不知道窦府三爷窦继好色,仗着哥哥给的银两花天酒地,府里小妾比下人还多。
窦四姑冷笑:“我倒觉得,纳不纳妾的倒还好,卫大人雄姿英发,身强体壮,这才是咱们琼儿有福的地方。可不像三哥,体胖皮松,身子虚空,还需小厮帮衬方能行事,苦了三哥院子里的那些姑娘们。”
“你说什么?”窦三叔大怒,拍案而起。
这两兄妹一见面就掐,众人已经见怪不怪。卫玠挑了挑剑眉,一边捂住窦绿琼的耳朵,一边斟酒喝。
“够了。”窦宗沉声说,“我办筵席,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
席间顿时静默,不敢出声。
窦氏家族延续至今,唯有二爷窦宗一人撑起一片天耳。剩下的要么脑袋不聪,身子骨不壮,又贪酒肉好女色,无甚本事,这些年权仰仗着二哥给的巨额银钱度日,待他乃再生父母、送财祖宗,不敢得罪。
齐敷知道适时该打圆场了,“好了,老爷别生气。既然是给琼儿接风洗尘的筵席,该高高兴兴的才是,都吃酒吃菜罢。”
窦绿琼则顺势斟一碗鲜鸡汤到爹爹碗里,窦宗这才稍敛怒色,换上笑容。
众人这才动筷闲话起来,不复剑拔弩张氛围。
半个时辰后,饱的饱,醉的醉,倒的倒,窦伯母帮衬着齐敷张罗,窦绿琼倍感困倦先回去了,卫玠则在外吹风醒酒。
今日他实在喝得有些多了。
他在军中多年,自然海量。可架不住身为小辈,屡遭劝酒,自己又放低身份,在窦宗眼皮子底下一滴不敢浪费,悉数喝尽,此刻胃如火烧,神色不清明。
窦敏言便是这时候悄悄跟了出来的。
她是窦四姑的女儿,父亲乃窦府赘婿,便随了母姓,毕竟在扬州,窦姓可比其他姓氏好用多了。
方才在席间,她不曾说话,却一直暗暗观察着自己这位堂姐夫。见他貌若潘安,玉树临风,言谈举止皆不流俗,无一扬州男子可比,早就乱了芳心。本以为这样的人物,该孤高自傲,对着舅舅耍威风才是。
没想到,他不但对舅舅一家恭敬有加,连带着对她那空有美貌,愚蠢傻气的堂姐也温柔和悦,眼里的喜欢像要溢出似的。
该死,这生平好物,怎么都叫窦文珝给得去了?真是好命!
窦敏言恨恨地想。她们姐妹分明只差半岁,一个却从小是众星捧月的大小姐,自己则不得不依赖舅舅给的银钱,只能对她伏低做小。
她深吸一口气,缓了步子,整理衣着,向卫玠走去。既是与窦绿琼有着亲缘关系,她的相貌自然也是不俗的。唇红齿白,眉眼俏丽,身段更加丰腴,敷粉也更重更香。
就在她即将靠近卫玠时,他适时转头,眉目微凝,“谁?”
“姐夫。”窦敏言捏着嗓子,娇滴滴唤道。
方才在席间,卫玠压根没注意到这人,因此思索了片刻,不动神色后退一步。
“有事?”
窦敏言轻咬下唇,头低垂眼轻擡,营造无辜柔弱之势,在月色衬托下,更显美丽娇艳。
“我见姐夫吃醉了酒,担忧出事,便跟来一看。”说罢,她眼睛向四周转了转,“怎么姐夫身边一个小厮也没有?”
卫玠头疼万分,活了二十五年,自然看出她不怀好意,又担忧这是岳丈对自己的另一重考验,便勉强应付道:“我担心回房熏着了娘子,便自己一个人吹风。既然窦小姐出来查看过,不必担忧我,赶紧回去,免得惹人闲话。”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语气已有不耐之色,眉目也深深拧着。
窦敏言的脸白了一瞬,深感挫败。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堂姐生得好看?
可最近与她议亲之男子,都是深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的。怎么到了卫玠这......
她不甘心,又上前一步挑拨道:“姐姐未免也太娇生惯养了些,您是她的夫君,吃醉了酒,她竟然不服侍您,反倒自己先回去了,定是没有将您放在眼里。”
卫玠挑眉,眼下闪过一丝厌恶,也不再同她虚与委蛇,撕去温和的伪装,冷气外露。
“我卫玠的女人,就是要娇生惯养着的,你有意见?”
“好生同你说话,是看在娘子与岳父的份上。若再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休怪本官以妨碍公务之名将你抓入大牢。”
说罢,他擡脚便走。
独留窦敏言站在原地,又尴尬又害怕,取帕掩面哀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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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刚走出没多久,消失许久的禄儿就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了,手里端着一碗解酲汤,“公子,请用茶。”
卫玠站定,看清楚是他,松了口气,端了茶一饮而尽。
汤药下肚,卫玠得微汗,腹胃和畅如常。遣了禄儿回去,又在庭中漫步许久,忽然听见窦老爷和另一人的说话声。
偷听非君子所为,但卫玠在这方面从不自诩君子。
在听到对方问“老爷可还后悔将小姐嫁给卫公子了?”时,他瞬间清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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